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羽的话让聂竞天陷入沉思……事情真有那么巧?这真是上天垂怜他……还是上天的另一个恶意玩笑?给他希望再让他失望……抑或……
一连串的问题,直冲击着聂竞天原本平复的心,他万万也没想到,事隔十三年,还能再听见这个特殊又俏皮的名字……
「她有说她姓什么吗?」
聂竞天的问题,让心羽内心突然升起的不安感更形扩大。
「她没说……」疑迟了会儿,心羽终究决定问出她的疑问。「天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记得我同你提过的那对双胞胎姊妹吗?」
心羽颔首。
「其中一个,名字叫虎儿!」
***************
扣除一些恼人的问题,大体而言,与聂虎儿生活在—起,是耿君威无法想像的愉悦!
就像此刻,在为她新辟的炼丹室内(即使手持一本不知名的书册,眼光却是不由自主的随她流动)看她不亦乐乎的东摸摸、西碰碰,心情便格外的宁静。
当然,这份宁静,是指他没想到她说爱他的事实时,也包含……
「威威,你到底有没有爱我?!」
对!就是这个问题!
从那天起,只要是她兴之所生,便会没由来的问他这么一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像现在……她一手弄着不知名的药草,一双晶晶亮的明眸却直勾勾的望入他的眼中,像是想看穿他似的……
「究竟是谁教你这个词的?」他会拧断这个人的脖子——他发誓。
「君扬他说的!」虎儿不设防的据实以告。「你究竟爱不爱我?!」
语气中,有着少见的坚决,这一次,她绝不让他顾左右而言他的唬弄过去;她想通了,既然她很爱着他,那他就必须也同样的爱着自己,她要知道答案,不愿一个人在一边揣揣不安的猜测。
当然,这个答案最好也是肯定的,否则……否则……
「你一定要问这么难的问题吗?」耿君威的俊颜有些许的无奈。
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回答,实在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爱——这个字对他而言,向来是虚无缥缈的,他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感觉。但,不可否认的,在她亲口说出她爱他时,内心的那份狂喜,是连他也觉得陌生的。
「这怎么会难呢?」虎儿有点迷惘了。
「我们现在这样不也很好,何必费心问我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日日形影不离,夜夜相拥而眠,这样的日子是很写意没错,但——她还需要那么一点点的保证啊!
难道,他真的这么吝于给她这么一丝丝的保证?还是——他根本就是不在乎她呢?虎儿的心为这种可能性而略略抽痛了起来。
「你不爱我?」虎儿哽咽的指控着。
「我没这么说。」耿君威皱眉。
「但是你也没说你爱我啊!」
不能哭!虎儿强忍住心中那股酸意,不让它直上鼻头而造成洪水泛滥,只因她警觉到这阵子太会哭了,有直追巧葳的趋势,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她才不是爱哭包——这并不是她的风格。
「你去哪里?」耿君威拦住她的去路——在她夺门而出前。
「我不想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根本不在乎我的地方。」声音闷闷的,虎儿俏丽的小脸蛋垂得很低,宛如负伤的野兽一般。
「该死!」耿君威低声诅咒了一声。
虎儿倒抽一口气,万分委屈的反驳道:「即使再不欢迎,你也用不着叫我去死嘛!」
使劲的想推开他,虎儿的心真是被伤透了,显得她去意坚决。
这是什么跟什么?
「我没那个意思!」在好不容易制止她的拳打脚踢后,耿君威终于如愿的拥住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艳红的朱唇翘得老高,直引人想一亲芳泽。
「意思是我不准你走。」如愿的在红唇上轻吻了下,耿君威才又继续说道:「也别再说什么没人在乎你的傻话!」
「那……你在乎我?!」虎儿燃起希望。
「如果不在乎,会让你留在府中?让你睡我的床?如果不在乎,会在你昏迷时,衣不解带的守候你?如果不在乎,我会……」一记火热缠绵的深吻,取代未完的话。
直至极度缺氧的状态下,耿君威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樱唇,由深吻改为有节奏的轻啄,满意的看着那迷蒙的星目与酡红的双颊……
「对一个不在乎的人,我会有这种举动吗?」
这已经是他所能表露的最后尺度了,若她再不懂,那他也没辙。
「威威……」虎儿几乎瘫软在这醉人的举动中,整个人虚软在他宽阔的胸膛。
「若不在乎……会想和你成亲,厮守一生?」好吧,看在她是虎儿的份上,这尺度再多那么一点点好了!
成亲?!
什么意思?虎儿迷迷茫茫的脑袋瓜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在可以「厮守一生」——和威威永远在一起吔——的份上,虎儿也不想那么快去理解这个问题。
「大哥——咳!」
这阵子显得特别惹人嫌的不速之客,没放开虎儿的打算的耿君威神情略为不悦的瞪视着来人——耿君扬,即使亲为兄弟,耿君威内心却有股想大卸他八块的街动!
「有什么事?」声音泄出—丝丝的火药味,若照一般的标准而言,耿君扬他最好有充份的理由,否则……
「咳……」耿君扬轻咳一声,眼前的情势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接受——怎么会进展的那么顺利呢?
「刚才……似乎听到有人提到『成亲』这两个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实在不是皮痒找打,而是这件事若是真的,那就让他白担了好一回会的心了!据京里捎来的消息,他们那位远亲,不知道是多「表」的表叔——也就是扶养心羽的那位,竟在京中游说成功,圣上在近期内便会挑好日子,下旨赐婚……
原本,耿君扬还挺担心解决之道,不知该如何骗他那有点「冥顽不灵」的大哥,先同虎儿假成亲以避圣恩——也算对两人的推波助澜——谁知道,事情顺利得有些不像话,既然有人自愿,那就什么问题都没问题了。
「君扬,你新养成的听人壁脚的习惯,似乎达到上瘾的程度了。」
耿君威语带嘲弄,眼中的不悦却是明显至极,一双铁臂却更占有性的拥紧虎儿——活生生一副宣战的意味。
「好说!好说!」温文儒雅的脸上依旧是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怕死的君扬似乎没将山雨欲来的情势看人眼中。
「若要成亲,这婚期可得快些!大哥……若不反对,一切先从简,这两天便成亲吧!」
相当好心的建议——对耿君扬而言。
「君扬?……」
很明显的,耿君威需要解释,尤其由面呈晦暗的脸色看来,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真有人会被大卸八块了。
难得安静一刻的可人儿,早让一堆奇奇怪怪的言语搞昏了头,成亲?!威威怎么会一副想揍人的模样?
「事情很突然,我知道这可能很难接受,但——若你不想在元宵时与尚未寻回的心羽成亲,那咱们就必须快一点行动了!」
「什么意思?」
「还不是那位表叔父,原以为进京的他省得咱们向他解释心羽失踪的事,谁知道他会在京中托人求圣上赐婚,据京裹来的朋友说,圣上意属元宵那天当众赐婚,若是如此,只怕你是没有反对的余地了!」有点危言耸听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