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弹坐了起来,管不得外表的伤痛,「你的意思是──」
「该彻底死心啦。」蓝虎简洁、有力,明白地表示了他的看法。
「很难,真的很难──」青狼抗拒地摄啸道。
他对湘湘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养成的,怎能说放就放?感情若都能这么潇洒的 摆摆手、挥挥衣袖,说不要就不要,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怨女痴男产生, 感情也就不叫感情了。
蓝虎不懂『情』字能伤人于无形,伤得人心灰意冷、一蹶不振,湘湘不就是最 好的例子吗?
「没什么好难的,你不去想她就行了。」蓝虎说得轻松。
青狼满心苦楚地望着他,「蓝虎,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人?」如果能这么做,他 早就做了,何必自找苦吃。
「如果父母不能算在内,就没有。」蓝虎推高眼镜,将东西全收好后,认真地 回答他。
「没有!你几岁了?」青狼吃惊极了。他知道蓝虎对感情的事一向不惑兴趣, 却没想到他居然没爱过人。如此看来,『五色组』的成员不仅出类拔萃,对爱情的 好奇度也冷漠得不可不谓之奇葩。
「二十九岁。你不是和我同年吗?」蓝虎奇怪他怎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你真的没心仪过哪个女人?」虽不曾见他和哪个女人出双人对过,可是他也 不像对女人没兴趣嘛!
「我相信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对韦湘湘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至于我的一 切,就不在讨论的范围内了。」蓝虎义正辞严地提醒他,对青狼的问题显得兴趣缺 缺。
「湘湘的事,我自有主张。」青狼的口气倾刻间转成又冷又硬。刚才他情不自 禁地让蓝虎看到他外露的感情,那是一时失误,他不想再犯。
「这一年来,韦湘湘变得十分不可理喻,而且她的性情也相当不稳定。」蓝虎 我行我素地谈论着,一点也没把青狼的冷漠放在眼底。「依我的判斯,她现在的行 为还算自制,可是已逐渐有脱轨的情形──」
「住口!别把她当成精神病患来分析。」青狼受不了蓝虎这么说她。
「她现在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炸得你尸骨无存,我奉劝你小心点 。」蓝虎无视于他的咆哮声,自顾自地分析道,「最好的方法是──」
「住口,我叫你住口!」青狼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之气,他狠狠地瞅着蓝虎的 衣领咆哮道!「别再说了,听到了没有!」
蓝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他的手反制在背后,轻轻松松地制服了青狼 ,继续他未完的话,「最好的方法是,另外找个女人移转你对韦湘湘过多的情感。 守着一个心中只有别人,又只会伤害你的女人,你不觉得累吗?」
青狼任他抓着,脸色因他的剖析而泛白。他知道自己已被蓝虎的话击得无力招 架。他确实是累了,也疲惫了。
「我有说话的权利,你也有不听的权利。这是个民主的社会,我有自言自语的 自由,以后别再动不动就叫我住口。」他放开青狼,提起药箱走了出去,顺便关上 和室的门。「受伤的时候别不自量力,想和我过招,把伤养好再来!还有,心情不 好可以来当我的沙包,我保证会接到你满意为止。」蓝虎的挖苦透过门,清晰且有 力地传进青狼的房间裹。
青狼心里明白,蓝虎说的每句话都很中肯!虽然他表达的方式有点异于常人。
一年了,湘湘拒绝他有这么久了。如果他再不懂得收手,就会变成以往他最痛 恨的那种毫无志气的不种。他真的该死心了!
第三章
披着过大的皮衣,桑可琪战战兢兢地拐进她最害怕的巷子里。这条特种行业林 立的巷子虽然灯火通明,可是每间店外都会聚集一些看似混混的人,偏偏丹茹的店 又位于巷底。明明晚上八点才开始营业,丹茹却老是中午前就到PUB准备,放她一 人独入虎穴,每晚走得心惊胆跳。
「哟!这个小姐长得挺正点的。」开始有人怪叫了。
桑可琪害怕的低着头在在路中间。她不是胆小,而是对方人这么多,以她一介 弱女子,还是识相点别理他们。她在脑海里一直重复这些话。
「满清纯的哦!」此话一出,马上有人吹起一声响亮且下流的口哨助阵。
别怕!丹茹的店就要到了。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最后干脆稍微撩起裙襬, 用跑的。
打工至今,她已经无缘无故被拦下三次了,幸好那几次碰巧遇上阿川,不然就 是水熏帮她解围。
桑可琪没命地跑着,她可以很明显地听见后面的鼓噪声,那声音清楚的就像那 里紧追在她后头。
她怕得不敢回头,只能拚命地加快脚步跑了。
砰!狠狠地撞进PUB里,桑可琪虚脱地蹲在门边急喘着气。幸好还不到八点, 店里只有丹茹在。她抚着头,一边喘气,一边庆幸。
「可琪,妳怎么了,是不是又被狗追了?」齐丹茹急急地走近她,被她惨白的 容颜吓着了o「是──是啊!」她没力气也没脸向她解释,其实她是被自己的『害 怕』追着跑的。
「奇怪,我怎么没有听到狗叫声?」齐丹茹探出头,傻乎乎地望着外头。
「会──会咬人──的狗──」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并用力地吞了下口水, 「是──不──不会吠的。」
「说的也是。」齐丹茹缩回身子,认同地扶起她。她莫名其妙地盯了她一会后 ,才转身边走边自言自语,「奇怪,怎么连狗都想欺负妳?」
「什么?!」桑可琪愤起眉头,不悦地拉住她,「什么叫连狗都想欺负我?」 她说的话居然和水熏一模一样,更糟的是,她们的个性还是南辕北辙呢!这是不是 表示每个人都有这种想法?
「因为妳的样子好像可爱的小妹妹,人人都想捏一把嘛。」她居然就真的摸摸 她的头,像在安抚不乖的小孩。
桑可琪气炸了!
「丹茹,我警告妳哦!别再在我的面前提起有关『可爱』或『小妹妹』什么的 字眼。我受够了!听见了没,本姑娘受够了。」她发亮脾气后,直挺挺地走进吧台 ,不发一语。
看着吧台上陈列的各式各样的酒,她愤怒地抽出白可可酒、绿色薄荷酒及鲜奶 油,并拿出摇混器,甚至不用计量杯,只凭多年的经验,将两种酒和鲜奶油直接倒 入摇混器内,用力摇晃,以发泄心中的不平。不到三分钟,一杯口味香甜、清淡的 酒就出炉了。
哇!好好小姐可琪生气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齐丹茹又惊又喜地爬上高脚椅 ,充满敬畏地接过她手中的酒轻啜了一口;嗯──好喝。
「可琪,妳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呢!妳若是我妹妹该有多好。」她忘了桑可琪才 下达的禁令,马上又犯。
桑可琪很努力地愤着眉头,想将怒气持久些,无奈硬是被她惊叹的模样给逗笑 了,「丹茹,我连生气都可爱,那不是很可悲吗?」
「不会啊!要是有人说我连生气的时候都像玛丹娜,我一定会很高兴的。」她 愉快地放下杯子,拿起她原先放在吧台上的小镜子和银色口红,对照着涂抹。
「她是妳的偶像,我又不喜欢玩芭比娃娃。」被她们比喻成芭比娃娃,她哪里 高兴得起来。「不过啊!我可没看过玛丹娜的头发同时存在着这么多颜色过。」她 拉着她的竖发笑笑地说。面对丹茹毫无心机的笑脸,她永远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