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中,他看见了自己,那个对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自己……
「这回,我真是栽了,彻彻底底的栽在你手上了。」他苦笑,不是无奈感叹的那种,而是松了一口气,不用再继续自我欺骗的释然笑容。
「什么?」她一脸无辜,根本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我说,你傻呆呆的样子真是可爱。」他故意逗她。
「讨厌,人家哪有傻呆呆。」她抗议,因为后半句的可爱两字,让她脸儿红红的,煞是娇羞动人。
既然不用再骗自己,自制力大减,武少磊看她那可口的模样,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偷得一记香吻,动作之俐落迅速,好似他常做偷香这档子事似的。
苗清清抗拒不及……反正她也没意思要抗拒,结结实实被偷得一个吻,当下,粉颊更是红得通透。
「你……」她娇嗔,羞得不敢见人。
武少磊心情极好,带重点稚气的帅帅面容上没有一丁点抱歉,有的只是一脸厚脸皮的得意笑容,就看他哼着歌下车,不但帮她开车门,还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因为害羞,刚被窃吻的她有些些的迟疑,可最后,就算是红着脸,她还是伸出了手,把自己交到他的手上。
手牵着手,在医院耗上大半天的两人就要回饭店休息,可途中,武少磊忽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挽着他,她一脸不解。
停滞不动,武少磊眉头微皱的四处张望了下。
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
「哪里不对劲了吗?」陪着一块停下的她也跟着紧张起来,忍不住学他四处张望。
「没事。」他笑笑,继续前进。
「真的吗?」她不信。「没事你怎会突然停下来?」
「可能我一时神经过敏吧。」他耸耸肩,说道。「比起一般人来,我的直觉很敏锐,但有时也会有失灵的时候。」
「直觉?怎么说?」她被勾出兴趣。
「呃……这个呢,说来话长。」他试着带开话题,不想让她知道关於武家人的可笑「传统」。
「说嘛!」她的好奇心旺盛。
「等下你想吃什么?我肚子已经好饿了。」他突兀地问。
「我也有点饿了耶……」
一对璧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躲在墙角边的男子小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没被精得跟鬼一样的少主逮到。
嗯!嗯!发现目标物,不罗唆,赶快回去通报!
···············
日子在医院跟饭店的往返中度过。
没人引以为苦,因为两心相属的恋情明朗化,也因为苗清清经过了一日又一日的看顾,在实际的对话跟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加深的感受到母亲对她的关爱,在亲情跟爱情的润泽下,她每天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只是,突然有那么一天……
「坏了吗?」苗清清一脸忧心,看着正在对车子摸摸碰碰的意中人。
「出了点小问题。」武少磊心不在焉地回答她,正努力检查车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不,油门怎会突然这么不顺?
「要不要找人来修?」她觉得有问题时,还是求助专业人才比较可靠。
「不用了,我再检查一下应该就好了,你还是先上去看你妈吧,不用等我了,我一会儿就上去找你。」他说。
「这样好吗?」是知道路,但她总觉得不太好,一直以来,他们总是同进同退、形影不离,留他一个人在停车场修车,她觉得怪怪的。
「没事啦,我再修一下看看,你先上去……等等!你认得路吗?」武少磊问。
「当然认得,我们每天都来耶。」她睨了他一眼,觉得他的问题很小看人。
「那你先上去,我等下修好再去找你。」他交代。
「喔,好吧。」她想了想,实在挂心母亲,所以接受了他的建议,决定一个人先上楼。
这医疗大楼她是熟悉的,至少怎么抵达母亲病房的路线,她绝对是识得的,因此她如识途老马一样的走啊走,按了电梯,然后进了电梯。
电梯中还有另外两名身穿黑西装的男子,她原先没多想,直到按下所要去的楼层后才开始觉得奇怪。
这两个人原来就在电梯里了耶,一般来说,他们会搭乘这部电梯,应该是要到地下停车场的吧?怎么不见他们两人出电梯啊?
再说,就算他们两个是不小心坐到地下楼,又要再回头往上坐的,为什么不见他们按楼层数?
苗清清是单纯,但她不傻,疑点在她的心中发芽,但她来不及细究,一股力量从后方紧紧箝制住她,在她意识到那两个大男人抓住她的同时,一块沾满异味的布蒙上她的口鼻。
她慌乱、惊骇,她想挣扎、想求救,她、她……她昏迷过去了。
第十章
幽幽醒来,入眼所见的人,差点没教苗清清直接哭了出来。
「醒了?」冷凝着一张不见表情的严峻面容,苗古丽姿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婆……婆婆。」她怯怯的唤了一声,既惊且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怎么她会见到她最不想见的人?
「还认得我是谁?」苗古丽姿凌厉的目光宛如两把利剑,直直射向孙女。
苗清清不敢接话,慌乱的看了下四周……
玻璃帷幕外的景色让她确定身处高楼,这已经教她的心凉了一半,又看到屋内没有其他的人,这更教她凉了另一半的心。
鬼婆婆……武少磊口中的鬼婆婆,这时候看起来,还真是像,好像鬼一样的婆婆。
苗清清打心底害怕得想哭,但又知道苗古丽姿最痛恨没事啼哭的人,因此她只能强力忍住哭意,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在她慌乱无措中,苗古丽姿阴恻恻的开口。「为什么背叛我?说!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在厉声质问下,苗古丽姿情绪失了控,不但用尖锐的声调说话,在最后一句时,说到心头的最痛处,还气得失去了理智,顺手抓起最近的一件摆饰,愤怒地朝一边的玻璃橱柜摔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声响更是让苗清清吓坏了,直觉地缩起身子,瑟瑟发抖。
「我养你二十几年,足足二十几年,你就这样报答我?」苗古丽姿尖声质问。「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说!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那贱女人的劣根性就那么着?我养你整整二十几年,都还没办法清除你血液中属於她的低贱吗?」
「不要这样骂我的妈妈。」虽然害怕,但苗清清忍不住为可怜的母亲伸辩。
听她回嘴,苗古丽姿更是怒极攻心,脑中因此有一瞬的空白,只能捂着心口一直喘气……愤怒与恨意交杂的一口恶气。
「妈妈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要再这样骂她。」苗清清犹不知死活地说。
「可怜?那个偷走我儿子、害死我儿子的贱女人哪里可怜了?」苗古丽姿怒吼出声。
「你乱讲!」苗清清鲁直得不知隐藏情绪想法,脱口就反驳。「妈妈才没有偷,爸爸跟妈妈是相爱才会在一起,而且爸爸是因为意外死的,又不是妈妈的错,为什么要说她害死了爸爸?」
「顶嘴?你竟敢顶嘴?就为了那个贱女人?」苗古丽姿恼得冲上前赏了她一巴掌,怒道。「看看你这什么样子?才跟那贱女人接触没几天,整个人都学坏了。」
「我才没有。」捂着热辣的颊,苗清清否认学坏之说,更加地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做错事的是你自己,你却偏偏都要怪罪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