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廖冠诚?他到底是谁?晴子秀眉锁得更紧,不悦地道:“楼先生,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为何要逃?”
“为何要逃?你居然还敢问我?”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楼浩风咆哮着,俊脸转为狰狞。“徐紫懿,你为何还能无辜地看着我?面对我,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吗?廖冠诚呢,他躲在哪里?叫他滚出来,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滚出来!不要当乌龟王八蛋!”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他熊熊的怒气像是灼人的火焰,令晴子下意识地往后退。“我也再重复一次──我不认识你所说的那个人,楼先生,那只香水瓶对我很重要,请你把它还给我!”
重要?这两个字却像是狠狠地揍了楼浩风一拳,他眸底有恨,更有浓浓的伤痛和复杂的情愫。
他吊诡地冷笑,笑容中却罩着比杀气更浓的寒霜。“重要?徐紫懿,你说谎不打草稿的吗,还是你说的谎言已经太多太多了,多到连自己也分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如果你真的重视那香水瓶,重视我们之间的一切,当年你为何那样待我?”
他浑身迸射出逼人的气势,嚣张的气焰令晴子越来越头昏,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我……做了什么?”
好像有一些危险的画面掠过她眼前,车子开得好快好快,快得令人心惊,她很想尖叫,因为她又闻到那股不该存在的血腥味……
为什么?此刻明明是大白天,樱谷山庄门口一片寂静,绿叶飘落,为何会有那股血腥味?
她头好痛好痛,好想把这些怪异的画面连结起来……
“够了,徐紫懿,停止你的谎言!你的每一句谎话都只会让我更恶心作呕!”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楼浩风既憎恨又恼怒。他恨她无耻,事到如今还可以睁眼说瞎话,她竟可以说她不认识廖冠诚,可以很自然地装傻。
但,除了憎恨,他更恼怒自己的反应……他为何还是该死地在意这个名叫徐紫认的女人?为何他偷偷地希望她能给他一个解释──四年前的一切全是误会,她没有背叛他,完全没有!
老天!他厌恶自己到想一掌劈死自己!楼浩风,你被这种心机毒辣的女人耍了一次还嫌不够吗?你还指望从她口中听到什么谎言?你究竟要被她陷害到什么地步才会清醒?
四年前的车祸,是他命大才能死里逃生,留着背部那道疤痕,为的就是提醒自己──徐紫懿是什么样的女人!
所以,他不该心软,更没有理由心软。事情发生后,她的确拿了钜额保险金跟廖冠诚潜逃出国。
他又往前逼进一步,精烁寒瞳中涌出浓浓杀机。“廖冠诚呢?快把他交出来!我既然找得到你,就有办法找到那瘪三,别以为你可以藏着他一辈子!”
他一逼近,晴子便一直向后退,不解地看着他沉晦的脸庞。“我真的不认识他,要说几次你才听得懂?”
“你想维护他?事到如今你还是只想维护他?”一想到曾经在他怀里巧笑倩兮的紫懿如此深爱另一个男人,楼浩风烦躁得心头快爆开了!
但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嫉妒,这只是不甘心,不甘自己会被这对奸夫淫妇耍着玩,还差点丧命。
他狠煞地把住晴子的手逼问。“我再问一次──廖冠诚到底躲在哪里?说!”他还没决定该如何处置这个女人,这个曾经把他带到天堂,却又在下一秒将他推进地狱的女人!
但,对于廖冠诚他绝对不会手软,他会要他付出难以想像的苦痛代价。
“我真的不认识他……”手腕被抓得好痛,晴子怒喊。“放开我,你是疯子吗?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叫徐紫懿!”
她不懂他为何坚称她就是徐紫懿?但,这三个字却令她的心弦一阵又一阵地抽动,带着丝丝的甜蜜……仿佛在许久之前,也有一个男人如此唤她……
但那时,男人的呼唤是充满柔情蜜意的,不像现在充满仇恨……好多地方都很怪异,晴子直觉这其中有太多不对劲,却又无法厘清这片谜团……
楼浩风冷笑,松开对她的钳制。“是啊,躲到北海道的你不叫徐紫懿,为了躲避我的追查,你彻底地改名换姓!哈!“森田晴子”?老家在石狩?北海道女子短大毕业?你以为单凭这些资料就可以骗过我,可以放心地跟廖冠诚继续双宿双飞,享用那些以我生命换来的钜额保险金,永远逍遥法外?!不,徐紫懿,你休想!”
他的眼神又转为狰狞森沈,阴恻恻地道:“休想!徐紫懿,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不管你换了多少身份,使用多少假名,我还是会找到你,并向你索讨四年前你所该付出的代价!”
他每一个字都夹着冷冽杀气,霜雪直达晴子心底,她感到战栗,却又严重地不解……为什么?为何这个叫做楼浩风的男人如此恨她?像是用尽所有生命力来恨她。
“我不懂……”她茫然地开口。“我……以前真的对你做过什么吗?”
由他充满仇恨的眼神中,晴子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也许真的是做尽坏事,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但她有吗?她真的是吗?
闻言,楼浩风却再度狞笑,笑声中是无比嘲讽。“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徐紫懿,四年不见,你除了演技进步,说笑话的功力也精进不少啊!”
他逼向她,让她看清他眼底的锋利冷芒。“在你精心策划那场意外,试图置我于死地后,你居然还可以一连无辜地问我:“我做了什么”?哈!徐紫懿,你真的──很高明!高明到连最狡猾的犯人都要对你俯首称臣!”
“不要再嘲笑我!”晴子愤怒地吼着。“楼浩风,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我确定我根本不认识你,更听不懂你说的这一连串乱七八糟的话!”
她原本想向他坦言:四年前她是昏迷在雪地里被发现的,醒来后就失忆了,她原本想请他帮忙,告诉她,她的过去。
但,他冷酷又鄙夷的神情让她打了退堂鼓,并发誓永远不想再见到这个神经病!
她看着楼浩风,冷静地道:“我今天只是想来要回一样东西──那个被你强行夺走的香水瓶,还给我!”
香水瓶?楼浩风的表情深不可测,万千情愫闪过眼底,似乎在缅怀一段甜蜜的记忆……但甜蜜的情愫却又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冰冷的情感。
“你真的喜欢那只香水瓶?你珍惜它?”他阴郁地问着。
“当然……”他的复杂眼神让晴子好困惑,方才的他冷佞地像魔鬼,但一提到香水瓶,他却变得非常怪异,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
什么回忆呢?那段回忆里有她吗?晴子真的好想知道。
他突然咆哮着。“别说你珍惜它!既然珍惜它为何要亲手摔坏它?为什么?”四年前,她摔破的不只是一个香水瓶;而她谋杀的,也不只是他的人,还有他整颗心,以及对爱情的信任。
他永远无法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我……”晴子被他更加嚣狂的气势吓得倒退一步。“我听不懂……摔坏什么香水瓶?”这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楼浩风冷笑,眼底有疲倦和绝望,他恨自己,为何还会对这种女人怀抱着希望?以为今天的她愿意对他说出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