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能救你……」
退至门边,像是做最后诀别般,心羽深深的凝望着他,只期望能将他永久的收藏至心底,两个人就这样深深对视着——
「谁让我……要这么样这么样的爱着你呢?」
随着呓语般的轻喃,心羽在泪水滑落前,头也不回的便转身离去……
爱?!
她说她爱他?!
阔别了十二年,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爱」?!
恍若大梦初醒,禁锢已久的心像是活了过来般,聂竞天知道他该怎么做了,但……她呢?那个生命中再也不可或缺的女孩儿呢?
该死!
低骂了一声,一条身影飞快的追了出去!
就算要穷尽一生的力量,他都会将她带回身边——他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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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走!」心羽徒劳无功的挣扎着。
拉住她的那一刻,聂竞天真不晓得该如何形容心中的那份高兴。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聂竞天将她拥入怀。「竟在我发现无法失去你时准备离我而去。」
这些话在心羽耳中只觉得讽刺。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的怜悯与同情,你让我走。」
话虽如此,心羽却是伏在聂竞天的胸膛上哭了起来。
「傻瓜,你说这种话,是存心想呕死我吗?」聂竞天心无旁骛的感受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
「你看,我会是那种因同情、怜悯而勉强自己的人吗?」老实说,抱着她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声音闷闷的,鼻音也很重,显示着——还没哭完!
「不,你不会!」
斩钉截铁的保证,终于让心羽仰起头,开始愿意面对他。
「可是,你刚刚……」
心羽的话让俯下身的聂竞天给打断,只见他轻轻的吻去她脸颊的泪珠,顺着泪痕,一路轻吻至眉心,而后,又轻拥她入怀。
心羽敢发誓,现在的她一定连脚指头都红了起来,他一连串的举动,实在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心羽!」
第一次,他唤她的名,声音美好的令她想哭。发达的泪线也配合著将泪水蓄满眼眶。
「我很抱歉!」不甚情愿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聂竞天很诚恳的与心羽对视着。
「从我十二岁起,仇恨陪我度过了十三个年头,直到遇上你,是你化解了这份愤世嫉俗的恨,一时之间,让我有些无法适应。所以,或者我刚才的言行举动都让你产生误解……」
轻轻的吻去甫滑落的泪水,聂竞天又继续说道:「直到你负气而走,我才明白了你对我的重要性……心羽,你原谅我好吗?我不能没有你,是你让我心安而忘了仇恨的,或者,你已经因为生气而不再……爱……我了?」
那个字,对目前的聂竞天而言,还是有些许的困难度在。
飞快的摇摇头,见他紧张了下,心羽带着泪而笑了——
「傻瓜蛋,我还是爱着……」
即使细如蚊声,而「你」字也还没说出口,但这已足够让聂竞天狂喜了。
「跟着我,只怕你要过苦日子,这样你还愿意?」
紧抿着嘴,心羽含羞带怯的点点头,盈眶的泪水顺势滑落。
「答应我,以后绝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拭去泪水,聂竞天轻执起她受伤的手。
明知道,拥有这样美好的女孩是自私的行为;他配不上她!但,聂竞天宁愿自私一回,他真的不愿意让她走!
「那是不是代表着,你会为我好好的活着?」心羽柔柔的问着。
花瓣似的红唇,像是邀请他似的散发着无比的魔力,俯下身,聂竞天采撷着那份从今而后,只属于他一人的甜蜜。
尚未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他的唇已覆上她的。心羽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颗心差点从此停止;她张口想制止,却给了他更大的恣意空间……
良久——
「会的,从今天起,我会为你而活。」
心羽虚软无力的倒在他身上,耳听他亲许下的誓言,一双眸子晶晶亮亮——她又想哭了。
看着她全心的信赖,聂竞天整颗心让幸福感给涨得满满的;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她这样的爱恋……
再次的俯下身,轻衔住适才被他吻肿的红唇,这一次——
老天终于眷顾到他了!
第五章
病危!
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命大,寻常人一吃即毙命的剧毒,没想到还让她拖了这么多天……
冷笑声令人悚然的漫延在空气中——
五菊药王、绿竹鬼手的徒弟又如何?既然毒不死,就让她在昏迷中,逐渐衰竭而亡吧!!
害他牺牲那么多位手下,胆敢阻挠他的好事,死亡——是她唯一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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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耿君扬送走连日来数不清是第几位的大夫后,耿君威有些乏力的揉揉额角……有必要弄成这样吗?他不禁自问。
「威威……」
不用怀疑,出声的正是适才一直平躺在床上的「病人」,要是让甫出门的大夫看到这一幕,只怕不是脑中风就是心脏病发……
「这个游戏一点儿也不好玩,是哪个笨蛋想出来的,难玩死了!」
躺得气闷的聂虎儿一骨碌的爬起来,一点儿病危的迹象也没有,她甚至还在床上跳了跳,藉以发泄心中积闷。
「你就再忍耐一下嘛!」
送走大夫的耿君扬——也就是那个出主意的笨蛋,正推门而入,还顺带的安慰她几句。
「难道……你不想揪出那个下毒害你的人?」
「想啊!……但是……」要她一直装死似的躺在床上,这实在是很累人的。
「现在不揪出他来,下次,对方可是会找我大哥下手喔!」
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耿君扬一句话就将她克得死死的。
「够了,君扬,要是你觉得闲闲没事做,就去四季织拿衣服回来。」
实在看不得她穿着他的袍子让人欺负,即使欺负她的是自己的弟弟。老实说,连他自己也觉得君扬出得实在是个馊主意。
耸耸肩,目前二对一的局势让耿君扬聪明的闭上嘴,摸着鼻子乖乖的出公差去。想他好歹也是个善扬候,竟沦为跑腿的,果真是时势造英雄!
见耿君扬长嘘短叹的出门去,虎儿忍不住咭咭笑了起来。「威威,你要他去拿什么衣服?」虎儿好奇的问道。
「先前让人为你做的。」
耿君威无心的顺口回答她,他现在正在过滤耿君扬的鬼主意,很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呢?
目前,三天两头的召个大夫来,到处散布虎儿病危的消息,旨在让敌人宽心,令对方有计成的错觉。如此一来,敌人才会进行下一波行动,好叫对方尽早露出狐狸尾巴……这一点,似乎可行。
虎儿健康一如往昔,这一点,仅他们两兄弟知道!为了避免好动成性的她让下人们撞见,拆穿了西洋镜;云涛别院内,现下除了大门与四周的重重戒卫,院内几乎呈现空城状态……这似乎也有点儿道理。
综合以上结论,似乎都没问题,但……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威威!」
就是她了!问题的源头。难怪他老觉得不对劲,身上的重量让耿君威回神,即使很轻,但她八爪章鱼似的扑黏在他身上,任谁也无法不去正视她的呼唤。
「怎么了?」耿开威皱眉。
抱着她走回床边,耿君成放下她,但却只见她站在床缘上,一双意志坚定的手还是搂着他。精雕玉琢的精致面容和站在床缘边的俊颜,首次子视的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