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要他们滚的,不关他们的事啊!
没有人敢再进来“忆诗苑”送死!
夜渐渐深了。
一个削瘦苍白、满脸胡腮的人影伫立在苍穹中,身旁的新坟摆满了鲜花、素果,他又弯下了腰,依旧像往常一样,只是愣愣的看着墓碑,手指一遍又一遍抚摸上头镌刻的字体,是他带血的手指尖运足内力刻划上去的。里头躺的是他的妻子,尚未过门的妻子。
“皇上。”一个空灵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
他一震,相似的声音只会撩起他的伤痛,他不需悸动。
“皇上?”对方再试探了一声。
他感觉温热的身子正在靠近。
“别碰我!”他咬牙道,一双小手由他背后悄悄袭来,往前搂住他的胸膛,温热的躯体一下子贴紧,一张小脸埋进他的怀里。
“我说,别碰我!”声音在爆发边缘,他很有可能会砍掉这双不安分的小手。
“连我也不能碰吗?”她转过他的身体,仰高了脸蛋,直视他的双眼。
他先是震惊,随即双眼瞠大,接着便是难以置信的粗重喘气声。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健康清丽的双颊透着鲜明自然的红润,鲜艳欲滴的唇是活生生的红艳,她……是悦诗!
“是你!你没死?”他不敢置信的低吼。透着血丝的双眸不断的审视她。
眼耳鼻口,他一遍一遍抚摸,她的身躯、她的伤痕……真的是悦诗。
“你──”不可能!理智告诉他,不可能!当日吐黑血的悦诗躺在他的怀里,是他亲手埋了她,她不可能存活。
“我没死。真……的。”她哽咽道。“我的棺木底下有一道活门,你把我埋了之后,皇太后和程云将军还有杜王爷,偷偷的由秘道把我运走。我被悉心照顾了三个月,改名为“悦儿”,太后说,愿我以后日日喜悦,不再有哀伤。”
昭安先是震惊,随即咬牙怒斥。“他们竟然联手起来骗我!”竟然连杜卫天也骗他!
“程将军是不得已的!不这样做,难杜悠悠众口。”她赶紧捂住他的唇,要他息怒。“我喝的那碗“百毒绿蟾”乃是北岳神医所调制,一切的一切均在暗中进行,我也是被救醒之后,才知道始末,我那日口内所溢出的黑血,就是我体内沉痾已久的余毒,现在,我已经是个健健康康的人了。”她高兴地搂着他,又哭又笑。
“我……以为你死了!”他眼眶发红。
“我现在是另一个人,一位跟璩姑娘长得十分相似的悦儿。”
他低吼一声,眼泪迅速掉落,舔着她双唇的湿热,带着碱碱的味道,两个人的泪混在一起,两颗孤寂的心迅速交融。两条难分难舍、融在一块儿的人影正热情的交缠。
许久之后,悦儿说:“程将军吓坏了!”
“他该死!”他咬牙切齿的吼道,一想到那个浑小子把他害得这么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你不原谅他,他不敢出来。”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划着圆圈圈。
等等!他听到什么了。“你知道他在哪里?”他危险的看着她。
“他一直躲在我那儿,一方面与我作伴,一方面躲避你的追杀。”
“你说什么?”他怒吼。迅速的起身穿衣,他现在就要去宰了那小子。“他竟然瞒着我,独占了你三个月,我绝不饶他!”
月光下,出现两条拉拉扯扯的人影,一个提着刀,另一个在后面死命拉着,就这样在追打喊叫中,直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程将军,祝你命大!
尾声
春暖花开,昭安与悦儿正式结为夫妻。
洞房花烛夜,虽然两人早已有过夫妻之实,但这是昭安期盼已久的一天,在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敬酒阵仗,终于到了回洞房的一刻。
在群臣百官及几十名太监的簇拥之下,他愉快的步回洞房。
昭安挥手要他们退下,没有人敢不识相的打扰皇上的大喜之夜,于是屋里很快的剩下他和悦儿两人。
心情愉快,酒喝得太多,昭安口干舌燥的拿起桌上的一壶乌龙茶,就着嘴直灌而下,没多久,一壶茶喝个精光。
昭安步履稍微不稳,却一直忍不住笑意,拿起了枕边的如意,掀开覆在新娘头上的红巾,一张绝色的脸蛋缓缓抬起,他迅速覆上他的唇,一刻也不能等。
良久之后,昭安喘着气,纳闷的盯着新娘,却暗中心惊。
奇怪?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全身硬邦邦,一点“感觉”都没有。
体内像一团烈火在焚烧,火焰正激烈的冲撞他的四肢百骸,令他痛苦难当,可是,他的“男性雄风”却像死掉了般,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是奇怪,他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
悦儿迷惑又无助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哪里出了问题。
“该死!”他用力一捶,他真的“不行”了!洞房花烛夜之日,他竟然“不行”了!
他冷静的眯细了眼眸,开始回想他吃喝过的东西,蓦然想起那壶茶!
他迅速的瞟向那壶茶。
问题就出在那壶茶。
他刚刚一切完好,喝了那壶茶之后,他才变得不行的。
是哪个家伙?
可恶的笑声从屋顶上飘下。
是程云。
程云乐不可支,边笑边喘气。“皇上,您保重呀!也没什么啦!只不过加了些滋阴的东西,忍耐个七日之后,就又完好如初,到时你又会是一条“英雄好汉”!”
“程云!”他怒吼。
高高低低的笑声在一旁,把他的“欲火”添得更旺。
“程云,你给我下来!”昭安又吼道。
“才不!又被你点在茅房外,三日三夜不许吃喝,我才不干!”自从他被“逮”到之后,直至昭安成亲日止,他已被昭安修理不知多少回,差点没被整得“嚎啕大哭”,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他要报仇!
“快给我解药!”昭安又吼,体内的欲火把他烧得好痛,热汗直冒,双眼血红,整张俊脸红得一塌胡涂,他被焚烧得几乎快要跳脚。
一阵马鸣声传来,程云从高处跃下,漂亮的跨上座骑正要离去。
“程云!”昭安从里头吼着冲了出来,正看到他骑着马匹准备奔离。
程云潇洒的抖了一下披风,回眼一瞥,差点又大笑出声。他喝了声马儿,迅速奔离,十二骑也火速的快奔,跟在他身后赶紧离去。
“程云──”
没有用,人已走远。
奔出了皇宫后,十二骑与程云大笑大叫,互相击掌庆贺。“这招高呀!”真无法想像咱们的皇帝七日内困坐愁城、剑眉深锁的情形。
“好呀!”又是一阵大笑,拿起了身上的酒葫芦,每个人爽快的干了一口。
“敬咱们的皇帝。”
“敬咱们的皇帝。”
“后会有期。”
程云回头瞥了一眼,笑着说道:“后会有期。”
再见了,咱们的宝贝皇帝,他将转往云南赴任,暂时接管那边百废待举的一切。
皇上,您得保重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