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作声,只是伸出细白的柔夷,轻轻地覆住了他的手,与之交握。她不想问 太多,青狼有绝对的权利决定他要不要将他所有的痛苦一并说出。
「十五岁时,我带他进『云天盟』,还曾答应过他大哥要好好照顾他。」他紧 抓着她的手,希望能从中得到些力量。
「他大哥是你的好朋友?」她低柔地问。
「当年他为了救我而被杀,临死前一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大傻,没想到我居然 背信,让大傻死得那么惨。」他湿濡的双手,紧紧、紧紧地握痛了她的手。
桑可琪知道他的苦,她知道他心中的痛,却不知如何去抚平他所承受的一切。
「我是个背信的人,阿仁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不会原谅我。」他哭喊着。
「青狼,别自责了。」她弯下身子,将脸贴住自己的手,两人的脸仅隔着两对 手掌对望。
「我对不起阿仁,对不起大傻。」他放开手,想亲近她的脸,藉由她来遗忘所 有的痛苦,最好连今天、连全世界都忘掉,让时间就此静止,那么他的悲痛就不会 蔓延了。
桑可琪也抽开了手,任性地决定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们温存地更烫彼此的 脸,渴望分享彼此的情感。如果青狼允许,桑可琪非常希望能让他感受她心里同样 存在的伤心,让他知道他并不孤独。
「别再压抑自己了,好吗!」她移动位置,轻缓地吻着他的唇。想解除他的痛 苦,目前唯有两性问的缠绵是最有效的方法,如果他不反对的话──「可琪──」 青狼本能地响应着她的吻,只想忘掉一切。
桑可琪加深了两人之间的接触,让欲望带领着她,轻轻地启开他的唇,就像飞 蛾扑火般的自取灭亡,她悲哀地想着。
「不,不,我不能这么做。」青狼想推开她,却离不开她柔软诱人的唇瓣,和 心底的哀伤。他徒然拉着她紧靠自己紧绷的身体,承受她的重量及女性特有的温暖 。
「别──别拒绝我。」她狂乱地吻着他,生硬而笨拙地吻着。这已是她唯一办 得到的事情了,但愿能治愈他的创伤。
「可琪──」青狼翻身将她压在自己之下,火热地覆上他的红唇,只想彻底地 吻边她。
他狂热地掠夺她的唇,她的眼,她的所有。
「爱我。」她双手捧着他的睑,盈盈似水的美眸半闭着,朱红的嘴巴轻轻地咬 着他的耳朵,使出浑身解数想诱惑他。就算他只是为了遗忘痛苦也好,如果这能对 他有所帮助的话,她愿意,绝对愿意。
「可琪──」他想,很想成为她的男人。青狼不晓得在不自觉中,他已经将她 的洋装解开,已经无法克制地无上她光滑、匀称的躯体,已经为她着了迷。桑可琪 的主动左右了她的意志,大傻的死稀释了他的毅力。
「别──别犹豫,我──我要它。」她热烈两勇敢地亲吻他的脸颊,「我要成 为你的。」她沙哑地低喃,虫感着他。
她不再是小可爱,不再是娇柔的负荷不了任何事的小女孩,剎那间她蜕变成一 个极为抚媚、动人的女人,美丽得让青狼迷惑的心怦然一动。
他知道自己无力回头了,可琪眼中的炽热教他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于是 胭体问的对话像两条翩然起舞的灵魂,在热烈的缠绵中相依,在疯狂的旋律中起舞 。包裹着无助的灵魂,贯穿了彼此,燃烧了对方。
在原始而情色的韵律中,夜的凉意早已褪去。天际的一线曙光,徐徐地划破黑 暗的静寂,带出了拂晓的温柔。
桑可琪一夜无眠到天明。她知道青狼也是,只不过他不想让她知道而已。她不 知道青狼后不后悔?至少她不会。
摄手摄脚的穿戴整齐后,她停在门边,再次回眸。他全然静止的模样是那么俊 逸,那么完美,她多么渴望熊和他厮守到老。不过,那恐怕是在睡眠中才能得到的 美梦吧!
「青狼,别睁开眼睛。」她制止了他揭动的眼睑,不想在他的注视下说话,那 会使她好不容易聚积的勇气消失殆尽的。「昨晚的一切,请你当成一场梦,不── 别睁开眼睛,算我求你。」
无论如何,她无法在现在正视他。「别苛责自己,我指的是大傻的事,如果你 不想他死不瞑目,就应该振作起来,查出杀害他的凶手,将他绳之于法。」她毕竟 是普通的百姓,无法苟同他们以仇报仇的心态。
「可琪──」青狼睁开眼睛凝视她,他痛恨自己的儒弱和逃避。
她急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看到他同情的眼光。她知道在他的心目中,她仍无 法超越他爱的那个女孩,说不定连喜欢的边都沾不上,她只想暂时沉浸在自己的想 像中,让自己快活一点。
「别说!如果你对我有一点感情的话,求你别说任何关于昨夜的话,让一切回 到昨晚以前好吗?」她坚决地关上门,急急地跑开,像个负伤而逃的人。
「可琪!」青狼半起身想追,却只抓到空气。他懊恼地靠向墙,无意识地抬起 右手猛击墙壁,暴戾且无限悔恨。他根自己的无情,恨自己伤了可琪的心。
只是他很迷惑,也发现仅仅一晚,可琪对他的重要已有凌惊韦湘湘的趋势。难 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已将伤痕累累的心修补好,交给可琪了!
一整天,桑可琪都极力回避青狼。她托人弄了七颗气球,来到前院的樱花树下 蹲着。
「纪念,我不后悔,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她的心盈满着知足,就算他日她与 青狼分手了,她也不会因此埋怨他。那是个美好的回忆,不容她遗忘。
纪念绕着她打转,讨好地摇动尾巴。
「纪念,幸亏有你。」桑可琪轻笑地抱起牠,一颗颗放开气球。烦恼,走吧!
「今天不是国庆节吧?」蓝虎轻轻地走来,不动声色地靠近她,问话中充满不 解。
桑可琪虽知『五色组』有神出鬼没的本领,也已做好心理建设,然而他这种无 法预期的诡异行为,仍不可避免地吓着了她。
干嘛不出声?他奇怪地绕到她面前,目光炯然地瞅着她。
「不──是。」蓝虎的样子好镇定,看来他已经恢复了。不愧是医生,各方面 都调适得很好。
「妳的样子──」他故意拉长尾音,研究她的表情。果然马上脸红,手足无措 。这种心虚的直接反应,应证了他的想法。该死的青狼!
「哪里不对劲吗?」脸蛋泛着俏红,桑可琪深怕留下了什么不该有的瘀痕,教 他识破。
她知道蓝虎嘴坏心善,即使有什么异样让他看出来了,他也只会在她面前调侃 她,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她非常讶异自己能在一夜之间看清楚许多事情。
真傻!「我那有测孕剂,需要时别客气啊。」他坐上白椅,淡淡地叹了口气。
「蓝虎!」他怎么这样啊!桑可琪的睑红得发烫,不知所措地梳着纪念的毛, 藉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别对他太好。男人有种贱心态,越是得不到的越好。」他幽幽地对着蓝天讲 话。
「他?」他实在是怪胎,哪有男人这样损自己的。她好气又好笑地放下纪念, 心中的慌乱不再。
他翻下眼,邪恶地扬起嘴角,那表情好似在说!妳知道我说的是谁,何必多此 一问。他这么明白的暗示,瞧得桑可琪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