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嘛?”她不怕死地再次央求,掩不住温暖甜蜜的笑意。
“不好!”他轻放她於床上,一手挥下纱帐,两个人困在雪白的纱帐内。
“为什麽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因为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他不敢保证做出来的东西还能看。
“我不管┅┅”
声音愈来愈小声,最後被静默取代。
无边的春色透过纱帐若隐若现,勾勒出一幅扣人心弦的春色图┅┅★★★
“侯爷的眼睛是怎麽瞎的?”见着了福叔,晶儿拉着他到一旁悄声问话。
最近袁少刚特别勤快治疗眼睛,而皇上又很器重他这名大将,还特别派了御医尊门 前来为他治眼睛。
福叔正要回答,却见孔御医摇头叹气地走了出来。他是御前第一神医。
“孔御医,侯爷的眼睛┅┅”福叔连忙趋前询问,并将他引到大厅内,又是倒茶、 又是哈腰地。
“真是奇怪。”孔御医一脸的百思不解。“照理来说不应该这样啊!”他侧着头, 就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看来得用别的法子了。
晶儿和福叔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没敢打岔。
孔御医放下杯子,他站了起来,纳闷地再度摇了摇头。“我开的方子一点起色也没 有!”
福叔失望地望了晶儿一眼,等着孔柳医指示。
“我再想别的法子!”孔御医一脸的惋惜。
这麽俊挺的青年才俊就这麽失明一辈子┅┅真是可惜!
“我走了, 天再来。”老御医打声招呼,提起药箱跟着等候在门外的惬监们一块 儿回宫。
“请慢走。”福叔恭敬地一路由大厅送到门口,这才折了回来。
晶儿怔怔地坐在大厅,分不清心底正蔓延的情愫是什麽感觉。
“夫人。”福叔陪笑道,不希望她为此太过分伤心。“不会有事的,少刚┅┅不, 我是说侯爷,他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福叔一个不留心说出了侯爷的名讳,老脸上全 是不自在。
晶儿小心翼翼地将担忧收藏好,深吸了口气後才开口,“侯爷是怎麽瞎的?”她努 力朝老人家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当作没看到他的不自在。
“边关火药库爆炸,当时是一片火海连天!由於事出突然,死的死,伤的伤,没受 伤的全怔住,呆愕地看着侯爷第一个冲进去救人!等到大夥儿回过神来时,侯爷已经後 背着火,硬是拖着一个弟兄冲出来,大家这才惊觉得赶快救人!”
老人家愈说愈觉得心阚,他和侯爷亲如父子,这麽多年来培养出的感情,让他见到 他受的伤後,可是哭得比谁都难过。
晶儿不自觉地掐住了手心。“可是他受的是火伤,怎麽会瞎了眼睛呢?”
“唉┅┅”老人家长叹一声,道出了他的扼腕。“像就坏在侯爷虽然受了伤,却还 挺得像没事人的样儿,指挥若定不说,还数度冲进去救人。没想到临近的库房受到了火 星的波及,突然又引发了第二次爆炸,当时侯爷离它最近!”
晶儿听得揪起了整颗心。
“侯爷能保住一条命,身手四肢还能完整如初算是幸运了!”当时还有人提着自己 的胳臂四处找着军医,瞬间被轰掉半遢脑袋也大有人在。
“後来呢?”晶儿的脸都白了。
“侯爷醒来後,耳朵嗡嗡作响,根本什麽都听不见,直到他奇怪地问着大夥儿为何 不掌灯时,大夥儿才发现原来他┅┅”说到此,福叔已泣不成声。
“瞎了!”晶儿接口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嗯。”福叔边拭着泪水边回答,“要不是孔御医医术好,先靠针炙把侯爷嗡嗡作 响的耳朵治愈了九成九,现在的侯爷恐怕是又聋又瞎的废人了!”
晶儿心想,如果袁少刚又聋又瞎,他还会坚持着把苏映雪娶进门吗?
他会怕自己拖累了她而放她自由,然後孤孤单单一个人承受着伤痛?还是执意将她 娶进门?
“孔御医的医术其是没话说,侯爷的伤啊、耳朵啊,经过他的医治,全都好了,就 独独那双眼睛┅┅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至极!
晶儿闻言,有些生气,怪不得他自在得像个没事人般,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瞎眼操 心。
原因是他虽赔了一双眼睛,却救回了无数弟兄的性命!他或许认为值得,所以一辈 子无怨无悔┅┅“夫人!”福叔好心地递了一条皱巴巴的布巾给她。
她奇怪地接一?过来,奇怪地看着他。
“夫人别哭了,让侯爷知道我害夫人担忧,搞不好会被他念上一顿!”他愧疚地看 着她道。
他说什麽?她哭了?!晶儿讶异地低头看着布巾上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她怎麽哭了?
福叔接回了微湿的布巾,临走前还回头交代,“夫人,侯爷现在什麽都靠着你了。”
靠着我?!晶儿突然想起袁少刚曾在她耳边轻轻吐露的那句话你可以代替我的眼, 为我解说你所看到的一切┅┅“在想什麽?”
突来的声音吓了晶儿一大跳。
“谁教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地在背後说我一大堆坏话!”袁少刚脸上的笑容全是开玩 笑的成分。
他不由分说地抱着她,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这似乎是他最喜欢的两人独处方式。
“你有什麽话怎麽不宜接问我?跟福叔在外头嘀咕什麽?”他亲了亲她,在她的耳 边轻声细伍叩埋怨。
“你吓了我一大跳!”她到现在还捂着胸口。
他扯了个债雅的笑容,早在她猛地一抽气时,他就知道他的恶作剧奏效了。
“你已经听到我们的愀话了,对不对?”她不依地捶着他的胸膛。
“有吗?”微眯的笑眼却已经老实承认。
他说有话不直接问他,不就代表他已经知道她和福叔在嘀咕什 了吗?还装!
“你┅┅”她咬了咬唇,问得小心冀冀,“後不後悔?”
“不会!”他微微一笑。
明知道答案,但她还是为他的胸襟感到心悸,而且有点吃惊。
“你指的难道不是我为了救人而弄睛眼睛的事吗?”
“嗯。”她用力地点头,眼睛盯着他,彷佛想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他微微一哂,抚摸着她的脸颊,神情却飘忽得好远好远。
“如果你曾经上过沙场,就会知道我们每打一次仗,能活着回来就算是奇迹!今儿 个跟你有说有笑的弟兄,明天可能会为了救你而挨一记冷箭!”他顿了顿,才又说:“ 可能生、可能死,但你永远忘不了自己还能活着的原因!”
沙场上,弟兄们亲如手足,生死相依,谁都知道任何一个袍泽都很有可能成为明天 救你一命的恩人。
他救过人,同样的,他也被人救过。
“我赔了一双眼睛,却救了许多弟兄的性命,比起残手断足的牺牲,我觉得我非常 的幸运!”
她为他的胸襟、气度深深动容,赶忙掩住小脸,怕一个不争气又落泪。
“有事不宜接问我,是怕我太伤心?还是太难过?”他开玩笑地问她,又回到了正 题。
都不是┅┅而是怕问得愈多,便陷得愈深。她放下手,抬眼盯着那张俊颜。
“到底是哪一个?”他开玩笑的继续纣着答案。
“所以你受伤後突然渴望成亲、生子,才会赫然扭转整个人生观,急着想拥有自己 的家庭,想体会点家庭乐趣,品尝与家人相处的生活点滴?”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