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儿,你来啦。”察觉杵在房门前发呆的访客,原本瘫在沙发上的纪涵茜丢下漫画,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表姊?”这是怎么一回事?楚掬儿完全被弄迷糊了。
“哎呀,我没事,只是一点小感冒。”摆摆手,纪涵茜笑着解释。
那为什么她刚刚听说的不是这样?接获病重告知的楚掬儿一睑茫然。
“笨蛋,我是看你最近太累了,所以帮你找借口,好跷班出来喘口气。”见小表妹不受教,纪涵茜换送上一记白眼。
跷班?
从没想到自己也能跟这名词搭在一块儿,楚掬儿颇觉新奇地眨眨水亮大眼。
她跷班也,表示她越来越像这个社会上的人了,是不是?
“兴奋吧?”纪涵茜坏坏的嘿嘿直笑,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乖宝宝表妹觉得有趣。
没有正面给予答案,但那傻傻的笑已解释太多了。
“你别摆出这一副呆样,看起来就很好欺负……难怪你家的那三个哥哥保护欲多得吓人。说真的,那三个人的保护欲也真是过了头,简直可算是变态了。”纪涵茜一向就看不惯这三个表哥的行为。
“哥哥他们只是怕我被人欺负。”虽然身受保护过度之害,但楚掬儿的纯良让她没办法对这些人心生怨怼。
“被人欺负?”纪涵茜哈哈一笑,“拜托,有他们三个在,谁能近得了你身?他们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楚掬儿只是笑笑,没答话。
“以前觉得他们三个人就够可观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找到一个比他们还龟毛的人来权充你的监护人……如何,要应付一个阎罗王般又龟毛的监护人兼上司,日子很难受吧?”自从楚掬儿被强迫性的带去外人家居住后,两人就只有电话联络,所以纪涵茜趁这时候打量着她。
“表姊,留点口德,别这样说人家。”楚掬儿掩着嘴笑,因为这样轻松的谈话而觉得快乐。
“本来就是这样!我光是听,就觉得这个叫张撼天的人不对劲。什么变态人格嘛,也不知道讨厌女人个什么劲儿,我就不相信生他的人会是个男的。”一向认为女性当自强的纪涵茜可看不起奉行沙文主义的张撼天了。
“别这样,或许坏老板只是用这方式表示他的反弹,毕竟他也是受烈哥哥的要胁,不是出于自愿的要收留我,心里头总是会不高兴。”
这不是场面话,她是真的如此相信。她还记得许久前,他们孪生兄弟庆生会时,那时她误以为大坏老板想拖着谷崴走上同性恋之路,一下子无法接受,失态的夺门而出,后来是坏老板找到了她,而且送她回来。虽然一路上他没说什么体贴人的安慰话语,只是冷冷的几句“想要什么得自己争取”之类的话,但这就够了。
那短短的几句话足以让人知道,这个老不爱搭理人的冷面男子不是那么壤的人。
对了,那件事的结果呢?大坏老板跟谷崴到底会不会走上同性恋之路?这时才有时间想这问题的楚掬儿开始发愁。
先前她压根没机会想这件事,因为事情发生的隔天她便让家人带回家,那时她满脑子只担心着母亲的病情;后来得知被骗,她便忙着跟家里闹革命……好不容易又能上台北了,却没想到被她大哥丢给了坏老板,之后的半个月她忙着适应新生活,哪来的时间想谷崴跟大坏老板之间的关系?
完蛋了,谷崴跟大壤老板一块儿去旅行,而且都已经半个月了,这……这没什么问题吧?
“这是什么话?不高兴也不能把气出在你身上,又不是你去威胁他的。”纪涵茜完全不赞成她的论点,而且一点也没发现她的心思早跑得老远,一个劲儿说着,“要知道,受威胁是他的事,而且也是他自己有把柄让人威胁的。既然答应了要收留你,那他就得心甘情愿一点;哪有人这样乘机报复的?”
没听进表姊的话,楚掬儿很认真的想着自己的问题。
记得上次看到他们两个时并没有什么异样,所以庆生会上的事可能只是一时玩笑话;再说,两个好朋友一块儿去旅行也是平常;又虽然,谷崴现在是住在大坏老板家,但那是因为谷崴的家被烧的关系……所以综合来说,应该是她自己多心了吧?
“掬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终于发现她的分心,纪涵茜加大了音量。
楚掬儿猛然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虽然有些没好气,但纪涵茜还是如她愿的再说一遍。
这一次,楚掬儿很专心的把话听全。
“表姊,你想得太严重了,而且我又不是完全没收获。”听完她的高见,楚掬儿温婉的笑笑,“跟以前比起来,你不觉得我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至少,我不像以前那样胆小了。”
这……这倒也是。想了想,纪涵茜不得不承认。
“所以说了,说不定坏老板只是用他的方式帮助我成长。我觉得现在的白自己变得勇敢多──”不知道当谷崴知道她的改变后,会不会开始喜欢她呢?想起谷崴,楚掬儿脸上泛起一抹甜蜜的笑。
“干嘛,又想起你的谷崴啦?”看她一副小女儿娇羞的样子,纪涵茜当然知道这表妹现在在想什么。
“表姊!”粉粉的颊上泛着动人的嫣红,楚掬儿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害羞什么?反正我都知道了;而且我不是说过了,谈个恋爱是不错。但你选的对象……嗟,我想你的眼光实在得再加强一下。”纪涵茜啧啧有声的嫌弃着。
她不是不喜欢谷崴这人,但问题是以一个男人来看,谷崴的身材实在太单薄了些,瘦巴巴的样子使得那张本就俊秀的睑更显得秀气。她一直觉得这种要身材没身材又长得秀气的男人很糟糕,活像古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白脸穷酸书生。
但又如何呢?小表妹就是爱嘛:反正谈个小恋爱有益身心健康,还能学到不少东西--好比这次闹家庭革命的决心,这可是以前的掬儿做不出来的事。所以啦,就算一开始觉得不好,可看到掬儿后来的成长,她倒也还满赞成,只是嘴巴上还是偶尔会损一下就是了。
“表姊!”心上人被嫌弃,楚掬儿恼得直跺脚。
是一见钟情吧,打从谷崴出面帮她解围后,她就喜欢上他了。或者在表姊眼中,谷崴算不上是最好的男人,但她就是喜欢谷崴嘛,和善的、白净斯文的他怎么看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好啦好啦,不说就是了。你啊,真是标准的见色忘友……”纪涵茜用不大不小、正巧让楚掬儿听见的声量嘀咕着。
“我……我哪有!”听见她的抱怨!楚掬儿急着否认。
“对对对,你没有,全是我一个人有被害妄想症胡诌出来的……但话又说回来,原本的温室小花为爱都能闹独立革命,甚至还能忍受那个超级大男人主义的男人,我又算什么呢?没被过河拆桥就该偷笑了。”
楚掬儿被损得有口难言。
虽说个性上没以往那样怯懦,但她的口才可没好到哪里去;现在被表姊这么一连串的炮轰着,自然是只有挨刮的份。
“好了,不逗你玩了。”见表妹噘着小嘴,一脸无辜的委屈模样,纪涵茜笑了出来。
“表姊就爱欺负人。”这次换楚掬儿小声的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