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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踱近安静的朱昭漓,朱佑壬轻语。

  “即使发展再不错又如何?他的心是空着的,能救人却无法自救,他需要的……”他斩钉截铁,“是你这帖世间仅有的活药。”

  她身子僵硬,那段属于去忧的岁月一再在她脑中浮现。

  “如果彼此都是真心相爱,又何必要让遗憾不断在你们之间重演?之前存在你们之间的情感或许会因着事情尚未定论而有所保留,可现在所有事情己尘埃落定,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个在异地重新开始的机会?”

  一把将愣在窗牖旁的她扳过身,朱佑壬一脸认真。

  “不论你是朱昭漓或曾代表过什么身分,你必须记住的是——”他用手试图抚去她眉心总郁结不散的轻愁。“你才十七,别净将那段对你压根就不存在的年岁强行扣在自个儿身上,明明是个小女孩儿却要盘着个老婆子似的心思,硬载个白发宫女话当年的忧愁,硬成了个终日只信天命的缩头乌龟……”

  长长一串连珠炮,朱佑壬自个儿倒先笑了。

  “对不起,请自动省去乌龟这段,佑壬没骂你的意思,只是,你和那家伙都还年纪轻轻,却都是同样沉得住气的拗性,你不去,他不归,难道,这一生,当真要如此错过?”

  这一生,当真要如此错过?

  他的话如警钟般不断在朱昭漓脑海中呐喊着——

  当真要如此错过?

  她将无助的目光攀向他,细嫩嗓音像个迷途的孩子。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一脸惶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打紧!”朱佑壬笑中半是抚慰,半是松了口气,日后,看来他是甭再担心辛步愁这只头号大情敌了!

  他伸手拍了拍她纤弱肩头注入信心。

  “相信我就成了,打小,姑姑就知道佑壬本事的,”他笑了,用孩子气的笑容,“不是吗?”

  第十章

  初秋脚步渐渐移近,朗朗的青天上开始出现了成群追逐的云霓,绿洲地的青绿也渐渐染上了点点金黄。

  登上凌霄峰顶,凝视塞外,只见万里萧疏,莽莽苍苍,辽阔无际。

  可这一切,对于身在鞑靼的辛步愁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别说天气,他连那几个由呼喝延送至他营帐的鞑靼美人儿都没多搭理,不但没理,还索性搬出了营帐,省得那些八爪女老来烦人。

  自从来到鞑靼,他才首度改变了之前错误的观念,鞑靼在医理上不仅并非真是不毛之地,而且,还有些不少是他可以学习的。

  元朝灭亡,顺帝北走大漠,蒙古贵族分裂为二,东方的称为鞑靼,西方的称为瓦剌,蒙族向来受中医、藏医影响很深。

  元时,蒙人在医药方面,对于汉族医药及养生之道至为重视。

  蒙族依游牧过活,善骑射,在骨伤上拥有极丰富的实际经验,如《蒙古秘史》等文献中就载有用烧红的铁烙治疗流血的伤口,用蒸气热罨的活血方法治疗内伤的法子。

  元代时的《永类钤方》和《世医得效方》对骨伤科均有极重要的贡献,前些日,辛步愁还衍用了书上的概念再创新招,为个自马上重跌而下的老汉雅里斯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悬吊复位疗法。

  雅里斯被抬入他营帐时颈椎骨折脱了位,光会嗯嗯哼哼,连话都说不全,加上年纪又大,一干子送他来的人全都认定了爱逞强的他这日就算活得下去,下半辈子也只能在床上捱日子了。

  众人眼前只见辛步愁用一块长巾,从雅里斯颌下绕过后脑系牢接在一根绳上,绳另一头拴在房梁,让他坐在一个大酒坛子上,再咕咚一声准确地踢去了坛子,利用其身体突然由坐变蹲的变化完成了成功的牵引复位。

  那日后,辛步愁营帐外每隔几日便被人堆满了杀洗妥当的猎物或小羊羔,全是雅里斯的子孙辈为了感念他救回老人家一命的谢礼。

  辛步愁先是推却了几日,之后实在拗不过,也只得收下,不过还是请他们少堆些东西,他只一个人,东西太多吃不完,光瞧者也嫌烦。

  随着时日,他已在这只游牧民族间建立止了个特殊的地位,没人再拿他当异族人士看待,他依旧寡言淡漠,却深得众人爱戴。

  就连他自己,也因着忙碌于吸收另个地方的知识,嗜习着不同的麻醉、缝合、器械等经历而生活得更加充实。

  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看逐云、听风鸣……

  或者,思念某个人了!

  直到那一天,他自外而归被人给唤进了呼喝延营帐内。

  一进帐,呼喝延虎吼似的笑声险些震破了辛步愁耳膜,他颦了颦眉,这家伙,还当自己在战场上吗?

  “辛老弟,”呼喝延呵呵笑,“刚从阔滦海那边回来吗?几日没见,老哥哥可惦你得紧。”

  “是吗?”辛步愁淡淡然下意识摸摸耳朵,“可几日没见,我的耳朵却舒坦多了。”

  “不可能!”呼喝延亲昵地揽了揽他肩头,“人虽见不着?我可整日在嘴边叨念着你唷,说你耳根不痒,老哥哥可不信。”

  “你派人找我来,”辛步愁在他招呼下落坐皮毡,淡然问道,“就是要和我讨论耳朵的事情?”

  “当然不是!”呼喝延笑意晏晏,“这些日你不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方才你进我营帐前难道没见着有人在外头搭台子?”

  “干么?”辛步愁不带劲,“又是角力大赛?”

  “不!”他摇摇手。“是那日打咱们这儿离去的壬王爷,回燕京后与他们大明天子一块儿回送咱们鞑靼的和平赠礼。”

  呼喝延扳着手指头,笑意更浓,“金丝织品、银制器皿、中原特产蜜果点心、字画陶瓷……”他数了半天笑叹口气,“更绝的是,壬王还特意请了燕京出了名的戏班子来咱们这儿演几出野台戏,还请了通议管事先将脚本在演前印妥了发送,说想让咱们人民尝尝中原人情风土事物的风雅典故。”

  “是吗?”辛步愁向帐外瞄了瞄,果见着一群鞑靼妇孺兴高采烈手上捉着纸张比手画脚着,他转回头看向呼喝延,“这男人倒是懂礼的。”

  “是呀!是呀!”他笑晏晏。

  大明皇朝尊重了的感受,只不过……”他搔搔头一脸不解,“壬王爷也送了份礼给你,按理说,你是他救命恩人,可为何他会送这样的礼呢?按理说,他这么懂礼的人是不该送这样的礼……”

  “成了!”辛步愁打断对方,漠然环着胸口,“他到底送了什么给我?”

  “千里迢迢,”呼喝延心里依旧盘旋着疑惑,“壬王他送了个女人给老弟。”

  “女人?!”辛步愁瞳眸寒漠,下意识便要开口让呼喝延将这礼给退回燕京。

  “是呀!若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也就罢了,可却偏生……”呼喝延锁着眉有些接不下去。

  “偏生怎样?”听见后语,辛步愁反倒被挑起了兴趣。

  “那是个,”他涩然而笑,一副帮朱佑壬深觉羞赧的样,“又聋又哑又瘸又长满了麻斑的丑女。”

  边说着话呼喝延身子还边泛起大小疙瘩,那日初见着壬王遣人送来给辛步愁的“礼”,他乍见之下的反应就是如此。

  闻言辛步愁反倒沉默了,朱佑壬是个聪明绝顶的男子,每着棋都有他的思量,送这样的“礼”自然也有他的原因。

  见辛步愁不说话,呼喝延一边劝慰一边帮他出主意。

  “你也别为难了,虽然他是你们大明的王爷,反正你又没打算回转中原,倒也不需买他的帐,这女人不论咱们怎生安排,壬王也看不见了,老弟先忍耐个几天,过些日子等她那些唱戏的同乡离去后,小王再来帮你想办法,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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