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人和她一样密切注意龙翩翩的安全,她只是不懂龙过翼的清闲。他不是个坐得住的人,撇开繁忙的事业不谈,光是後天的订婚宴就够他准备的了,不是吗?他怎麽会有时间回龙家吃晚饭,而且还整晚待在客厅陪龙威和聊天。她看得出龙威和的讶异,这表示他这种举动十分罕见┅┅
「放开,你们想干什麽?」龙翩翩的尖叫声,突然划破岑寂的冬夜,也穿透她的冥思。
程采依随着叫声急急地瞥向她,发现她在右前方被六、七个男人团团包围住。她警觉地一跃而起,片刻不敢稍停地疾奔至龙翩翩身边。
一群醉鬼!程采依大气不曾喘一下,还没接近就闻到臭气冲天的酒味了。她皱紧鼻头,动作俐落地切入圆圈中心,护住龙翩翩。
「采依,这些臭男人 都挥不走,借酒装疯。」龙翩翩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一副人高胆大的模样,抡起拳头打算和他们决一生死。「看我漂亮就想欺负我,我才不是软脚虾,我告诉你哦┅┅」
「哇!这个更漂亮。」六、七个醉醺醺的男人,一看到美艳的程采依,在酒精作祟下色心大起,早把自言自语的龙翩翩撇到一旁去了。
「小┅┅小姐,一┅┅一节多少钱?我┅┅我有的是钱┅┅」有人拿出皮夹,抽出数张千元大钞丢给程采依。
「我也是┅┅」为了不输人,其他几个红光满面的男人,也纷纷抽出钱掷给程采依。
她最恨这种花天酒地不知节制,借酒装疯到处骚扰人或肇了事,事後还理直气壮以「酒喝多了」来打发一切的男人。程采依阴沉地把龙翩翩推出是非圈,冷冷地拍开醉汉们开始不安分的手。
「够辣哦!」这群男人被她挑衅的行为刺激得极为兴奋,有人怪叫,有人摩拳擦掌,意欲一亲芳泽。
「采依┅┅」被排除在外的龙翩翩不放心地挤进来,「这些臭男人,该死!过──翼──」她扯开喉咙,放声大叫,期望五百公尺外的弟弟能插翅飞到。「过──翼──」
「她在┅┅在干嘛?」不雅地打着酒嗝,一群醉汉嘻嘻哈哈地向她们靠拢,被酒精淋痹了警觉心和羞耻心。
「好像在┅┅求救。」张着充斥着血丝的红眼,醉酒的男人们嘻皮笑脸地伸出手想摸她们。
程采依出手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疾速,左手抓住来人的手,以右手成刀击向那人的脖子,然後摔昏他。伸手抓过另一个不怕死地朝她扑来的男人,她边反折对方手掌,边做回转状将对方摔出。
「滚!」她厉声低喊,给其他人机会。孰料,她凌厉的动作非但没有吓醒这班人,反而刺激了他们,大家摇摆着身子一轰而上,视她的警告为挑战。
糟!她闻到不对劲。程采依知道不能让他们接近自己,否则她会败阵。瞥见路旁的酒瓶,她纵身提脚俐落一踢,先踢倒第一个斗士後,随即迅速地抬起酒瓶敲破,然後抓过第二个色欲薰心、猛冲而来的男人,阴狠地揪住他浓密的头发,将锐利的瓶口抵住他的脖子。
「再过来试试看。」加重手腕力道,她语气冰寒、眸光死冷,大有放手一搏的架式。
她阴寒的表情,吓得其他人胆战心惊,大家全成了游戏中的木头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采依,修理他,让他难看。」龙翩翩见胜券在握,高声助阵。
「姑┅┅姑你你,你大慈大悲绕了我吧┅┅」被她抵住脖子、不敢再装疯卖傻的男人,在性命攸关之际唯有求饶一途,无意逞英雄了。
「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不然有你们好受,滚!」程采依放开他,快步移到龙翩翩跟前,怕他们突袭。小人难防。
瞬间便被扳倒了两名同伴,其他人眼见情势不对,知道遇到了煞星,谁都不敢再逗留,纷纷收拾起剩馀的醉意,赶紧抬起昏迷在地上的两个人,飞也似地落荒而逃。
「采依,你干嘛轻易地放过他们?这些社会败类应该好好教训一番。」龙翩翩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兴奋的小脸在瞥见从反方向急急忙忙朝她们奔来的弟弟时,旋即易成悻悻然,「死过翼,现在才来有什麽用,人都跑了。男人真是靠不住,当你需要他时往往不在身边,不需要他时,偏又黏得跟麦芽糖似的┅┅」
「哈啾,哈啾┅┅」程采依没时间也没心情理她,迳自蹲在马路边猛打喷嚏。
那些男人之中一定有人穿着羊毛衣物。她对羊毛无可救药的过敏,一碰上就会喷嚏打个不停,功夫再好碰上羊毛制品,也不过是一堆软趴趴的豆腐而已。不知死活的龙翩翩,她以为她有多神勇?
「采依,你没事吧?」龙翩翩见她喷嚏打个没完,发现有些不对劲,赶紧蹲在她身边关心地搂着她。
程采依抽出随身捎带的面纸,难受地捣着鼻子,不着痕迹地拨开她的手。她不讨厌冬天,却憎恨那些随它衍生出来的商品。
「有人找你麻烦吗?」龙过翼跌跌撞撞地冲至她们身边,激动异常地吼道。
才刚进书房办公,王妈就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告诉他,她听到姊姊的呼叫声。他放下工作拚了命赶来,没发现任何事,却看到程采依像鼻子严重过敏般,痛苦地蹲在路边猛打喷嚏。
「小声点,饭店的客人都睡了。」龙翩翩不悦地责备他,忘了自己刚刚那记震天响的传呼也好不到哪儿去,随而喜孜孜地望向程采依,「采依,你是不是会功夫?刚才你的动作俐落又轻巧。你愿不愿意教我?我会付学费也一定认真学,上课专心,不会心不在焉,也不会打马虎眼┅┅」
「翩翩,你能不能暂时闭上嘴巴?」龙过翼眉头紧锁,不悦地边吼着姊姊,边脱下背心,不自觉地将之轻盖在程采依身上,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破天荒的体贴和自动自发。她着凉了吗?怎会频打喷嚏?他瞪着浓眉大眼,说是担心又像生气地盯着她。
龙翩翩缓缓地开上嘴巴。她不是怕弟弟的横眉竖目,而是被他体贴入微的举动骇着了。
天啊!过翼这个大老粗居然会注意到女孩子也是人,也会有生病的时候。记得她国小五年级时,有一次因高烧未退,连续好几夭没上学,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过翼,没慰问她也就罢了,居然在她躺了一个礼拜,终於兴高采烈地下床和家人共进美好的早餐时,纳闷地问她为什麽休息那麽久?当她听到这个青天霹雳的问题时,原已几近痊愈的病情,差点复发。
那时她还懂得不断安慰自己,过翼不过小学三年级,不懂得关怀这回事也算正常。哪知随着他日渐懂事,她才绝望地发现她这个块头比人大、脑子动得比谁都快的弟弟,压根不把女人当人。所以┅┅老天哪!怎能怪她惊讶至极,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惊世骇俗?她应该拍照存证才是。
程采依没察觉周遭诡异的气流正逐渐扩散,也没有任何温暖的感动,只觉得鼻子痒得快受不了了。挥开背心,她敏感地知道,这又是一件羊毛制品。她不领情也没做任何表示地起身离去,为这无法根治的毛病痛苦不堪,无心理会其他。
「被打回票了,哈哈┅┅」龙翩翩抬起背心,递给傻傻地瞪着程采依背影的弟弟,他因为被拒绝而有些愠怒,下颔正抽得死紧。「别看了,她不会领你的情的。」看过翼出糗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千年才一回哪!哈哈,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