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眸,她倔气,即使疼她也咬着牙不肯出声示弱,气氛冷凝冻结。
片刻后他漠然出声。“我告诉你,你就算有十条命也抵不上我母亲的一根头发,至于留在这里?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我已帮你找好了学校,一个可以让你学学何谓人类规矩的地方,别总想着用那野蛮的一套方式闯入文明世界打乱别人的一切规矩。”
“我用的方式并不野蛮!”她不服气的顶了回去。
“是吗?”他冷哼眯眼轻蔑地扫视她身上的睡袍和她身后的大床,“可一个来自于文明的女子是不会随随便便跳上别的男人的床的。”
“我没有随随便便,”她一脸受伤,心口的疼比手腕的更剧烈,“而你,也不是‘别的’男人。”
“是吗?”他哼嗤,“那么,也许是我该教教你的时候了,所有男人体内都蛰伏着一只野兽,不论他在你心中被定位得如何圣洁安全!”
猛垂首,江浩用他坚毅而顽固的冷薄唇瓣用力地吮吻着江欢软软嫩嫩的柔唇,这个吻是个惩罚,却也是种深层的发泄,直至这一刻他才知道他的身躯有多么渴望着这个正伏在他怀里,对他是个禁忌的少女。
空气中满是噼里啪啦的火花爆烈声,江欢先是一愣,之后被吻得意乱情迷、浑浑噩噩、天地不知,她只知道开启唇瓣,欢迎着他的热舌进出,还有他的大掌在松开了她的手腕后,竟在两人都无意识的时候,撩开了她的睡袍,恣意地揉捏起来。
他的动作引出了她喑哑的呻吟。
她的呻吟响在他耳际虽诱人,却像雷电一般赫然击中他的神经中枢。
“天哪!我究竟在做什么?”
他用力甩脱了她,觑着那被他摔卧在他床上衣衫不整、双瞳春情残存、红唇丰润的少女,他眸底满满是对自己的厌弃,用力揪扯着发丝恼很着自己的失控,天哪!他真的得快点将这丫头送走,愈快愈好,愈远愈好,否则接下来要疯的人将会是他!
不再看她一眼,他逃难似的快步离去。
第五章
偌大的劳斯莱斯高级房车后座,钜野沙沙子一脸恬静笑容的聆听着身旁老妇絮语。
对方是她将嫁夫婿的亲奶奶,也是江家在幕后掌着实权、说话最有分量的人物,换言之,讨好了她便等于在江家的地位稳固了大半。此外,加上日本女子自小所受的传统教育所致,脾气温婉、说话得体的沙沙子第一眼便得到了李云凤的心了。
“你和浩儿小时候见过面吧?”李云凤肃着嗓问,她的脾气素来古朴而冷淡,即使心底对这未来孙媳满意之极,却依旧吝于给予太过和善的脸色,以免将来这孩子自恃熟稔而逾了当有的规矩。
“见过几次,”提起江浩,沙沙子蓦地红了脸,“小时候他和江爷爷曾到我家和爸爸谈过几次生意,甚至有一回,他和爷爷还在我家里过了女儿节。”
沙沙子的父亲钜野太郎和江家有着多年的生意往来与友好关系,对彼此的身家背景都有着深刻的了解。
她知道江浩父亲离家多年,也清楚江浩母亲身体的孱弱。
还有一点,打小她就对这长相英挺不凡但性子冷傲的男人芳心暗许了,是以在得知江家奶奶和父亲有心将她和江浩凑成双时,她的心绪就始终快乐而高昂,江奶奶会来钜野家商讨亲事,想来江浩对她也当有几分意思吧?!
没想到……沙沙子的甜笑发自于心底,她多年暗恋竟真能有美梦成真的一天!
“我接到了消息,”素来漠颜的李云凤脸上出现了几许黯色,“浩儿的父亲死在国外,虽然这些年来江家的产业早就是浩儿在打理的了,可父丧毕竟是件大事,这下子也更确定这孩子下半辈子责无旁贷的责任了,我们中国人的习惯是父丧百日内就得婚娶,否则还得再等三年,所以我才会这么急着和你父亲说妥这件亲事,并将你带到台湾来敲定最后的细节问题。”
看着她,李云凤刻意柔了嗓,“沙沙子,你不会怪奶奶太心急了吧?”
“当然不会了,奶奶。”
一声奶奶喊得得体而贴心,也更柔化了李云凤的唇线。
“儿女亲事向来就该由长辈做主,更何况,”她温婉的垂下柔美的螓首,“江大哥是个那么出色的人,能和他共结连理,”她嗓音低到不能再低,红酡着腮,“那是沙沙子的福气。”
李云凤点点头。“浩儿出色你也不差呀!否则我又怎会选上你当江家的孙媳?能在瑞士那所专司培育优秀新娘的女子学校里样样得第一,茶道、女红、家政项项精通,会商又懂医理,身体又健康,比我那弱不禁风的儿媳妇不知强上了几倍,”她露出得意满满的笑容,“能娶到如此贤淑的妻子,那才是我们家浩儿的福气呢。”
言谈之际房车已滑进了江宅大门,突然,一个小黑影和一个大黑影陆续落下跳到了车子的引擎盖上,瞬间一声刺耳的煞车响起,车子顿停,李云凤瞪大眼,沙沙子则是赶紧趋近帮她拍抚着胸口。
“老江!”李云凤瞪着老眼,“怎么回事?”
“对不起,老夫人,!对不起,钜野小姐!”老江急急回头拼命道歉,“小小姐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我来不及闪又怕伤了她,”他急着探视后面两人,“有没有伤了你们?”
“小小姐?!什么小小姐?”
李云凤困惑地出了车外,冷眉扫着那正由引擎盖土跳下来,怀里还抱了只小松鼠、浑身野气的少女。
江浩给她的电话里只提到了江睿影的死讯,并没有提到江睿影还遗留下个女儿,所以,李云凤并不知晓有江欢这号人物。
“老江,这是哪里来的蛮丫头?门房睡着了是不?怎么会容着她在这里像个野猢狲似的跳来跳去?”
蛮丫头?
野猢狭隘似的跳来跳去?
江欢原是友善的甜笑在瞬间敛下,自从那天江浩用野蛮两字冠在她身上后,这两个字已然成了她的新禁忌。
“搞清楚点,老妖婆!”她扬高了鼻一脸挑衅。“是我和小松鼠先在这边玩的,而你和你的车子才是真正的闯人者,我并没有像猢狲似的跳来跳去,倒是你,该去好好照照镜子,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才真像极了只河东狮。”
是气恼的情绪刺激了肾上腺的分泌才会让江欢失控的,否则她实在该看出这个“老妖婆”曾出现在爹地的照片里。
“你!你!你!”
李云凤被气得半天挤不出声音,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当面堵得她说不出话的。
转过身,她对着老江下命令,“老江,还不快将这野丫头给我赶出去!”
“赶不得的,老夫人!”
老江卡在中间,一边要安抚拼命做鬼脸的小小姐,一边要安抚气嘟嘟的老夫人,豆大的汗水珠子不断由他额心滑落。
“为什么赶不得?”李云凤很恨然恼哑了嗓音,这辈子她还没有遇到过什么赶不跑的瘟神,这个小丫头又有什么赶不跑的?
“因为小小姐也姓江。”老江在李云凤的火瞳下嗫嚅着嗓音,“她是睿影老爷死后托李律师送回的……”他吞了口口水,“女儿。”
江家大厅,环坐着众人。
一个,是在公司里被江妈用急电召回的江浩。
一个,是今天没Cs骀在家睡大头觉,这会儿被叫醒窝在沙发里玩指甲的江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