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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嘛?”她惊呼了小小一声,随即倒退了好几步,稳住脚后又快速地冲向另一边,急切地想越过他,却屡次被他那壮硕的身子阻挠。“你……放开我。”被他抓住右臂的汪水薰不敢大声叫,只能像只可怜的小猫低声哀鸣,她的勇气已被良好的家教绑死了。

  阿峰垂涎汪水薰已久,她是这里出了名的大美人,他暗恋她好几年,再也忍不住了。

  “没什么,好学生,我只是想……”色眯眯地盯著她绝美的容颜,他料到她不敢反抗的天性,因此紧握她纤细的双臂,鼓足勇气将他浑厚的肥唇贴上她红似血的小嘴。他的吨位、他的急猛,还有他的潺潺口水,简直就是“猛猪出笼”,像极了发情的猪公。

  汪水薰被他吓呆了。她……她竟然被强吻了!意识到这点,她开始拼了命的挣扎,无奈阿峰对她柔软的红唇像著了魔似的,只是拼命地贴住她的嘴巴,拼命地吸吮著。年纪尚轻的他,丝毫不懂何谓“亲吻”,以为只要拼命地吸吮就对了。

  A片好像都是这么演的。阿峰得意非凡,一想到明天可以在学校大肆吹牛一番,就更卖力地将手往她身上贴。这一惊非同小可,汪水薰在阿峰对她上下其手之前,曲起膝盖狠狠地撞向他男性的骄傲,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死火山──感谢阿峰──终于爆发了。

  她喘著气,怒焰高张地瞪著躺在躺在地上痛苦打滚的阿峰。前几天有人偷摸她,她已经十分火光了,没想到现在他居然强吻她,无耻地夺走她的初吻,还毛手毛脚地偷袭她的胸部。他实在是欺人欺过头了,逼得她不得不豁出去。

  “别……别瞧不起人,你……你要是敢再这么做,我一定会宰了你,不然大家走著瞧。”汪水薰从没用这种严厉的口吻对任何人说过话,更甭论威胁了,一颗心抖得几乎要休克。若不是这类骚扰一而再的发生,慢慢引燃了她内心深处的火药库,在母亲严格教养下,打死她都不会这么做。

  如果这就是乖巧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她宁可不要,她恨透了做个乖乖女。汪水薰使劲的用手臂擦拭嘴角,想将那不断涌上的恶心逝去。多年来,她封闭了躲在心中另一个挣扎、困惑得急欲叛脱真实的自我,免强自己去忍受、去顶著那个高贵、虚伪的外壳,尽心尽力迎合母亲给她的圣旨──忍人所不能忍,以顾及汪家颜面为最──竭力维持好学生、乖乖女那一碰就裂、就剥落的塑金形象。昂贵的形象所付出的代价相对的昂贵,一波又一波几乎永无宁日的骚扰、挑衅,不哲是最好的证明。

  “去告诉其他人,汪水薰绝对不好惹,别再把我的忍让当成懦弱。”她再也不要忍受这些。汪水薰寒著脸,眼眸释放出积郁过久的愤恨,柔软的红唇紧紧地抿成一直线,咄咄逼人地死瞪著木然的阿峰,再也没有先前的犹豫害怕。这些无用的情绪对她目前的情势只有百害而无一益,虚张声势才是重要。“惹毛了我,你们绝对不好受!”她恨恨地警告道。

  哗!这种淋漓尽致痛骂人的感觉真好,只是阿峰的唾液还留在她嘴巴上,她已经恶心得快要吐了。汪水薰捂著嘴巴飞也似的冲回家,没时间去留意阿峰的反应。只见阿峰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千年怪物一样瑟缩地望著她,心想汪水薰什么时候跑去混太妹了?这可是件天大的消息耶!

  过著这种其实比狗还没尊严的生活,压抑自己痛苦忍让的结果,得来的却是他们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的回报。她为什么该忍受这些,又为什么要忍受这些?汪水薰不平地一再自问。从现在开始,她要做个人人敬畏的汪水薰,而不是大家都想欺负的汪水薰;也不是处处被牵著走,完全没有自我的蠢资优生。汪水薰抑住反胃,急遽地用袖子猛擦著已红肿破皮的嘴,恨不得马上换一张嘴。

  噢!好想吐。嘴碰嘴怎么会这么恶心,她发誓她再也不要和人亲嘴了。汪水薰没时间去哀悼那一点也不美丽,简直可以形容为恶心至极的初吻。只觉得这辈子她讨厌男生、恨死他们了。

  ***

  很痛!可是她不在乎。她知道这道长长、渗著血渍的伤口将会留下疤痕,但这对她而言没什么分别。人生就是如此,伤人者总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尽了各种藉口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被伤者却只能无助地任其宰割;强势的族群永远站在山头,弱势者不是被淘汰,便只有俯首称臣的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不是你伤人、便是人伤你。

  汪水薰透彻地了解这些道理,也早就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她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安于母亲的安排、安安分份只会死读书得好学生。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纵使她的反叛让自己失去了亲人,得不到他们的谅解,内心深处有份悬在角落的空虚,可是她告诉自己她不在乎这些。

  汪水薰倔降的昂起下巴自卫的想著,既然有没有家人都无所谓了,就不需要闲杂人等多余的唠叨,尤其是眼前这个大嘴像机关枪动个不停的臭男人。

  “以后别逞强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别动不动学人家打架。”俐落地缝好伤口后,蓝虎脱下手套看著病床上的人。当他看到她那条紧得不能再紧的白长裤搭配著一双连躺上病床都不肯褪下的长筒尖靴时,终又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这身落翅仔打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应召女郎,中规中矩的桑可琦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你……”汪水薰气炸了。从她和桑可琦被一个无礼的小太妹砍伤,送到“云天盟”疗伤以来,这个蒙古大夫每看她一眼便嫌她一处,从头发念到鞋子,全身上下无一幸免。他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儿嫌东嫌西,她就是脱光衣服也不用他管,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男人,她明明摆了张超级臭脸给他看,他居然比瞎子还厉害,硬是对她带著烈火的怒容视而不见。

  “还有,你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蓝虎见她火冒三丈,不禁摇头又叹气,“肝火旺盛,可以喝点椰子水去火。”他建议道。她的火气足以构成一座火力发电厂了。

  “我说不用你鸡婆,你没听到吗?!”汪水薰咬牙切齿,时寒时炙的双眸不断地闪动著,她以为以她冰冷的怒眸,再加上一脸千年寒霜,应该可以逼退所有卑贱的男人,而以前也确实如此,哪知这屡试屡灵的绝招用在这人身上却突然失效了。

  也许他是想逼她动手吧!她阴阴地怒瞪他。

  “抱歉,我一向好管闲事,你要说鸡婆也可以,反正每个人的看法不同,我这人一向走在时代尖端,民主、开放,绝不会对你的言词有任何意义的。”蓝虎推推眼镜,不以为意地放下她布满血渍的袖子。

  “说够了没?”

  “还没,我还要告诉你,你这只完美无暇的手臂可能会留下疤痕。”他好整以暇、似同情又有些兴灾乐祸地研判地。“可惜了你光滑的──”

  “又不是断掉了。”汪水薰辛辣的回嘴,几度想抽出被他紧握的手都被他识破。

  哼!她最讨厌这种伪君子,虚情假意,一副道貌岸然的外表,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坏事干尽。既然他是“云天盟”地一份子,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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