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恢复,后车厢的盖子恢复原状后,那台本就抢眼的轿跑车变成了一台炫目的敞篷小跑车,看得罗一家整个人呆在原地,只能暗自赞叹科技的神奇。
『喏,表姊这给你,是姨妈要我带给你的,我刚才差点忘了。』邰嘉薇享受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一脸得意地交出一袋的肉粽──她是故意的!
『好棒的车子。』罗一家不得不承认。
『对啊,很棒的车吧,连一些配备,花了明伟两百多万呢!』邰嘉薇掩不住炫耀的得意之色。
罗一家的眼睛显些要凸了出来。『两、两百万?你发财啦,郑明伟?一台车要两百万,你竟然花得下去?』
『表姊你还不知道吗?明伟他家有块土地被划为重划区,不久之前被一家财团收购,卖了好多的钱,他现在可是家财万真的阔少爷。』邰嘉薇含情脉脉地看向情人。
『其实也还好啦,那只是运气好,运气好而已。』郑明伟见腆一笑。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我看等会儿再聊好了,不然这一说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不耐久候,邰嘉薇微笑道别。『BYE.BYE,一会儿见。』
『喔!』罗一家愣头愣脑地应了一声。
没再有机会让她多说什么,这时训练良好的郑明伟接获心爱女友的指示,油门一踩,红色的敞篷跑车咻一下地绝尘而去。
徒留下罗一家拎着一包粽子与夕阳相对,久久无法言语。
夕阳余晖下不只罗一家一人,在她身边的汤以白陪着她,同样沐浴在灿烂金光当中……『那个男的,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哥儿们?』好半天后,他开口,语气中有几分嘲弄意味,尤其是在他特别加重某些句子的语气后。
『对啦对啦,就是那个男的,全怪我当时年纪小,年少无知又有眼无珠啦,才会觉得他不错、偷偷地喜欢他。』她回嘴,抱着那一句充满母爱的肉粽,整个人只觉得沮丧得不得了
『干么这样要死不活的?』他看不惯她这没精神的样子,觉得不爽。『因为看见旧爱人跟你表妹成了恋人,所以吃味?』
『我看你才吃味,语气那么酸干么?』罗一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都说了,喜欢他是以前的事,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现在明伟他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才懒得管他的事。』
『既然这样,你干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再问,语气比刚刚好一点了。
『因为……因为……』她考虑了很久,最后,她鼓起勇气地问:『喂,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喂什么喂!你当你在叫狗啊?干么对已经没感觉的旧情人可以叫得那么亲热,叫我就叫喂?』他口气不善。因为突然想到,认识她这么久,她好像从来没叫过一次他的名字。
『我哪有很亲热地叫他?他的名字就是叫明伟啊!你总不能让我帮他改名字吧?至于绰号,你以为我有那个美国时间帮他取啊?』她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疯。
『可是你就没叫过我的名字。就只会喂喂喂的叫我。』他不满意的是这个。她从善如流地要改口;但嘴巴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平常她说话的对象就是他,她似乎只要开口就好,从来也没加过什么称呼来区分说话的对象,最多就是叫声『喂』,然后他就会回应她的问题,以至于她认识他那么久了,却至今连一次也没叫过他的名字。
这让事情变得怪异,一时之间,突然要她喊他的名,她真的叫不太出口。
『干么?哑了啊?』他看她这样,就觉得火大。『我的名字那么怪吗?怪到你叫不出来?』
因为有求于人,罗一家硬着头皮,眼一闭,牙一咬,她豁出去地喊出他的名。『以……以白!』
『干么?我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用得着喊得那么咬牙切齿吗?』他不满意。
她改进,想像正常一点的语气。『以……以白。』
『大声一点,你在叫给蚊子听啊?』他还是不满意。
『以……以白。』她当做戏,用着想像中的温柔语气喊他。
『再一次,我不叫『以以白』。』他还是有意见。
『以……白……』她有点小不爽,用恶心的语气把每个尾音拉得长长地叫他。
『这次还可以。』他一脸勉强地点点头。
『以白……以白……以白……』她故意地,在他点头后,叫魂一样地直叫着他的名。
『嗯,可以了,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吧,让我再听一次你叫狗一样地喊我喂,看我不把你剁碎了做肉包才怪。』他威胁。
『好啦好啦,叫你的名字就叫你的名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等会儿的饭局我就不去了喔?』她导回正题,已然不怕他的威胁。
『不行!』他一口回绝,乾净又俐落。
『为什么?』她怪叫出声,不敢相信他竟然说不行。
『因为他们来看的是你,而吃饭的名义也是因你而起,你不去,我干么请他们吃饭?』他没好气,不懂她在想什么。
『但是……但是后来这个饭局是你自己约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他知道,这个『而且』的后面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而且你们约的那个什么尔的餐听一定是超贵的那种,不然我表妹不会兴奋成那样,用想的也知道,能让她满意到赞不绝口的餐厅,我哪请得起啊?』她一脸的沮丧。『别忘了,我已经半年多没有收入了,我看啊,说不定把我卖了都付不起这一餐的钱。』
『我说了我会请客,你担心什么?』他揉乱她的头发,要她别为钱的事担心。
『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而是没道理让你出钱嘛!你想,我平常已经是吃你的、用你的了,现在还让你请这一顿,我才没那么厚脸皮。』她一副要讲道理的样子。
『既然你平常都已经是吃我的、用我的了,那还用得着在乎多请的这一顿吗?』他陪她讲道理,属于他的道理。『还有,你那个表妹那么爱跟你炫耀,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炫耀回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我有什么好跟她炫耀的?』她更加地沮丧了。
『你有我啊,我可以帮你!』他得意地说道。
『你能帮我什么啊?』她已完全陷入沮丧的深渊。『帮我跟她比身材还是比长相?』
他气结,因为她的迟钝。
『没指望了,我的人生跟嘉薇比起来,是完全地没指望了,看,要比长相,我没她漂亮。比身材,人家是魔鬼的身材,而我的呢?就是你说的,肉包!我的身材会让人联想到肉包。』她哭丧着脸,但悲剧还没完。
她苦瓜脸地继续列举道:『就算不比外在条件,比工作的话,人家是堂堂的银行行员,职业好听、收入固定,不像我,美其名是自由业的文字工作者,但实际上是个江郎才尽,半年没有收入,怎么写也挤不出个鬼的超级穷人。还有,嘉薇她现在还有郑明伟这个男朋友,一个口袋麦克麦克的男朋友,若她最后真的跟郑明伟结婚,这张镀金的长期饭票就够她向我炫耀一辈子了。』
经过这么一比较,她真觉得她的人生是一败涂地,开始想建议那些亲戚长辈,以后就别再拿她跟表妹比较了,因为她根本就没东西好跟人家比,从头就注定是输,又何必浪费力气来比较她们两姊妹?
就在罗一家自怨自艾的时候,猛的一下,她的脸颊传来一阵巨痛,不用想──她的脸被人捏住了。
『我警告你,再让我看到你那苦瓜脸,小心我拿你做苦瓜肉包!』汤以白毫不留情地揪住她肉乎乎的脸颈,懒得再跟她多说什么,直接用最可怕的表情警告她。『好痛喔,你放手啦!』她惨叫,已经很久没被他这么用力地掐住脸了,在适应他近来的轻捏后,她几乎要忘了这种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