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错了吧!
就在这当头,被丢在一边的行动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我谷扬。”七手八脚的捞起电话,谷扬习惯性的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小坏──不是,是阿扬……”张撼天关注的目光让楚掬儿连忙又改了口。
其实她已经很习惯用小坏老板来叫谷扬了,可因为张撼天的坚持,就算不明白他想让她完全融入他生活的用心,她还是乖乖的随着他的意思试着改口。
“小雏菊?有什么事吗?”不愧是众所皆知的好好先生,谷扬再自然不过的放软了语调。
“电话快没电了,不能多说。阿扬,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没问题,你说吧,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做到。”对着不甚清晰的请托,谷扬一口允诺。这是好好先生守则之一,美女的请托先答应了再说。“不好意思,想麻烦你帮我告诉我表姊一声,说我跟阿撼不过去了,因为我现在联络不到她……真的很对不起,一切拜托了。”
阿撼?
在开始断断续续且逐渐掺入噪声的通话中,谷扬纳闷着楚掬儿对张撼天的称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半年前,小雏菊好象怕死了阿撼,平常话也没说上两句,怎么现在会直呼他“阿撼”了?
奇怪,真的是人奇怪了。谷扬越想越不对劲。
“等等……”
“你不愿意吗?”以为他不愿意,楚掬儿无助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当然不是,你表姊那里,我会帮你把话带到。”在张撼天不高兴的取过发言权之前,谷扬说了。
“那好,一切就……拜托你了……”一阵严重的杂音过后,电话再次断线。
谷扬再次瞪着电话。
又断线了,他还没问出是怎么回事呢!
他总觉得,在他出国的这阵子里,好象发生了不少事……
就在谷扬一个人纳闷的同时,那一厢的楚掬儿跟张撼天──
“怎么了?”望着对行动电话东摸摸西碰碰的楚掬儿,张撼天问。
以为谷扬为难她,就差那么零点一秒,他就要把电话抢过来自己说了。其实要不是一开始她就坚持要自己打这通电话,又拗执的不把电话给他,他本想自己出面说定这件让她放心不下的事。“真的没电了。”楚掬儿认命的帮他收起电话。
“阿扬为难你?”他问,光是想到这个可能,脸色便变得很难看。
他是从没将那些情啊爱的挂在口上,但从他出面去她的家中接她,并进一步留下她一同生活,那便是他对她的承诺与保证。既已认定她是他的人,决计不会让她任人欺负或是为难。
“没有,他答应帮我跟小茜表姊说一声。”楚掬儿漾着甜笑,很满意自己坚持打了这通电话,而且还能不靠外力的解决这件本该由自己达成的任务。
“算他识相。”张撼天咕哝一声。
“阿撼,我们这样做好吗?这样临时改变主意,我怕……”想起表姊那爱恨分明的个性,楚掬儿不由自主的想着被骂的场面。
“别想那么多,阿扬会处理的。”要是没办妥,就等着被扒皮吧。张撼天在心头补了句。
“可是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是我约表姊过去的,结果我们却爽约。”
楚掬儿皱皱可爱的鼻子,很有羞耻心的忏悔。
“那现在赶过去?”出差了几天,换言之,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能亲近她了;
好不容易等到归期,他实在很不想跟一群人分享她,是以他找了借口开溜,想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不过虽极不愿错失这小别后独处的机会,但他尊重她的决定。
楚掬儿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她眨眨眼,继续看着他。
“如何?”他挑眉,等着她的决定。
“不要!”嘟着小嘴,她说出唯一答案。说她没良心也好,重色轻姊也罢,反正她忏悔归忏悔,可从没想过要放弃这个惊喜的小约会。是阿撼想的耶,难得他提出这么浪漫的事,她怎能错过呢?
“那就走吧。”他对她伸出手。
“嗯!”露出一个灿笑,楚掬儿纤细的藕臂大方的勾住他。
走,约会去。
※ ※ ※
一个人究竟能倒霉到什么程度呢?
喝着白开水,纪涵茜超不爽的暗自诅咒着。
不是为了那些迟迟未出现而害她一个人坐在这儿枯等的人──虽然等得有点火大,但那还不足以让她气到暗自诅咒。她气,是因为遇上了不该遇上、这辈子她最不愿意遇上的人。
李若薇,一个她讨厌到极点,却由国小、国中到高中一再和她同班就学的宿世仇敌。
很难去厘清梁子是怎么结下的,好象打从她对李若薇这人有印象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处在相看两相厌的情况下,完完全全应验了八字不合这句话──不用理由、不用原因,反正就是看了觉得讨厌。
当然,一开始对彼此的厌恶其实没那么严重的。
当两个人年纪都小的时候,就算是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但两个小学生哪能斗得多凶呢?了不起就是你凶我一句,我骂你几声的一日几十吵而已;若要说有点看头的,那是等到她们大了些,上了中学后的事了。
在这个阶段,两人不再是口头上、课业上的互别苗头了,而是一个班上让两个女生划分出两个势力范围。这原本也没什么,毕竟这年纪的青少年都是这样,总爱搞些小团体,所以在一个班上出现几个小团体或是有一、两个精神领袖,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小团体跟小团体的精神领袖互相杠上的话……嘿嘿,那可就精采了。
彼此的竞争由个人化为整个团体,她们班上的人分成两派,举凡想得到的事都会被拿来当成竞争的项目,像是一场彷佛永无止境的角力赛。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之间的嫌隙也就越大,尤其升上了高中后变成男女合班,原本纯情的小女生开始跟异性有所接触后,两个女人之间的摩擦也就到达最高点。
要细说起这场女人的战争,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若直接说出彼此对对方的看法的话,那可简洁有力了──纪涵茜看不惯李若薇的花痴,李若薇则讨厌纪涵茜的假道学。
想起李若薇对她的评语,纪涵茜就忍不住生气。
她一直知道李若薇是怎么说她的,可她才不像李若薇这花痴说的假道学哩,她只是不认同凭借着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招蜂引蝶、大坑爱情游戏;这样就被说成假道学,她会不会太冤啊?
更气人的是,刚刚在洗手间碰上李若薇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上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戏码,这花痴竟然当着她的面,一脸贱笑后,冲着她叫圣女贞德!
原本她不想理会的,毕竟跟个胸大无脑的花痴计较也没什么意思,只会降低自己的人格跟水平;可是那花痴就是不知道节制二字怎么写,竟然对着同行的几个看起来同样调调的花痴女人说起她们的过往,还对那些人打赌她到现在还是不解人事的处女,惹得一行人哄堂大笑。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那票花痴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就是了──她纪涵茜像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笨蛋吗?
她又不是阿呆,让人骂了还没反应,尤其还是让一个花痴莫名其妙的刮了一顿,要是不反击,那她岂不是阿呆中的阿呆?就因为她那以直报怨的性格,可想而知,一场唇枪舌剑便在女厕所内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