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仆人捂着嘴巴,不敢笑出声。
银兔跟着他们走走走……来到了一栋规模不小的朱门前。
她不经意抬头一看,咦?上头匾额明明就写着"黄府",压根儿不是什幺逍遥侯府嘛!
银兔心下登时了然,原来这个色鬼不过是有钱人家的败类少爷,佯装什幺侯爷的在外头招摇撞骗。
银兔望着他得意的表情,一个捉弄的念头陡生--
好呀!这下本小仙非整治得你金光闪闪不可,好为曾经被你拐骗过的姑娘出口气。
她故意踢了踢在前头的黄大少,"喂!"侯爷",你们家很有钱吗?"
黄大少屁股被踢了几腿,痛得他正想转过头来骂人,可是一见到银免清新讨喜的脸蛋儿,满肚子的气又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搓着手呵呵淫笑,满脸奉承讨好,"哎呀,小美人,妳刚刚问我什幺?我没听清楚,可否再讲一次?"
"我说你家很有钱吗?"
"那当然!"黄大少一挺瘦巴巴的胸,自以为是地夸道:"说起我家的钱,从屋里排到屋外几十大箱呢!就算花上几辈子都花不完。"
"你努力点儿花,说不定这上半辈子就花得完了。"她暗讽。
黄大少资质驽钝,听不懂她在讽刺,反而咧大嘴巴很是得意,"嘿嘿嘿,就看我的了。"
这种败类家里竟然有这幺多钱?还真是委屈这些银两了。
她跟着他穿过大门,走进摆饰得暴发户似的俗气庭园,边看边摇头。啧!这些银子若是知道自己被浪费在这堆丑东西上头,想必也会嚎啕大哭吧!
黄大少引领她到一栋最金碧辉煌也最是俗鄙的屋子前,笑嘻嘻地介绍道:"小美人,请进,这里就是我的寝房--"
"黄大少,你家没请私塾夫子吧?"她睨了他一眼。
他惊喜地问:"小美人,妳怎幺会知道?哼,想那些摇头晃脑的死书呆哪有资格当我的老师呀?"
她点头,"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她也想不起会有哪个私塾夫子笨到愿意对牛弹琴,妄想教得动这头蠢猪。
"你把我带到你屋里干嘛?"她一跨进他的寝房,简直不敢睁开双目,怕被俗毙的装潢摆设给弄痛眼睛。
噢!真是折磨人,有谁会在卧房的墙上挂宝剑又挂熊头,地上还铺了只老虎皮,热呼呼的夏天晚上还在床铺上铺貂皮被褥?
他开始脱起衣服,闻言抬头,"小美人,妳知道的,就是那个那个嘛!"
银兔面色不改,"哪个哪个?不过不管你在哪个哪个之前,都得先把那个那个给我。"
"哪个那个?"他张大嘴,十足白痴的样子。
"你想赖皮啊?我说的是兰瑙。"
"蓝……蓝……妳等等啊,只要咱们办完了事儿,我什幺瑙都给妳。"他猴急地就要过来剥她的衣服。
银兔如果被他碰得到,她也就不会是银兔小仙了,只见得银兔暗暗念咒,轻轻一移身子,黄大少"咚"一声扑跌在地,鼻头和屁股剧痛了一下。
"我的鼻子……"他痛呼一声,伸手去摸;没想到却摸着了一团怪异的物事。
银兔故作惊异地低呼:"啊……你的鼻子…!长出了朵喇叭花……阿弥陀佛,你果然是骗人的,现在老天罚你应誓了……"
"那怎幺可能?我黄大少……"他越想越不对劲,连忙凑近铜镜前端详,眼前的景象差点把他给吓昏过去,"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他不敢相信地鬼吼鬼叫,动手就要去撕鼻子那朵喇叭花,可是那花好似天生就长在他鼻头似的,他一拔就传来阵阵剧痛。
黄大少哭了起来,不经意往后一撞,屁股上长出来的尾巴又给木椅撞疼了。
"哎哟喂呀……"他吓得更是三魂飞掉了七魄。
银兔在一边偷笑着,好整以暇地看戏。
哼!谁教他色胆包天?不知道已经糟蹋过多少清白的姑娘家了,有此下场真是活该!
黄大少嚎啕大哭,一抬眼瞥见了她,怒气一起,扑向前去就要捉她。
"哎哟!有人老羞成怒发飙了!"银兔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来人哪,把这个妖女给我捉起来……呜呜呜,替我报仇哇……"黄大少边哭边追边穷凶极恶地大叫。
登时,仆人们如狼似虎地钻了出来,还有黄大少的爹娘一见到儿子这般模样,更是吓得五脏六腑差点迸出嘴来。
"我的儿呀……"
"爹娘,是那个妖女害我变成这样的……"黄大少边哭诉边暴跳如雷地指使着下人,"给我抓住她呀,你们是笨蛋饭桶啊?快给我抓人啊!"
"是,少爷……"
银兔起先脸上还带着笑意,后来儿苗头不对,怎幺突然间冒出了这幺多人?
她急忙加快脚步,在欲抓住她的人堆里乱窜。"你们……你们赖皮犯规……怎幺可以这幺多人欺负我?哇!"
好兔不跟恶男斗,快逃命啊!
黄员外怒吼:"快给我抓住这妖女!快……"
银兔根本就没空档念咒施法呀,她只得拚命往大门逃去,在钻过了一名扑过来的大汉腋下后,及时飞奔出大门。
第四章
京城热闹繁华,纵然是一更天时分,街头街尾还是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散步,街市也热闹得紧,银兔在跳出大门后,急忙扯开喉咙大喊:"救命呀!黄家强抢民女,奸淫掳掠,杀人越货……"她气急败坏地嚷。
四周百姓统统围了过来,看到一堆凶神恶煞似的家丁追赶一个柔弱小女子,当下怒气填膺、忿忿不平起来。
有的挽起袖子就加入了战局,有的则是在一旁高声打抱不平。
银兔跑得发儿散、鬓儿乱,红通通的嫩脸蛋惊魂未定,往后退时蓦然撞进了一具坚硬温暖的胸腔里。
来人有力的臂膀本能地圈住了她,保护性地将她往旁一带,远离纷扰,生恐"拳光脚影"伤了她。
银兔心儿怦然一跳,抬起头来凝视来人,却撞进一双熟悉、含笑的深邃眼眸底。
海澜低头对着她微微一笑,眼底闪动着无法掩饰的惊喜和促狭,"又见面了。"
银兔小脸陡然羞红了,她心中滋味复杂,不知是喜还是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他紧实的双臂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心儿怦然乱跳,一向伶牙俐齿的嘴儿突然结结巴巴起来,"怎幺……会是你?"
他看看她,再看看前面一团混乱,忍不住将她更推向身后,避免旁人的拳脚错伤了她。
但是他也忍不住挑起一边的剑眉,"妳又干了什幺好事了?"
见到他,银兔固然惊异、感到一丝喜悦,但是闻言,不禁大大皱起眉头来,不是滋味地质问道:"你说这话是什幺意思?好象我是个祸头子似的。"
他看着人群中那个鼻头长花的统挎子弟,又好气又好笑,"妳该不会想告诉我,他鼻子上的东西跟妳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吧?"
银兔龟缩在他高大温暖的宽背后,情不自禁地反唇相稽,"喂,是他要欺负我也!
把我硬骗进他们家,还想要对我那个那个……我能逃出来就是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了,你还骂我?要不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他眼底的笑意倏然消失,脸色陡地一沉,"他想非礼妳?"
"可不是?"她气唬唬地说完,这才发现他脸色严肃得吓人。
海澜手臂紧揽着她,二话不说拉着她排开人群,冷冷跨步出去,高大的身子杵在那个捂着鼻头、鬼吼鬼叫的黄大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