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乱搞男女关系是我们长辈的要求,你显然很不受教。」
「哪有!齐语嫣,我要宰了妳!」
那日他跟他同学闲扯淡,扯着扯着竟扯到那里去了。这个可恶的丫头难道听不出他是开玩笑的吗?齐宇轩不知不觉又加重力道。
「嗯,不错。」齐奶奶满足地叹口气,跳进沙发里。「用这个力道再为奶奶全身捏捏,奶奶就放过你。」
「什么?全身!」
「快点!」
齐宇轩垮下脸。可恶,都是齐语嫣那个鬼丫头害的。
孙慧菱-银月小兔
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好像最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银月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怎么回事?
那股不安在她的心底扩大。
银月掐起手指算了算,可是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不安,留意四周的情况。
是玉帝要派人来捉拿她吗?她仰头看了看天际,没有风起云涌的迹象,而且就算真要捉拿她,根本用不着一群天兵天将。
银月静下心来打坐,专心地吐纳,想一窥不寻常的气息来自何方。
蓦地一声惊吼打散了她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心神。是齐奶奶的声音。
「奶奶?」她迅速奔下楼。
「奶奶,妳吓人啊!」齐语嫣打着呵欠慢慢地下楼。
「戒指上的玉不见了。」齐奶奶快哭了,扬起手指给她们看,原本镶玉的银戒只剩下戒身,上头的翠玉掉了。
这只戒指是齐爷爷送给她的,伴随着她走了将近半个世纪,她对另一半的思念全寄托在这只戒指上。
「怎么会不见呢?」齐语嫣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这只戒指像奶奶的命一样,丢了它,奶奶不知会伤心到什么时候。
银月一笑。与自己有关的危机她算不出来,太遥远或太复杂的事她更算不出来,独独找东西她最在行。
她掐了掐手指,蓦地指向齐宇轩的跑车。「在那里。」
「那里?」
齐语嫣和奶奶对望一眼。两人走到车旁,各自低头在车子的四周寻找。
「没有啊!」齐语嫣抬头望向银月。
齐奶奶仍不死心,低着头再细心的找一遍。
银月走过来笑咪咪地敲了敲车门。「在这个轮子下面。」
齐语嫣和齐奶奶同时蹲在地上,瞄着轮胎与地板的缝隙,但什么都没看到。
「我去把车开走。」
「好。不行!」齐奶奶忽然大吼,把齐语嫣吓得停住脚步。「那块玉如果真的在轮胎下面,往前开或往后退都会将它压得粉碎。」
「说得对!奶奶的头脑真好。」
「那当然。」
银月解释,「奶奶早上扫了院子,玉石就在那个时候松落的。宇轩中午出门时又不小心地将它踢进轮胎下,卡在那里。」
齐奶奶一听到宇轩连瞧都没瞧见,竟将玉石踢走,心疼不已。「搞不好它已经断成两半了。」
「没有,还完好如初。」银月保证道。
「那个臭小子,要他帮我按摩,他老趁我睡着了开溜,要不然他现在也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呀。」宇轩的按摩技巧没话说,让她舒服得竟睡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齐宇扬开车回来,齐宇轩则骑着机车跟在后头。
「嘿!」齐语嫣眼睛一亮,「奶奶,两个孔武有力的奴隶回来了,妳有差遣的对象了。」
她的话逗笑了齐奶奶。
齐宇扬一下车,灼灼的目光便锁住银月。宇轩已经将顾曼绫来找她的事跟他说了,他气银月依然要撮合他和顾曼绫,害得他没心情上班,马上赶回家。
齐语嫣告诉他们戒指的事。
「用千斤顶不就得了?」齐宇轩说完,才想起家里没有千斤顶。
正当齐家老小在苦思对策时,银月忽然念起咒语,动用嫦娥赐给她的第二个神力。她边念边轻轻托住车前安定杆的下方,单手将车头抬起来。
齐奶奶吓得捂住胸口往后退。
「快点!」银月指了指下方。
齐语嫣低头,看见一枚翠玉好端端地躺在地上,于是很快的把它拿起来。
银月等齐语嫣离开后,手一松,「砰」的一声,车头摔回地面。
「我的车!」齐宇轩心痛的哇哇叫。
「谁教你走路不长眼睛。」齐语嫣损他。
「银月,谢谢妳。」齐奶奶高兴得差点掉泪,心疼地瞧着完好的翠玉。
「不客气。」银月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的第二个神力用掉了,可是她不后悔,助人是一件快乐的事,尤其是帮助疼爱她的齐奶奶。
一堵肉墙堵住她的去路。银月一抬头,直觉的就想躲。
「妳有空吗?」齐宇扬盯着她瞧。
「有。」银月怯怯的说。
「我们来算帐。」他拉着她的手肘就将她带进屋。
「算帐?」
「没错,算帐。」上楼前,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他需要啤酒浇息心里狂燃的怒火。
银月瑟缩了一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
齐宇扬拉着她回到房里。
「妳准备好了没?」
她摇头,怯怯的望着他,像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
他受不了她这种表情。他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微嗔,喜欢看她认真的扳着指头数来数去,就是不喜欢她现在这副委屈的模样。
齐宇扬灌了一大口啤酒。
「妳也来?」
冰凉的啤酒在她面前晃了晃,酒味扑鼻。
「嗯?」他看得出她想喝,硬将手里的那一罐塞给她。
跟她相处久了,他知道只要是能吃的、能喝的,对她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正踌躇着要不要喝,手里的啤酒又被他抢走。
「解释一下妳仍想把我送人的心态,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对妳死心,不然不要妄想再把我塞给别人,我又不是袜子!」最后这一句是用吼的,他一肚子的闷气全发泄出来。
「等你知道我是谁后,就不会想娶我了。」
「我知道妳是谁。」齐宇扬丢掉空罐,打开另一罐啤酒。
「我不是天使。」她已经知道天使是什么了。「我是……」话梗在她的喉头说不出来,她早晚都得离开,何苦留下破碎的回忆?
「难不成妳是天神?」他拿着啤酒猛灌。
「不是。」她的神色黯淡。她连「精」都构不着边,更遑论神明。
「告诉妳,我只后悔与妳相遇。」他咬牙切齿地将手中啤酒罐贴在她的脸颊上,要她清醒。「别让我得到妳却不能拥有妳,那会使我痛苦!别把我硬塞给别人,别让我恨妳!」他字字如针,针针扎入她的心口。
她的心被他的话刺得好痛。
她该不该让他的希望幻灭?告诉他,她只是一只兔子?
一只不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兔子。
一只每过了夜晚十二点就必须变回原形的兔子。
一只不能陪他一起老、一起死的兔子。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两人无言的默默相对。
齐宇扬喝完啤酒。酒虽然浇熄他心中的怒火,却让他颓丧。
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痛苦地低喊:「我爱妳!妳懂不懂?我爱妳,妳为何一直伤我的心?」他用力摇晃她,搞不懂她那颗小脑袋里头装些什么?
「对不起。」她咬住下唇,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要撮合他们两个不需要经常挂在嘴边,默默的做就行了,何必让他这么生气?
齐宇扬猛地将她拥入怀里,「妳保证以后都不这么做!」而且不离开我!这句话他说不出口,未来太遥远,连他也没把握。
「我答应。」银月敷衍道。
「真的?」怎么他的心里没有喜悦,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觉得她只是随口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