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她崩溃地尖叫。不想再听到任何污秽的事,她真的不想再理 这些烦人的事了,为什么不饶了她?
「而且爸爸私自动用白家的钱制造兵工厂,被陈老大发现,我──我不小心杀 了他。」
他艰困地址出话。
韦湘湘傻了,她真的傻了!爸爸居然杀了陈家帮的陈老大,陈家与白家形同水 火,这下子他们一定会报仇的。更可怕的是,他们一定会以为这是白家授的意,双 方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械斗。
她爸居然为了钱做出这种事!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歇斯底里地大叫,几近崩溃。
「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陈老大发现爸爸的事后,威胁我将工厂转让给他, 爸心急之下才会──」
「下毒手杀了他。」她呆呆地生进椅子里,已经心痛的哭不出来。一直以为爸 爸只是喜欢花天酒地,对白家绝对忠贞不二,没想到事实却是如此的伤人。好累, 她真的活得好累,早知道在浩庭哥没成婚前,就和他同归于尽,何苦留到现在来受 罪。黑道里充斥的就是黑吃黑,江湖道义早八百年前已消失殆尽。
「你想我怎么做!」抬起残缺不全的照片,她心灰意冷地拼凑着,眼里泛着死 光,泪水从此远离了她。这张照片就是陈老大拿来威胁爸爸用的吧!他的死亡是咎 由自取,不足同情,只是他的死可能引发的后果让她忧心。
「爸爸希望妳去接近青狼。」韦之平可怜、狠狠的老脸,老奸巨滑地带着算计 的眸光。
「接近青狼!」看着照片上贪婪地数着钱的人,韦湘湘死冷地瞥了一眼,怨恨 地问!
「为什么?」
「陈老大的弟弟陈老二放话,要爸爸一命抵一命。」
「这和青狼又有什么关联?」韦湘湘铁青着睑,咬牙切齿地问。她不要背叛『 云天盟』。
「他──他说,如果我想活命的话,就──就──」他冷汗直流,说不出口。
「就怎样?!」她失声嚷着,神经已绷到最紧。
「就得拿『五色组』来抵命。」如果没有『五色组』的存在,接掌『云天盟』 将会是件轻而易举的事,韦之平的野心不知不觉地显露了。
「什么?!」韦湘湘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我不能──真的不能。」她抗拒 地摇着头,频频拒绝。他怎么可以──「湘湘,除了这样,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以 救爸爸了。」湘湘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韦之平在心里咒骂一声。白浩庭都已经 对她不仁不义了,她竟然还对『云天盟』死心塌地,真是傻。
「他为什么要『五色组』的人来抵命?」她血色全失,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一 条人命要五个人赔,这是什么样惊人的江湖规矩啊!
「陈老二和『五色组』曾有过过节。」告诉她也无妨了。
「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让他宁可放过你,将目标转向『五色组』!」她不可 思议地嚷嚷。
「妳知道陈老二被判刑二十年吧?」韦之平询问地看向她。
「你是说──」她眼睛越睁越大。
「是因为『五色组』,他才会入狱。」这是实情,他但说无妨。「陈家与白家 的仇恨就是这样种下的。」
「陈老二不是自作孽的吗?」她挣扎着。
「如果不是『五色组』,条子绝不可能抓到他。」韦之平只能这么说,毕竟陈 老二作奸犯科的纪录名满道上,若强说他有多善良,是显得过分虚伪了。「不管怎 么说,他和『五色组』
之间的深仇大恨与我们无关,妳一定不愿意爸爸被他杀害吧!」
「他不是还在坐牢吗?」她快疯了。
「蹲苦窖不代表他就不能为非作歹,湘湘,爸爸的命全靠妳了。」韦之平动之 以情,「青狼对妳有好感,妳可以诱──」
「不,不我不要。」她无法承受地大喊,百截了当地拒绝父亲的哀求,随即慌 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她就是不想害青狼才会拒绝他,才会恶毒地伤害他,现在她又 怎能昧着良心和爸爸同流合污呢?
该死!没想到湘湘这么固执。韦之平敛起愁容,两眼阴寒地看着桌上支离破碎 的照片。
他一定要得到『云天盟』,即使利用自己的女儿也在所不惜。
他本是『云天盟』呼声极高的继任帮主,谁知道白宏那个老胡涂居然将位子传 给了他的儿子白浩庭。那个斯文的小子一上任,就列了一堆禁止条文,把原是第一 大惊的『云天盟』搞得死气沉沉的,所有的人都变得文谑谑的安于现状。若不是因 为白浩庭组了个『五色组』掌管帮务,这个组织里的成员又个个足智多谋、聪明异 常,他早取而代之了,哪能让白浩庭耀武扬威那么久。
总有一天『云天盟』会落入他手中的,他有十足的把握。目前得先将『五色组 』那些兔患子个个击破。
从明天开始,她发誓她一定要早起,然后跟丹茹一同上下班。每次才走进巷子 ,桑可琪就开始祈祷,祈祷老天爷保佑她平平安安地到达丹茹的PUB,祈祷她能活 着回台北领毕业证书,祈祷她能再见到亲爱的爸爸和弟弟,祈祷她安然地度过每一 天。
桑可琪低着头,僵直的身子照惯例走在路中间,心中不断想着他的愿望,藉以 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奇怪?怎么好像听到小狗的哀号声。桑可琪纳闷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结果在左 前方,她发现有行为怪异,不时发出奇异笑骂声的青年男女围成圈圈,从那堆脚的 缝隙中,她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条小狗凄惨地趴在地上,任那些人拳打脚踢。若不是 小狗的哀鸣声和那些人邪恶的嘻笑声不时传来,刺激了她,她可能不会发现人心也 会有这么丑陋的一面。
怒气陡生的桑可琪火冒三丈地跑上前,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挡住她视线的高 个子,轻轻地把趴在地上百发抖的小狗抱了起来。当她看到小狗瑟缩成一团,毫无 抵抗力的可怜模样,不禁怒火攻心,火焰顿时染红了她悲悯的眼睛。
「喂,小姐,妳吃饱撑着没事干哪!」被她推到一边的高个子红光满面,两眼 迷蒙,全身散发着酒味。这里人个个如出一辙,显然酒精浓度过高。
桑可琪知道喝醉酒的人有多么不可理喻。她是有些害怕,可是胆怯却敌不过炽 热的怒火,同时她也心痛地发现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顶多十五、六岁而已。唉! 什么国家未来的主人翁,真是悲哀。
「阿山,你不是缺马子吗?这个好像不错哦!」另一个人一手掩着酒瓶,一手 推推旁边的人。
那个叫阿出的显然也相当欣赏自闯虎穴的桑可琪,伸出手就要摸她的睑。
「好了吧!你们。」桑可琪爆发了,她生气地拍开他的手,「你们看看自己的 样子,象话吗?」她把小狗藏在皮衣里,鼓足了中气开骂,「就算你们不满意这个 社会,不满意人生,不满意世界的一切,也不必把怒气都发泄在这只可怜的小狗身 上。牠并不欠你们什么,没必要让你们拳打脚踢。如果有办法的话,你们就去找比 你们强壮的人打架,别尽找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出气。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 种可耻的行为有多丢脸,多让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