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丧痛心的难过模样,最好是能装多惨就多惨,这样你的自由不就到手了?」
「你要怎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九堂院?」连摇头的力气都懒得花,他直接浇上一桶冷水。
「呃……」她被问住,没办法答话。
「再说,不光是你能不能凭一己之力暗自离开的问题,你以为凭九堂院的广大人面,要找你这个寻宝狂会是什么大问题吗?」毫不留情地,第二桶冷水再泼下。
「这……」还是没办法接话。
对喔,九堂院名下的商号众多、人手充足,更何况她立志耍成名,要成为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好光耀她花家门楣,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她这个人,哪还会有找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就因为我了解他们,所以能筹划出具有胜算的计划,若要做你的计划来行事……你以为他们一个个都是那么好唬弄的啊?当然怀袖是除外,但你有自信能蒙骗得过我两个兄弟吗?」第三桶冷水泼下,不是看不起她,他只是就事论事。
这一次,她只能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突然想起,她曾熟读过的「九堂院领航者之完全解读」一书中,对九堂院里的三个主事者所做的详尽分析介绍……眼前的这一个就不用提了,至于另外那两个,现在她再这么仔细地一想,就算刚才还存有一点点因愚勇而产生的信心,现在全没了。她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完全没把握,她能在这两个传奇人物的眼皮底下耍花样而不被发现。
「就算你说得有理,但问题是,我不喜欢现在这样嘛,好像四处耍猴戏让人看似的。」她嘟嚷,虽肯承认自己的想法是一时天真,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但同样的,她也不觉得他的计策会比她的高明到哪儿去。
虽然就目前来说,他们好像成功了,但对她来说,刚刚的成功是偶发的幸运,她才不相信事情都会像刚刚那样顺利……因为她连自己都没办法相信,她会是那种娇柔、羞怯、柔情似水的女人,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她还能说服谁呢?
「再说,你以为你的方式有比较好吗?如果真要照你的方式慢慢来,那不知要拖到何年何用才能让我踏上寻宝之路……还是你以为,除了你预计中耍猴戏要用掉的时间,我们去骗你的朋友是不需要用到任何时间的吗?」她就是不满意他那么得意于自己的计垦
「我早跟你说过,这件事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解决的。」他耸耸肩,早在两人结成盟友之时,他便把整个计划完整详尽地告诉过她了。
「才「一点时间」吗?」心形的小脸上满是受骗后的不甘,一想到这儿,新仇旧恨同时引燃。
看出她的火大,他试图说点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个头啦!」她打断他的话,一脸的不满,然后一件事一件事地分析着。「先不说我们费了半个月练习作戏的前置作业时间,照你的预算,像今天这样的耍猴戏还得持续上一段时日,等住遍九堂院在几个较大城市的驿馆后,这才要回去本部对正主儿演戏……「这是因为──」
「因为什么?反正就是主意烂嘛。」她再一次地打断他。「你有没想过,你两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精,谁晓得我们要装恩爱多久才能取信于他们两个?这一折腾下来,连同前面浪费掉的时间,这总共要耗费掉多少时日我才能脱身?你不要忘了,我还得出发寻宝,为我花家──」
「光宗耀祖!」这一次,换他接下她的话。
「你还记得嘛。」她轻哼一声。
「我什么都记得,你说的话,我哪一样没记下的?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好好谈,但是你先冷静下来。」不知道她为什么显得这样的焦躁,反正他先安抚下她的情绪再说
「我本来就很冷静了。」她喊,很不喜欢他这种当她有毛病似的安抚语气。
「好,你冷静,很冷静……那你能说说,你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吗?」他看她,不反驳地顺着她的话问,因为了解她的性格,所以觉得她现在的这阵脾气来得很莫名其妙。
「我……」她语塞,完全不能解释她的情绪,只知道这些天跟他的相处让她精神绷得很紧……惨的是,地想不紧绷又不行,因为这些天的她变得很奇怪,只要稍一不注意,心神就很容易受他影响,这种情况是越跟他相处就变得越严重。
没遇过这种事,但她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所以除了不能控制的脸红外,她一直在努力地抗拒着,并不断地告诫着自己,千万别忘了他的本质,可得牢牢记着他真实性格的痞子样,好让她不在他假意的温柔、伪善的体贴、欺骗世人的呵护中受他所迷惑,跟着世人一样上当,相信了他欺哄世人的一面。
可是不管她怎么做都没用,那种陌生的悸动与心颤还是会出现,尤其在每一次的练习中,当他一个温柔的笑、体贴的扶持及呵护的眼神出现时,她都会出现这种心律不整的毛病,搞得她一头雾水又不明所以,只觉得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拿这情形怎么办好。
越想越觉得气愤,她已经好努力仔努力了,但成效一直就不怎么样,那种白费气力的感觉让她觉得又气又累,更气问的是,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小花花……」
「贱人炜,我说过别叫我小花花的。」心情不好,人很容易动怒,就看她火大地截断他的话,而且是很不客气地截断。
「小花花,我说过别叫我贱人炜的。」忘掉原本要给予的安慰,他很是慎重地对她说道,脸上的神色正经不少。
「我也说过别叫我小花花了。」她才不管,要比难听,那就大家一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觉得小花花这名字很可爱,叫起来很亲切。」他说,而且有点希望用这个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好让她别那么沮丧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看到刚刚那种没元气的她。
「难道你不知道,我跟一般人不一样,「贱人」这个字眼对我来说,没有骂人的意思,代表的就是亲切跟认同,只有极亲近的人,我才会用上「贱人」这个字眼的。我明你贱人炜,可是在表示我对你这个人的认同喔。」她学着他平常的痞样说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心理因素作祟,这一长串的话「啪啦啪啦」地讲完后,她突然觉得……心情好像好了一点点了,胸臆中那股郁闷之气似乎消掉了一些些。
「你的言下之意是,让你叫「贱人」,其实还要感到荣幸、还要感谢你喽?」
「如果你想道谢,我也不会反对啦!」她继续学着他平日不为人所知的痞样说道。然后发现……真的耶,学着他的痞样,这样跟他练「贱」后,心情真的好一点了耶。
原来,这贱贱的痞子样还有这种让人无法想像的功效存在啊,难怪他私底下的样子会那么痞,想来他平常装斯文时应该积了不少的闷气,在不能破坏形象、又不想闷坏了自己的情况下,就选择这种方式在私底下好好地给它发泄个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是综合出什么样的理论,商胤炜只是好亲切好亲切地看着她。
「你喜欢这样子的亲切方式啊?」他的语气,轻柔得像三月里的春风一般。「我个人是建议你最好换一个,我记得刚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贱人这个称呼耶,也不喜欢你用「贱人炜」来叫我,而你知道如果不改口,我会怎么做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他贴近着她,轻柔地摩挲她滑嫩的颊,就像之前两人做过的;要她适应他的存在,好能完美扮演好情人身分的特训一般。
不像先前的难受了,没有雷鸣般的巨大心跳,也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发现她的异常,心口上,那些因为他的贴近而会产生的无措与异常,早在耍痞的过程中荡然无存……这不禁让她暗暗感到诧异,没想到这种痞子样还有这等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