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直都是他送的。
白莉讶异得无法喘息。
只觉得喉头梗住了什么东西,只觉得千言万语无法呼喊出来,然后眼睛开始模糊……
“是我。”方伟杰歉然的看了白氏夫妇一眼。
夫妇俩也被他吓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十年来送花的人,一直就是伟杰……
直到此刻他们终于明白。
而白莉哽咽得说不出话,在她的眼前伟杰变得好模糊……好模糊……
伟杰一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的表情……他感慨万千的咬了下唇,闭了好一会儿的眼眸……才无奈的两手一摊,“那一年我们都不够成熟。”
白莉哭了出来。
没错,那一年他们都不够成熟。
原来在她怨恨地想,日后学成归国后,要如何给他好看的时候,他却一直送着花。
原来在她念念不忘将来要如何报复的时候,他却一直送着花。
从她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她的怨恨就开始与日俱增。
她想着该如何报复……想着他该下十八层地狱……她甚至还希望他去跳河呢,可是……他却一直送花……
花里有他的心、花里有他的情,每一片花瓣都有他的歉意和思念……默默地一直在传递关怀的讯息……
白莉伤心地哭了出来……却是高兴又感动。
是的……是的……她一直点头。那一年他们都不够成熟……
每一个星期的第一天。
每一个人令人期待的情人节,甚至是充满浪漫的七夕。
还确飘舞着漫天雪花的白色耶诞……
浪漫的玫瑰从来没有缺席过。
当然,还有那每一个奇特的六月二十日……
他用他的方式安慰她的孤独寂寞。
他用他的方式一直陪伴着她。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缘分?我们在六月二十日这一天分手,却又挑在这一天见面?”十年后再度复合,很凑巧的竟然是在六月二十日。
白莉激动得无法言语。
望着她满脸的泪痕、一副激动莫名却又无法言语的表情……方伟杰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这个念头伴了他十年。
“傻瓜!”她再也无法抑制的飞奔进他的怀里。
他为她做尽了一切,尽其可能的付出,却还在担心什么原不原谅的问题?这个超级大傻瓜!
四周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白豪夫妇高兴得频频拭泪,一脸的感动。
徐木奇和康立中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没说什么。
两人一阵尽情的拥吻。
直到方伟杰放开她,白莉这才想起身在何处,俏脸涨红成一团,直想缩到伟杰的背后。
“来,我给你介绍。”他坚定的握住她的手,向众人点头一笑。
白莉才一抬头,霎时俏脸涨得更红了;想不到有这么多人围观。
“认识徐木奇和康立中吧?”
徐木奇推了下眼镜,康立中朝她一笑,她却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
白莉震惊的瞠大眼。
当年和他一起等车的……那不就表示……他们是一夥的?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下巴跟着掉了。
“嗨!”
“嗨!”
两人无辜朝她一笑。
“我们一直找不到机会向你道歉。”康立中率先说。
“尤其是伟杰,知道你走了之后简直像要杀了他一样,于是我们决定帮他把你追回来。”徐木奇接着补充。
她目瞪口呆。
“我弟在那儿。”康立中回头颔首一比。
一个略显稚气的俊朗男人正微弯着腰,一手牵着一个走路不稳的小男童,笑着朝他们挥了下手,身旁还跟着他美丽的老婆,慢慢朝他们走来。
“他就是罪魁祸首。”康立中很无辜的调回视线。
“被你当面退回情书的就是他,我如果知道他后来会一个追一个,当年我也不会出这种馊主意。”他一脸没好气的说。
“嗨, 白莉,”康致中一笑, “你比以前还要漂亮。”一句话泯尽了一切恩仇。
白莉笑了出来,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真是……真是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的心情?她是又气又好笑,却又感到很快乐。
“一开始我们很担心你会认出我们,”徐木奇说,“毕竟我们两人和方伟杰同年。”很难不联想到其他。
“你们两个和方伟杰同年?”她惊呼。
令两人大叹。
“我就说嘛……”康立中和徐木奇嗤了起来, “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咱们两个。”
徐木奇一手搭在康立中的肩上,凉凉的笑着。
“初次见面她就把我们两人看倒反了,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令他们觉得惊异。 “当时我就打赌她等的是方伟杰。”
所以初次见面,他和康立中的眼里才会闪过惊异的神采,伟杰根本就是在瞎操心嘛!
“那一天真对不起……”
“嗳,别这么说,你这样只会让我们感到愧疚。”康立中和徐木奇又是相视一笑。
“能送那么久的花,却一直没让你发现是谁送的,其实要感谢康立中。”伟杰插进话来。
“喔?”
“他姊姊和姊夫刚好在美国开了间花店,就开在你公寓的正对面——”
“啊——”她惊喘了声,原来是这样……
至于回国后的花,当然是更有办法送得神不知鬼不觉了。
“还有他们……”伟杰拍了下掌。
几个俊男美女立刻由花圃里钻了出来。其中还有她和徐木奇、康立中,和神秘的送花人的约会时,伟杰分别带过去的三名美丽女郎,当然,那个还钥匙的可爱女郎也在其中。
她们分别挽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们都是我的同学,”方伟杰颔了下首。 “那些都是他们的老婆。”其中有一个还抱着婴儿呢!
白莉再度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嗨!”
“好久不见。”艳丽女郎俏皮的和她打了声招呼。
另一个直笑。
“还记得那一天在走廊上,我们一起背对着你、讥讽你的那一个下午,我身旁那一群可恶的家伙就是他们。”
她震惊得再度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大男生如今全变了样……原来他们一直默默地用他们的方式表达歉意,令她眼眶一阵泛红。
“唉……”大夥儿慌了手脚。 “她怎么又哭了?”
“嗳——这可不关我的事。”
见大家手忙脚乱,白莉立刻破涕为笑。
“谢谢你们。”只是她仍忍不住地又哽咽了起来。
“噢——”这群男生终于松了口气。
她吸着鼻水,不好意思地直笑,只是泪水一直不听使唤地掉。
“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送代表分手的黄玫瑰呢?”她不好意思的找话说,当然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送代表分手的黄玫瑰?”伟杰震惊的看向康立中。
康立中马上变了脸色。
“嗯。还有白玫瑰。”她点头。
“还有白玫瑰?”他咬牙切齿了起来。
“嗯。还有黑玫瑰呢!”
“你以为是在送葬吗?”他一把揪住康立中的衣领,咬牙的猛力摇撼。
“因……因……因为实在调不到玫瑰,大姊打电话问我用别的玫瑰替代可不可以?”我只好……点头。”大姊还问他可不可以用白菊代替,差点反他搞疯了。
“所以你就瞒着我?”他头顶开始冒烟了。
“冬天花不好订,有的时候就只剩下白菊……”康立中可怜兮兮的说。
幸好当时他没答应。
“哼!”他生气的松开康立中的衣领,一脸火大。
“谢谢你,康立中。”白莉笑得好灿烂,挽着伟杰的手臂,一点都不介意。
“不客气。”康立中指了一头冷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