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你……”姜立尧痛得脸部都抽筋了,但随即又很没骨气地突然往前一趴,抓住阙仲勋的脚大哭小叫。
“求求你放过我吧!阙仲勋!我知道是阙氏在整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公司快垮了,员工跑光了,连那个网路投资案都出了一大堆问题,不但没有赚到半毛钱,可能还要赔偿对方的损失……我能抵押的全抵押出去了,还跟地下钱庄借了一大堆钱,我已经一无所有,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以前是我该死得罪了你,阙少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姜立尧一千一百万个后悔着自己怎么会蠢到去招惹阙仲勋?原来他看似放荡风流的无害外表下居然是比豺狼虎豹更凶狠的手段!下手又狠又准,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让规模不小的姜氏全垮!现在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就算阙仲勋要他跪下来叫他爷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只有阙仲勋才能给他一条生路,不然万一让地下钱庄翻脸来追债,那那……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死得多凄惨!
“姜总经理言重了。”阙仲勋脸上还是挂着惬意的笑容,优雅地把被姜立尧抱住的脚抽回来,缓缓地轻掸西装裤,似乎上面沾惹了什么脏东西。
“大家都是商场上的朋友,我怎么会去整你呢?可能是你想太多了,我还有事,失陪。”
“阙先生,求求你别走啊……”姜立尧又往前一扑抱住他的脚,狼狈地哭喊着。“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不该在上次的网路竞标案使出下流手段,窃听你的底价来得标……”
窃听?阙仲勋原本冷漠的表情起了些微变化。
“我记得你说过底价是汪语茉告诉你的。”他平静的语气已掺人一丝危险。
“不是她,是……”姜立尧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说实话才有可能保住小命,他哭丧着道。“是我窃听来的。”
他乖乖地、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整个经过全盘托出。
去香港之前的一个夜里他去找汪语茉,发现她整个心已在阙仲勋身上,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后,他在不甘心之余,心底涌起歹毒的计划……
在中正机场遇到汪语茉时,他利用跟她打招呼说话的机会,悄悄地把一个只有米粒大的超袖珍窃听器放人她的皮包里。因此他才可以得知她跟阙仲勋的所有谈话,得知阙氏的底价。
开标那天中午,他在酒店楼下等汪语茉下楼,故意放低姿态邀请她共进午餐,趁着她离席打电话给阙仲勋的机会,在她的饮料里下了药。
后来,药效发作后他便扶汪语茉回房,原本他是打算乘机侵犯她,但没想到汪语茉虽然快晕眩昏迷,却还是努力地撑着意志一直到进自己的房间。
并拒绝他要留下来照顾她的建议,坚决地当场就把他请出去。
所以,他只好一直守在汪语茉的房门口,等待晚上阙仲勋回来后对他编造那些谎言,让阙仲勋以为他跟汪语茉厮混了一个下午……
“事情……就、就是这样……”姜立尧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不安地瞄着阙仲勋阴沉的脸色,他已快被他身上那股锋利的杀气给吓死了。
“阙先生,我知道自己耍那些下流手段来得标很卑鄙,但我发誓,我可以发毒誓证明我绝绝对对没有碰过江语茉。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说出不曾染指过语茉,阙仲勋就会放他一条生路。
阙仲勋抽着烟冷漠地听完,脸上面无表情,但阗黑眼底却有两簇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你滚吧!”他淡淡地踩熄烟蒂便想离开,懒得再多看这垃圾一眼。
“阙先生,您等等呀……”姜立尧还是死死抱住佃拘脚。“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的公司了?!求求您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求求您啊……”
他懒懒地看了姜立尧的狼狈状一眼,突然噙着微笑道:“你先起来吧,大家都是商场上的朋友,怎么好意思让你一直跪着呢?”
姜立尧闻言大喜,忙不迭地站起来。“这么说您是愿意原谅我了?谢谢您、谢谢您,我就知道您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跟我计较的……”
阙仲勋不语,但那抹莫测高深的笑痕逐渐扩大,他的手轻搭在姜立尧肩上,非常优雅地开口。
“关于这个问题我会好好考虑,在这之前……”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一下,冲着一脸期待的姜立尧勾起更惬意的笑容,缓缓逸出剩下的字句。
“你先去死吧!”
长臂一挥,只看到姜立尧整个人再度飞起来,直直撞向墙壁!
这一拳是他替语茉打的!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这一回可不是下巴脱臼这么简单了,他的手部严重骨折,铁定要躺在医院半年数月!
第十章
夜晚八点。
汽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目标是桃园中正机场。
汪夫人坐在车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呜呜……”
“妈,别哭了嘛。”汪语茉紧揽住母亲的肩,用力地挤出笑容。“我只是要去洛杉矶工作又不是要去什么天涯海角,你随时都可以来看我,不然跟我去洛杉矶小住一阵子呀!”
汪语茉即将搭乘九点半左右的班机前往异国。
“洛杉矶还不是天涯海角吗?”汪夫人拧着手绢又哭,狠狠地瞪了一旁的老公一眼。“都是你!干么答应让小茉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
“妈!”汪语茉微笑着替无辜的父亲解围。“是我自己争取的,我很想趁年轻时多多磨练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来嘛!笑一个给我看,人家马上要上飞机了耶,我最喜欢看妈美丽的笑容了!”
女儿越是安慰,汪夫人就哭得越凶。“我不是反对你去外地工作,但是,我心疼你是带着委屈离开台湾的!虽然你嘴巴上不讲,但我知道你是为了躲阙仲勋对不对?你被那无情无义的混帐伤透心了,语茉,告诉妈,那混帐究竟是怎么欺负你的?我一定要去替你讨回公道!”
汪语茉小脸一黯,但随即故作无事地道:“妈,我要去洛杉矶纯粹是为了想多学点东西,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阙仲勋也没有欺负过我,是你误会了你想太多了。”
“我没有误会,你们由香港回来后你整个人就闷闷不乐,老是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发呆。上次你陪我去看珠宝展,看到一半你突然跑出去,再进来时眼眶都红了,那时阙仲勋也在会场里,一定是他又惹你伤心了,那该死的混帐居然敢欺负我女儿……”
“真的没这回事,妈。”汪语茉努力维持僵硬的笑容。“我们就别再提他了,我跟这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车子已进人中正机场,司机正减缓速度要找车位,突然“咦?”了一声就不再动。
“怎么了?”汪先生疑惑地问。“老何干么停下来?”
“前面有一个人挡在我们车子面前……”司机支支吾吾地道。“好像是阙先生……
什么?
车里的三个人立刻往外看,可不是吗?阙仲勋正张开两手挡在车子面前。
汪语茉心下一抽,脸色起了变化。是他?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不够吗?他羞辱她羞辱得还不够吗?他为什么会在机场?
汪夫人已破口大骂。“这杀千刀的来得正好!我要好好地跟他算这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