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起来。”南宫鸢再也无法忍受了,冲过去摇晃好眠的佟澄空。“起来啊!”
“大姊……”南宫隼一阵错愕,不愿相信眼前这个行为失控的女人是他一向最冷静的长姊。
“别吵嘛,我好困。”佟澄空不愿醒来,头偏向另一边继续睡。“南宫隼,你叫她别吵嘛!”受不了邢阵固执不肯间歇的摇撼,她喃声撒娇。
“大姊,澄空不是故意冒犯妳的,她一定是很累才会睡得这么熟。”南宫隼心疼她疲惫哀求的模样,低声下气解释道。
南宫隼不护卫还好,一解释南宫鸢便更加不能平衡,益发无法控制心里那股冲天的怨怼,“起来,起来啊!佟澄空。”佟澄空已经夺走了她的至爱,她不能连阿隼也抢走。
佟澄空被摇得心火顿生,揉揉惺松的眼,撑起身回头才要看清楚是谁,忽然南宫鸢无预警地狠掴她一巴掌,打掉她一脑子困意。
“大姊!”南宫隼惊愕的抓住一跳而起的佟澄空,怎奈慢了一步,她已气呼呼直立在大姊面前。
“妳干什么?很痛耶!”
“不痛我就不必挥出这一掌了。”南宫鸢偶进弟弟怀里,寻求慰藉与保护。
“为什么?”用眼神哀求地安抚佟澄空,南宫隼温柔的抱着姊姊轻声问道,被泪汪汪的她扯痛了心。
“英杰退婚了。”南宫鸢难堪的哽咽一声,将脸埋进他怀里,抽抽泣泣,并不时回眸瞪视佟澄空,那哀怨的目光像在指责些什么。
什么?佟澄空迎视她莫名投来的怨目,揉抚脸颊的手震惊地止住。
“什么时候的事?”南宫隼当然也感受到两名女人之间不寻常的眼波往来,大姊这边带着一径的愤怒,澄空虽也生气了,却是不明白受屈的原因,所引发的怒气。
“刚刚。因为佟澄空,全都是她的介入。”南宫鸢的控诉夷平了南宫隼与佟澄空之间的亲密与感情。
“妳在鬼扯些什么?”平生最讨厌被冤枉,佟澄空忿忿不平地叫嚣。
“大姊从来不是造谣生事的人。”南宫隼虽不愿相信,口气却冷了三分。荡漾在温热情海的心瞬间变冷,冻得他不知如何自处,浑身摆荡起椎心的寒颤。
“南宫隼,你是什么意思?”枉费她刚才向他倾泄情意,他竟然拿不信任的态度来对待她。
南宫隼尽可能的冷静扫视她,“大姊,同样的,我也不相信澄空会是这种人。妳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介入的人?”然而,他的心却越趋沉重,吸呼紊乱,大姊的表情不像是说谎,他也不相信自己会栽在佟澄空手上,他对她那么全心全意,掏尽心肺。
“你不相信大姊吗?”南宫鸢如泣如诉,“我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昨天晚上我与陈董洽完公事回家,看到……”她深吸一口气,就着泪眼直视佟澄空。“她和英杰走进凯悦饭店。所以我不要你追她,她的品性不够好得让你这么做。”
澄空与人进饭店?这道青天霹雳敲得南宫隼好半天无法思考。他试图替佟澄空辩护,企图捍卫自己正在龟裂的心,然而血淋淋的伤口那么地痛,痛到他无法思考,真的不能,剧痛之后残存满心满脑被背叛的痛楚,连轻浅的呼吸也会震痛伤处。
若没尝过片刻前那种甜蜜,他或许不会有这种立即被背叛而痛不欲生的感觉。
现在,他想宰了佟澄空!南宫隼以欲置人于死地的眸光逼视佟澄空,像要看穿她的思维般,那发白的唇和泛黑的脸色,正在说明有短短的一瞬间他相信的是谁。
佟澄空激愤的表情闻言丕变成无比冷漠。南宫鸢这个蠢女人,视力不好就换副眼镜,爱贺大哥就别老是端着架子,不肯下嫁,到头来只会疑神疑鬼,拖累无辜的第三者。
“昨晚妳去了哪里?”那粗声嘎哑的问话夹杂着不信任和不愿听到答案的恐惧。
“你凭什么要我报告?”佟澄空气极。
“回答我的话啊!”他疯了一般狂哮。
昨晚她确实没回家,同样受绞心之疼的不只是佟澄空……南宫隼死也不肯相信他大姊所言。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昨晚大姊的言词透露着诡异,并极力反对他和澄空在一块,致使他相信的除了蒙蔽眼睛酸得人心发痛的醋意外,还是大姊不喜无的放矢的个性。
“你姊姊不是已经说了?”佟澄空冷漠一笑,不理会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反而对上伤心欲绝的南宫鸢。“南宫小姐,想必妳去询问贺大哥了吧!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以往英杰不会这样对待她的,想起他的决绝,南宫鸢不免泣涕如雨。
“肯定是妳无理取闹,他才不理不睬的吧!”南宫鸢发白的脸色,印证了咚澄空的揣测,她同情贺英杰也可怜自己,居然都和这家子结下不解之缘。
“妳对姊夫的了解倒是很深。”她竟敢承认……南宫隼难受得背过身去,良好的修养使他无法如心所愿一掌劈死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么他不看她或许心头之恨会消一些。
南宫这一家子混蛋,活该去死!
咱!满脸怒容的佟澄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讨回一巴掌,南宫鸢吃惊地抚着脸,泪流得更凶了。
“佟澄空!”南宫隼飞快回身,将惊愕的大姊搂入怀里,震怒不已。“不管大姊如何,妳都不该回手。”他咬紧牙关低抑着嗓音。
“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就是不对。”佟澄空镇定地甩着手。“我不想为没做的事白挨一掌。”
她说了,没做,他相信。“就算如此,妳也不该回手。”南宫隼不知道自己该如释重负还是大发雷霆,两个女人对他来说都重要。
“阿……阿隼……”南宫鸢既惊且惧地颤声啜泣,数度语不成声。
“什么叫不该?我只是扯平而已。”佟澄空不服气地瞪他,她问心无愧毋需生气,倒是南宫隼这个王八蛋,等她了结一切以后再来算总帐。
“趁我还控制得住自己的行为以前,妳先回去,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她的态度激起南宫隼前所未有的愤怒,他铁青着脸背过身去,颊边浮起的青筋因嫉妒而疯狂的抽动着。
南宫隼礼貌的驱逐在她心头挑起的痛楚是不可思议的剧烈,佟澄空原以为自己可以满不在乎落拓离去,事实却不然。
忍着满腹泪水,她怒不可遏地昂起下巴怒瞪南宫鸢,“妳啊,好胜逞强,一味地顾着那张薄薄的脸皮,从没在乎过贺大哥的感受。爱他就爱他,什么试不试验,婚期一拖三延,今天如果他变心,也是妳罪有应得。纵使妳出身望族,受礼仪所累太过矜持,也不该要别人承受同样的罪。”
“佟澄空,麻烦离开。”他已经恨不得勒毙她了,她还在那里洋洋洒洒为姊夫说话。
叫她滚出去“好,南宫隼,大家走着瞧,不过她得先将南宫鸢训完再说。佟澄空不畏缩,直勾勾看着纵使声泪俱下、依旧目光凌厉的南宫鸢。
“搞不懂妳,明明爱贺大哥爱得要死不活,何必瞻前顾后,考虑一大堆有的没的。妳啊,就是太龟毛,拉不下自尊心,老是高高的端着南宫家的架子,才会失去贺大哥的。”佟澄空甩头转身,看也不看南宫隼一眼。“至于南宫家大少爷,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谈的,本小姐可不希罕你。”伤害已经造成了,还谈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