原本是想告诉她:“你就安心住下来吧!今后这儿永远是你的家,谁教我们俩这么‘有缘’呢?”话还没说,就被她吓得只剩半口气。算了,等她哪天又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搬出来安慰她吧。
“喏,”她拉着他的臂膀,“无话可说?那跟我再聊聊她好了。”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嘛。
“聊谁?”他拧眉。
“你的爱人啊!”她的眉挑得高高的。
“好……好……”朱玄武无奈地直点头。
自从上一次被她的伶牙俐齿修理过后,他就再也不敢“以身试法”了,反正她说什么,他做什么就对了,这样才能保平安。
“好,那我说。”
“嗯。”她满意地点了下螓首,“我洗耳恭听。”
于是他开始述说,说得她满腹愁肠,直到回房间时,她还再三地咀嚼着他的话。
☆ ☆ ☆
采湘一个人坐在澡桶里发呆。
水面上的花瓣飘散着馨香,她不由得掬起一把轻轻凑到鼻前细闻。
能嫁给这么一个情深意重的男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他心里头想着别的女人,和她一样。她不也一直忘不了梦中情人。
那个似曾相识的梦中情人毕竟只是在梦中,和他的梦中情人一比,她的状况不但悲哀,而且悲哀过了头。
趴在澡桶边,一脸茫然地想着心事,采湘没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直到高大的人影突然罩在她的上头,她才吓一跳地抬起头,猛地“啊”了声。
“出去!快出去!”她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手不知道该遮哪里。
他怎么连说也没说一声地就闯了进来。
而朱玄武也吓了一大跳。
因为仆人根本没想到该通报。
她整个人沉入澡桶里,只剩下脸色露在外头。
“你……你太过分了!”采湘气得脸蛋发青,想指责他的手又赶紧缩了回来,飞快地遮住胸部。
“不是我的错。”他赶紧声明,“是仆人——”
“你应该先敲门。”她吼。
“好。下次我一定——”不,不对,他进自己的房间干嘛要敲门,“你门没锁。”他指责,“谁教你洗澡不锁门的?”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还要锁门?!” 丫环们都死到哪里去了?
“我进自己的房间得先敲门,那才奇怪!”怪不得仆人没通报,人人看他们相敬如宾、恩爱异常,有谁会想到要先跟他打声招呼。
“是你的错!还不快走?”
“你……”他火大了!这是什么口气,“别忘了我是你的……”他气极地具着她,话就是说不出口。
“快走!快走!”采湘根本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她只知道现在羞死人了。
想要转身,又想到两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她的态度实在是气死人了,干脆看个够,何必矫情呢?
于是朱玄武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存心气死她。
“嗳!”她惊骇地喊。
“哼哼哼!”他冷笑道,“让人家知道原来你是这么称呼我的,当心我剥了你的皮。”
这话提醒她,她刚刚那声“嗳”叫得太大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了。
“哪有人称夫君为‘嗳’的?”就算是假的,戏也不能这么演,他不满地抗议道。
“是——我的错。”换她领教了他的厉害,好“女”不吃眼前亏,“可不可以请你把衣服拿给我?”再这么被他看下去,她就要冻死在澡桶里头了。
他一笑,算她识相:“拿去。”他的笑容却突然敛住。
在他递衣服给她时,竟看见她右胸上的特殊印记,他整个人都……呆掉了!
“青梅!”朱玄武愕然地眨着眼睛,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采湘骇得哇哇叫,忘了他刚才的警告。
“青梅!”他不敢相信,笔直地又走近她。
小的时候常和青梅在溪边游水,他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闭上眼都能描绘得出来,那是青梅的印记没错。
只是怎么会跑到她身上去?
“喂!”采湘牛气了。她现在全身脱光光的又不能叫,也不敢叫,外头全是下人,他还一直欺身过来。
不得已,她只好低声恐吓,要他丢下衣服,快滚!
“青梅。”他叫着她的名字,眼神还一直盯着她的胸口。
她是青梅!她是青梅!这世上不会有两人的痣长在同样的地方。
突然,他伸手入水中,抓住她的右脚用力往上拉。
“啊——”一声扬长的尖叫简直像杀人了,“放手!放手!放手!”她拼命打他,放声尖叫。
他竟然就这样拉开她的大腿!天哪……
朱玄武愕然地抚着她右腿上一处再熟悉不过的伤痕。
他永远记得!这处伤疤是她五岁时不小心掉入沟里造成的。他永远记得当时她不哭不叫,结果看到血流不止吓得哇哇大哭的人反而是他。
“青梅!”他是不是在做梦?否则采湘怎么突然变成青梅了?
他瞪着她的模样仿佛见到了鬼,吓得她不敢再叫。
“你你你……看够了没有?”她的手都不知道该遮哪里了,而她的腿还被他扣着。
“你是真的!”他有点相信又不太敢相信,怕凑得再近些她会化掉,但又真实得仿若她已躺进了他的臂膀中。
“我当然是真的!”采湘大吼。还不快放手?
“可是你……”怎么会变成了采湘呢?
一大堆的疑点有待澄清,可是还有更严重的事等着他处理。
他忆起了那夜与她肌肤相亲的某些片段。
她在他怀中激烈呻吟,两人肢体交缠的情景活灵活现地重回他脑中。
她因他饱含欲望的眼神而吓得惊慌失措。再怎么笨的人也看得出他正用眼神爱抚着她的胭体——否则她心底升起的异样感受又是从何而来?
而他也是。望着她饱受惊吓的眼眸,仿佛在祈求人给予更多的爱怜及疼惜,令他的小腹在同时间窜起了一股麻辣的感受,他喘息地瞪着她——
因着不敢相信。
因着她是青梅。
因着她胴体带来的骚动。
“哈哈哈……”他却突然大笑出声。
怪不得!怪不得,当他对着她吐露心声时,她老跟他提起她好像在哪儿听过他和青梅的故事。她就是青梅啊!
他曾经满怀希望地逼她说出到底曾在哪里听过这些故事,可是她却每次都说想不起来。
他不禁又笑了出来。
他疯了!采湘惊惧地直咽着口水,开始在想该怎么逃出去。
“梅!”他呼唤着她的小名。
她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急着想逃跑,却被他突然由桶内抱起。
“放手!”她嘶吼得犹如被拔光了毛的猫,使劲推拒。
“别怕!我会好好爱你。”他温柔地在她耳边低哄,将她放在床上。
这才是他们俩的第一次,真正的“第一次”。
谁要他好好爱?!采湘使劲地想挣脱。
“青梅,别怕。”他依旧低哄着,将她的躯体压在自己的身下。
“放手!”她惊吼。
浑身赤裸裸的被男人压在身下,这不是头一遭——却是有意识以来的头一遭,教她怎能不魂飞魄散。
“别怕。”朱玄武吻住她的唇,闭上眼,品尝着这一刻,“青梅,你好美……”他低叹道。
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不是青梅!”他愈吻愈大胆,逼得她吼人。
可是声音听起来却像要哭了一样。
“你是青梅!”
“我不是!”
“你是!否则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记号?一个玫瑰形的胎痣,而且还一模一样,长在同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