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问他要让阿和接掌TCA,还是他现在的位置。”南宫隼示意立在后方的秘书递上另一份公文,快速批阅。
“你把问题丢给他自己解决?”南宫雀赞许的莞尔一笑。由老人家自个抉择,不致伤害和气,且能顾及自尊。谁愿意自己的儿子待在一间没有前途的公司,徐老的恋栈不过是舍不得放权,一牵扯上亲情,顽固如他也得投降。“阿隼,二姊以你为傲。”
“谢谢。”南宫隼抬头,温柔地碰碰她的脸。
为了突破现况卖出自家祖业,并不是丢脸的事。无奈台湾的工商业界普遍存有卖祖产是败家子所为,情愿拖着负债累累的公司,也不肯丢这个脸。从父亲手中承下祖产开始,他便不时灌输那票墨守成规的资深大老,改革必然有的牺牲。事实证明,习惯能侵蚀一个人的意志,持之以恒的人才有赢的本领。
他很高兴自己传承了南宫家不易妥协的个性。
飞扬旗下产业各级主管,在预定时间内纷纷回座,没人敢让“飞扬集团”的大老板南宫隼等太久。
“这回购并美国TCA科技的行动相当顺利,感谢所有人员的辛劳。”犹似自时尚杂志走出来的时髦男模,南宫隼注册的倜傥笑容,除了和煦迷人外,刻意强化了王者风范的气度。“由于这次的购并案,让飞扬的国内竞争力由第十八名上升至第九名,企业前瞻性由第十七名爬升至第十名,公司的营业额预计将在公元两千年成长近两倍,利润则成长三倍。”南宫隼很高兴在座列位经理人的雄心壮志被这些数据激起。“这些年飞扬忙着转投资,累坏大家,本人在这里向大家致上最崇高的谢意,感谢诸位近十年无怨尤的支持与努力。”
咱咱咱……热烈的掌声是在场近两百位高阶主管心悦诚服,给与年轻老板衷心的祝福与肯定。伴随南宫隼左右的南宫鸢、南宫雀及南宫凰见状,情不自禁红了眼,为弟弟感到欣慰。
从十年前众人怀疑花花公子继位接掌公司的经营能力开始,阿隼将公司盈余的现金大半拨出,有计画陆续买下通讯、电器、餐饮、媒体事业,其间历经无数的反对和指责。大家提出的看法,有建树的,阿隼悉心接受;无的放矢的指责,他粲然的微笑依然绽开。
所以“飞扬集团”由一个家族企业以惊人的速度,短短十年间扩充为跨国性大企业,阿隼雷厉风行实施一连串人事精简政策与转投资计画,功不可没。
“人都走光了,大姊还在发呆。”
南宫鸢的思潮被妹妹打断,才发现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他们一家子。
“本人的演讲不精采吗?发呆?”南宫隼整理着手稿,轻快的声音难掩其苦尽甘来的骄傲与兴奋。
“棒极了。”热情的南宫凰赐予英气逼人的弟弟一记飞吻。“你刚刚说决定休息一个月,真的假的?”这些年阿隼为了公事鲜少在国内待这么长时间,她很高兴他终于肯放慢脚步,充充电了。
“什么时候决定的?”南宫鸢脸上乍现的欣喜之情不会少于妹妹。
“刚刚。你们好象很高兴?”面对自家人,南宫隼显得轻松而自在,少了一层距离。
“当然。”南宫雀嗔道:“一年到头不见你,好不容易回台湾,你却成天不在家。我们可不像你那么有人缘。”
“没办法,每次回来交际应酬便一大堆,你们也不想我得罪谁吧?”南宫隼脱下深紫色的西装外套,丢开束缚颈子的领带,顿时轻松不少。“说到应酬,下星期总公司迁入新大所举办的酒会,除了各级主管一律到场外,我希望广告公司的职员全部出席。”
“我们的业绩今年很亮丽对不对?”南宫凰得意极了。
“相当突出,”他眨眨眼。“简直可以和大姊、二姊接掌的电器和通讯部门相提并论。”他人人有奖,谁也不愿得罪。
“既然好,为何我的员工不能全部列席?”南宫鸢好胜心强,不甘愿地指控。
“别开玩笑了,光是电器部的职工就将近一万人,新大楼哪容纳得下?”有自知之明的南宫雀自动放弃为旗下的通讯部申诉,顺便帮弟弟出头。
“大姊,电器部那边总公司特别拨出福利金供职工出国旅游,广告公司这边可没有。”论及效益与利润,人材齐备的广告公司无疑是下金蛋的超级强打。“何况我要他们全员出动,有我的用意。”
“什么用意?”三姊妹异口同声。
“好不容易得几天清闲,我想选几件案子来玩玩。”纯休闲的日子,令人期待。
“什么?”
“休闲不忘动脑,一向是我的生活态度,何必大惊小怪。六年前我不是也拍过一支叫好又叫座的广告片?”他安慰三位姊姊。“不会砸坏自家的招牌,你们放心。”
“问题是,接踵而来的后遗症令我们很苦恼。”对于他的运镜功力,她们当然不会质疑。阿隼自国中时代爱上摄影机,这兴趣延伸至今,若不是被家族事业绊住,脑筋灵动、感情丰沛的他已是红牌导演或制片了。
当初他执意成立“变月广告公司”不就是为了一己之私,哪知误打误撞的结果,“变月”俨然成为飞扬旗下一支不可多得的劲旅。无心插柳,柳竟成荫,只能说这小子福星高照。
“什么后遗症?”她们的表情活像见了鬼。南宫隼悠哉地跷起二郎腿。
“几乎每位广告主都指定出你出任广告片的导演。”南宫凰犹有余悸地忆及那一次灾难,搅得公司鸡飞狗跳,员工哀声载道。“不成,我绝不答应。”
“三姊……”南宫隼哀求地垮下脸,可怜兮兮的执起她的手。“拜托。”
“不行就是不行。”南宫凰十分坚持。
南宫隼端起她逃避的脸庞,直视自己。“请你同情同情我就这么个嗜好。”眨着诱人的眼脾,他悲抑地压低嗓音,炯亮的眸光夹杂着几许哀怨,直直盯着她。
南宫家的老大和老二相互交换一眼,差点爆笑出声。阿隼的嗜好或许就这么一个,兴趣的话就很难去计算了。
“这……”慢地动摇了。为公事奔波而樵粹的面容是那么的可怜,南宫凰自认为坚不可摧折的意志慢
所谓历史无明训,悲剧再重演,大概得由阿隼这种人来重演才有效吧!南宫鸢和南宫雀相对无话,只能频摇头,等待妹妹必然的沦陷。
“千万不要觉得勉强,如果不行也没关系。”南宫隼狡滑地笑笑,“反正我还有更好的打发时间方式。”
“好,算我怕了你。”南宫凰为了留住弟弟,只有点头的份。“没见过比你更会使坏的男人,明明知道我们不喜欢你成天和那堆女人和在一起,居然以此要胁。
“姊姊万岁。”他笑呵呵地搂住三位姊姊,毫无意外之情。
“油腔滑调,就那张嘴会讲话。”南宫鸢宠溺地笑笑。自小疼爱弟弟成习惯,她们对至爱的阿隼根本产生不了抗体,尤其是当他势在必得、使出浑身解数的时候,简直就是凡人无法挡。
“事情还没完。”南宫凰哪肯善罢甘休。“今晚陈老的慈善晚会,由你代劳了。”那种美其名为墓款的晚会,全是一群官家富商的夫人在比阔、比派头,比谁家的儿子聪明,谁家的女儿多才,无聊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