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有完没完啊,就只知道哭!他什么都没说他!
“对不起……”人很难受,但她的心里更难受。
昨儿个夜里,不想再寄人篱下的她是带着真的要独立、不依靠任何人的决心来收拾行囊的,可是她拿着行李走出这里后才发现--她、没、地、方、去!
多可悲啊,不能回家、不想寄人篱下、不能投靠表姊后,她就再也没地方可去。那时她才明白,一直以来,她所有独立生活的想法都是空谈,她没法儿像表姊一样,有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独当一面的过她想过的独立生活……“就只会说对不起!你到底对不起谁?”心里超不爽的他恶狠狠的教训她,“我吗?才怪!你只对不起你自己而已!”
扯着他的衣袖,楚掬儿细声的啜泣着,娇柔脆弱的她看起来是这么的无助、这么的惹人怜爱,但张撼天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开口就是一顿骂。
“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啊?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下午才去探视感冒的病患,跟病毒窝了一天,还不要命的在这种天气露宿门口……干嘛?想玩死自己,好让我愧疚是不是?”他火大的骂。
“我……我没有……”她哽咽。
“没有?”炮轰仍然继续着,“没有你干嘛在阿宇的家门前装可怜让我看?你的脑子里是装了些什么?浆糊还是豆腐渣?你真以为装成这样我会有愧疚感吗?”
“没有……我真的……真的没有……”小小的肩头一抖一抖的,她替自己辩解。
“还说没有?那你现在哭什么?真以为我会有愧疚感吗?还不乖乖躺着睡觉养病!”听见她的狡辩,他暴吼。
啜泣慢慢、慢慢的止住了,虽然小小的肩头还是一抖一抖的,但至少是有平定下来的趋势。就看楚掬儿咬着下唇,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是错觉吗?他好像……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一番话虽然是凶、虽然是恶,但不似以往那些尽是讽刺跟嘲弄的语句;虽然直到最后一句都觉得他在骂她,但……她真的觉得其中好像夹杂着他的关心。
是不是她病糊涂了?
楚掬儿眨了眨眼,残存的泪水顺着柔美的颊滑落。
“看什么看?笨女人,以前没让人骂过是吧?”他生气的瞪着她。
她摇摇头,只觉得一阵晕眩与几欲胀裂的疼痛,忍不住的,她呻吟出声。
“叫什么叫?很难过吗?”他冷哼。“活该!谁让你要装可怜。有本事就再出去嘛!我看这一次有谁要捡你这个笨蛋回去。”
“我不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忍过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后,她解释,“我没有装可怜,真的!我只是不知道该去哪儿……”
“什么叫不知道上哪儿去?你不会回家啊?就算是三更半夜的,你不会去你那个母鸡似的表姊家吗?你的脑子到底长到哪里去了?”说到这点他就气,于是又是一阵上达天听的咆哮。
“痛……”倒抽一口气,她让他吼得眼冒金星。
“痛你不会躺着?”他忍不住又骂。
“我……”
“你什么你?还不躺下睡觉:”
实在受不了他这样一吼再吼,虚弱无比的她只能无力的乖乖躺下。
他不想理她,但他的衣袖让她紧紧拉住了。
“干嘛还不放手?”他的表情比地府阎罗还要吓人。
直到这时候,楚掬儿才发现自己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对不起……”她连忙松手,脸上的红潮因为发烧的关系看不太出来。
哼了一声,他就要离开。
“等等!”她突然又叫住他。
握着门把,他顶着一张臭脸等着她说话。
“谢谢.!”她小小声的说了,“谢谢你把我捡回来。”
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我是不得已。你当我爱啊?”又是一声冷哼,他离开。
虽然他是这样说,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就是觉得他不会真放着她不管。
面恶心善,指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昏睡过去前,她的心中浮现这样的想法,而因为这念头,一朵极浅、极浅的笑花浮现在那惹人心怜的娇美容颜上。
带着让人意外的平静,她沉入了黑暗的梦乡。
第五章
张撼天很不爽,因为他不懂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
“喂!”板着一张臭睑,他口气不善的喊了一声。
睡了三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叫唤声,没多久,就见扇子般的长睫毛缓缓的张启,楚掬儿迷迷糊糊的醒来……不难想像她受家人喜爱的原因,如同此刻,一张细致的小脸犹见睡意,因为体温还是偏高,两边的颊上映着美丽的粉红色泽,粉嫩嫩的让人直想咬一口,配合著她略显凌乱却可爱的睡醒头--真多亏了前一阵子的错剪,这个睡醒头的造形让她除了简化了打理上的问题,像这时候就特别占便宜。
除俏丽的发型外,大大的眼睛、红艳艳的小嘴,水汪汪的明眸还带着迷蒙睡意,此刻的她真有如犹带晨露的小雏菊般稚气可人,让人想捧在手心里疼爱。
“又要吃药了?”白玉般的小手稚气的揉了揉眼睛,因为刚睡醒的关系,就连声音也是惹人怜爱的稚音。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幅画一样,甚至比一幅画还完美;只可惜张撼天感受力的天线向来就接触不良,完全没感觉到她有什么不同。
就像此刻--废话!不要她吃药,那他来干嘛?完全没看见她惹人心怜的模样,对她的问题,他不爽的暗想。
虽然没丢下她让她自生自灭,虽然他是照顾了生病的她,但他一直就是不情愿的,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麻烦,而且还是一个笨得要死的麻烦。
冷哼一声,他瞄了她一眼,算是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她小心的看他一眼,“我觉得我好多了!所以……”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可不可以……不吃?”
“你说呢?”他看着她,一脸不耐。
“那……”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的选着字眼,“可不可以……只吃药?”
言下之意是,她不想吃他煮的稀饭……说话的同时,她忍不住联想到那味道。
嗯!那真是可怕!
做了个深呼吸,她压下反胃的感觉。
“什么意思?”他眯着眼看她。
如果眼睛能灼人的话,她大概早被他的视线瞪出许多窟窿了。
她以为他喜欢弄这些吗?要是可以,他早将她丢给别人照顾了!就像是跟他做对一样,住隔壁的孪生哥哥跟着据说是今生的唯一出门去,玩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的迹象;而那个可堪利用的表弟早八百年前就工作去了,听说录制工作不顺利,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起来气人,他这边找不到人手接下这烫手山芋倒也就算了,谁知道那一天像个小母鸡一样捍卫这笨女人的火爆蠢表姊也不管!原先她还帮忙买买菜、做点东西来吃,一知道他还能下厨后,那就一推二五六,说什么要考试,便再也不见人影。
这下可好,他还能指望谁?难不成真让楚烈来照顾他的宝贝妹妹吗?
他不觉得自己理亏,但他知道,“烈焰军团”在知道这件事后绝对会失去理智,到时候恐怕不只把帐算在他头上,真要变成什么样儿都没人知道……当然,他不是怕事,只是好歹相识一场又共事了那么久,实在没必要为这种不必要的事破坏彼此的友好关系。
就因为这样,他就算不爽在心里,也只能咬着牙自己照顾她。而她竟然还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