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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是的!」

  花映红没有表情,一径冷着嗓。

  「他没有出现,我等了三天、五天、七天甚至一个月,但他始终没有出现,事隔一个半月后我潜回皇城,才知道我走的那天晚上他也离开了,所以,外界对于此事的揣测都是无行乐师拐带贵妃为爱私奔,只有我自个儿清楚,他是走了没错,却是自个儿走的,他深觉欠了我人情,不忍当面回绝,就由着我在飒秋崖苦等他一个月。」

  说到这儿,她的眸子黯了黯。

  「可笑的是就在我等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皇帝已派人贴出告示,限我一个月内返宫,否则就要将我父母斩首示众,所以,在我苦候他出现的时候,在我卧在那堆鲜血似的枫叶上时并不知晓,我爹娘的血已如枫叶般红艳血淋淋地洒落在众人的眼前,干涸殆尽了。

  「现在回想起,当初我根本不该接他们进宫享福的,挑粪挑一辈子总好过被人砍去了脑袋,伴君如伴虎,权力予人的反噬力量是很可怕的,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仅有一线之隔,离开皇城前我总还以为皇帝会顾念旧情不会去为难他们,可毕竟我真是太天真了,对耿乐的期待太天真,对皇帝的希冀也太天真了!」

  花映红发出狂笑。

  「可笑的是,我向来学习的便是如何操控男人,如何掳擭他们的心,这会儿看来,我根本无法左右他们,而那真正被命运摆弄的人,只有我自己!」

  齐娸娸闭了闭眼睛没有声音,这一切,还真是乱哪!

  她原想告诉眼前女子,一个人若老想着算计别人,迟早也是要遭人算计的。

  半天后她还是将话给吞回肚里,这女人,防心太重,难以用言语沟通,此外,她也因此想起了自己,她起始时接近耿乐不也是怀着算计的心吗?换言之,闻笙的那句白骨精,倒还真没诬了她呢!

  只是,善于算计的人往往结局都是跌入自己的陷阱里,像她,还能再否认她对耿乐的爱吗?

  ※  ※  ※

  「花映红!杀千刀的坏女人!挑粪生的恶婆娘!会跳舞的狐狸精……」

  飒秋崖上,绝顶处生了株千年松柏,它的枝桠蔓生跨出了崖头,底下是万丈深谷,枝桠上,这会儿正悬挂着一个女人,一个双手被缚在绳上,挂在树梢上的女人,一个很会骂人的女人。

  骂天骂地后,齐娸娸对着无动于衷,坐在崖边枫叶堆上闭眼假寐的女人继续大吼。

  「拿妳的毒药来,拿妳的匕首来,不然,就请把妳的麻绳绑低点儿,直接绕过我的脖子让我死了吧,妳自个儿来试试被挂在这儿看风景、荡秋千是什么滋味!拜托,本公主不怕耗子不怕野猪,不怕野豹不怕老虎,就是怕……高!」

  「有本事就放我下来单挑,这么挂着人等风干算什么英雄好汉?算什么英雌好女?」

  「原来……」

  花映红懒洋洋出了声,却连眼皮都没抬。

  「妳也是有怕的东西嘛!那正好,听说人在死前若被吓得面色通红,那可是最美的时候了,希望耿乐来得及看到。」

  「那如果他不来呢?」她的身子被山风吹得突然晃了晃,吓得她赶紧闭上了眼,脚不踏地心不踏实,这话半点没说错。

  「不来?」

  花映红轻轻一哼。

  「今日正是第七日,日落前他若当真不出现我就成全妳,一刀割断绳子让妳下去当坨烂泥巴。」

  「没得商量吗?」齐娸娸愁巴着小脸,

  花映红睁开了眼。「妳不是不怕死的吗?」

  「是不怕死,可却怕这段等死的过程,这样吧,」齐娸娸闭着眼睛想着主意,「红姊姊,行行好,待会儿妳要割断绳子时别喊我,一刀飞过绳断人落,让我猝不及防到地府和阎王下棋,也省得吓得屁滚尿流。」

  花映红喟然摇摇头。

  「瞧妳摸样儿生得好,可那张嘴就是没半点女孩儿样,真没想到那么斯文的耿乐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

  「所以喽,红姊姊,这会儿连妳也不相信了是吧?」眼睛虽是休息,齐娸娸的嘴依旧没歇。

  「早跟妳说什么白骨精都只是闻笙的疯话罢了,妳硬是不信,非要挂着我等他来,可别真将我给挂成了一副白骨,妳也等成了幽灵,而他,却还是不见人影!」

  「看来,妳是来不及成为白骨了……」

  花映红缓缓站起身面向来人,那一头,踩着血红枫叶朝她缓缓踱来的,正是她念兹在兹挂在心头多年的男人。

  花映红的话让齐娸娸睁开了眼,她挂在树上傻傻瞧着耿乐朝这走了过来,他的眼先是淡淡扫了花映红,之后便盯住她的眸。

  他的眸里有些未知的眸采让她脸上泛起了红晕,自从那日听了花映红的话后,她一直在想他,一直想问他问个清楚,要她走,究竟是为了下在乎她,还是,真如花映红所言,是因为太在乎她了。

  不过,当齐娸娸身子再度被山风吹得晃了晃,她想,这会儿不是问这问题的时候。

  「我来了,」耿乐将视线转回花映红,「妳可以放人了吧?」

  花映红冷冷一哼。

  「故人相见,你却连招呼都没打,尽顾着妳的白骨精?耿乐,你最好看清楚点,这丫头离我比离妳近多了,我若想要射断那条绑着她的绳子,可要比你飞身上前救人要来得容易。」

  耿乐吞下闷气,朝花映红点了点头,「花贵妃,别来无恙!」

  「叫我红儿!」花映红自怀中拿出匕首在手上拋了拋,「我早已不是什么贵妃了。」

  「红儿、红儿、红儿……」

  像八哥般不断出声还带来回音的是挂在树枝上的齐娸娸,只见她漫不在乎扯着嗓,「早说嘛,红姊姊,原来妳喜欢人家这么喊是吧,想听就听个过瘾!红儿、红儿、红儿……」

  飞刀截断了八哥似的声音,那刀子捉捏得准,只是削过了她手掌上一层薄皮,勾出了血丝却不会致命,也并未损及麻绳。

  「丫头,安静点,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将视线转回耿乐,花映红自怀中掏出另一把飞刀,「耿乐,你这丫头倒还真有些胆识,只是莽了点,希望你不要像她,」

  「红儿。」耿乐听了命,语气中却满是不情愿。

  「很好,这是第一步,凡事总该有个开始的。」

  「我和妳,却不可能有开始。」耿乐神色依旧和缓,话却说得绝。

  「为什么?」花映红面上虽依旧强装无所谓,可微起了轻颤的手还是掩不住心绪,齐娸娸本想讥讽出声,可看了看那在花映红手上颤了颤的飞刀,决定还是闭着嘴好些。

  「没什么为什么的。」耿乐叹了口气:「红儿,这么多年了,妳始终不肯放弃,始终要逼我出来见妳,为的就是让我亲口告诉妳一声──我不喜欢妳?」

  见对方脸色白了白,他不忍心地摇摇头,「在我生命中乐音始终占了大部份,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的心没有空位。」

  花映红僵直了腰杆,瞇紧了眸。

  「这样的理由以前或许可以说服我,现在却不行了。」

  她瞥了一眼那正挂在树上的齐娸娸。

  「这丫头的出现似乎改变了你,否则,若在以往你应该是不会插手管闲人的事的。」

  「闲人也是条活命,也是不容随意戕害的生灵,如果,以前的我给了妳寡情的印象,我很抱歉,只是,红儿,就像我方才说的,妳放了齐姑娘吧,我既已来到这儿,就代表我愿意面对面和妳把这么多年来,介于妳我之间的恩怨一次解决,她和我们的恩怨无涉,不该挂在那儿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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