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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像今天拍摄她绽着笑容、踩着轻盈的步伐向他冲来的这一段,他的心老是莫名的怦动不止,完全失了冷静,燥热的心沸滚不休,错误频出,只得一次次喊NG,恼得佟澄空频跳脚。

  眼看日落西沉一天将尽,他的工件效率居然出奇的差,不及顶定进度的一半,这种事从没发生过。再这样下去,原本预定好的七个工作夭,可能要无限期延长了。

  她是不是为了尽快摆脱他,所以卯足劲配合拍摄?南宫隼不得不这么怀疑。

  回头向一班陆续离去的工作伙伴致意,南宫年让负责接载佟澄空的化妆师先走,表示有些细节部分要和模特儿讨论,化妆师不疑有他,也不敢,悄悄离去。

  佟澄空过于沉溺在创作思绪里,没发现工作人员已做鸟兽散,宽旷荒凉的崖边仅剩她和南宫隼两人,连南宫隼曲身站在她身后观看了好一会儿亦无所觉。

  好暗。构思好最后一张草图,她佣懒地舒展懒腰,扭头之际不小心瞥到顶头那张笑脸,大惊之下一跳而起,头颅狠狠地撞向南宫隼的下颚。

  “好痛!你干嘛鬼鬼祟祟……其它人呢?”揉着撞疼的头顶,她忽然发现空旷的大地上只剩两人。

  “刚刚我有喊收工,是妳没听到的。”漫不经心的语气下,隐藏着一颗调皮的心。

  “为什么不叫我?”胡乱将画具塞进背袋里背上,佟澄空气恼地走下坡。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是喜也好,怒也好,佟澄空的表情总是生动得醉人。

  经过近月的沉淀,念念不忘的仍是结合时震撼他心的强烈情感,她掘强的要求两性平等,笨拙的亲他、爱抚他,都已不经意地烙上心头。该怎么漠视她、疏离她,已成为一件连想都不能的痛苦事。

  她为何不眷恋他的怀抱,如他发了狂般地眷恋。

  日日夜夜,只要神智稍稍一恍憾,这张俊俏的脸孔便来纠缠。即使和别的女人上床,也不放过,总是在紧要关头闪进他脑海里,搅得他不得不猛踩煞车。说出去脸上无光,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抱女人了,过去那个不可一日没女伴的男人,快变成太监了。

  “喂,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要发呆也等载她回去再发。事情既然是他惹出来的,当然得由他负责到底。

  南宫隼懒懒地回神,伸出手,想替她负担那只看来似乎装有好几十斤棒槌的大袋子,惨遭她白眼拒绝。

  “衣服扣好。”熟悉的怒气直线上升,他瞄瞄她身上那件逆风飘扬的士黄色棉质衬衫,和其下没扣上扣子的贴身同色牛仔裤,一直觉得这种造型实在太煽情,危害男人的心脏。

  “你管我。”是谁逼她穿成这副样子晃荡的?她还得担心老爸看到广告后,打死她呢。

  好,他替她服务。南宫隼强迫地扳正她,先替她扣好露出乳沟的上面两颗扣子,再一路扣上露出肚脐和大片肌肤的下面三颗。整体而言,这件衣服只打了重要部位的两颗扣子,柔软且自由约布料只要一走动,便如振翅蝴蝶般随风飘舞,若隐若现的勾引人,严重影响他的拍摄心情。

  “裤子,妳来还是我来?”全部扣妥后,他邪邪浅笑,意在不言中。

  “真多事。”先解开差点窒息自己的衬衫第一颗钮扣,她愤怒的丢给他一记白眼,三两下便扣好裤扣。

  南宫隼故意四下环视,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已落入两难局面。

  “人都走了,你要怎么回去?”这里离市区有一段距离,人烟稀少。想回去,她就必须卸下敌对的姿态好好求他,他受够了佟澄空拿他当隐形人看。

  “当然是你载我--”信步走下台阶,由于天色渐暗,她无心搭理后头的人,专心看

  “哦?”懒洋洋的声音里,有着挡不住的窃喜。

  “到最近的站牌等公车。”死也不要坐他那辆招摇的银灰色法拉利回公司,这阵子已经太多女人坐着那辆车随这位大众情人进进出出,来去他位于新大楼顶层的豪华住宅,只要是加班晚一点的员工全有幸目睹,因而流传出“上车等于上床”的联想句。

  南宫隼的得意狠狠被击碎,他控制不住暴戾之气,野蛮抓回拾级而下的女人,无情的一抿嘴,“要就搭完全程,否则自行想办法。”再如何任性妄为,谅她一介女子也不敢独自待在夜雾笼罩的荒山野岭。

  “先放手。”王八蛋、龟儿子,竟敢威胁她?

  惊惧地盯着深不见底的石阶,佟澄空实在怕死了衍生自他的种种楣气,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全冒了出来。老天,这个煞星若一个不留意,害她摔断脖子,她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有进步,脸色发白了。南宫隼慢慢放开她,分不清心里那股夹杂着温柔与疼惜的感情,是不是代表他正一步步陷入某种情愫的漩涡之中,往万劫不复之路迈进。以往那些为了生理而结合的女人,刁蛮、任性的也不少,但能将之发挥光大,不致使人反胃的,天地之大唯有佟澄空而已。

  “怎么样?”很小心让声音保持在固定的音律上,南宫隼的心里有些紧张。

  佟澄空轻快地跳下石阶,不屑地一哼,“不必麻烦,本小姐自己想办法。”

  她实在太过分,过分得地想破戒痛揍她一顿,或摇去她的固执。南宫隼怒不可抑地往下冲,速度之快,骇得纺织娘全襟了声不敢再唱和。

  听到后方一连串急促的跑步声,佟澄空回头,见南宫隼像自强号火车头一样疾驰而来,为保长命百岁,她赶紧返到边边让过。

  老天保佑,这人可不能摔死!

  噫,为何还不能死?追望擦身而过的火车头,她慢下脚步,迷惘地搔着头发,以龟爬的速度下阶梯,漫步过羊肠曲径,走到产业道路时,夜幕已将天际包围。

  零零落落散置在山区的几盏路灯,亮着昏昏黄黄的灯光,未能将湿寒气除尽,反而制造了光与影交错的悚人视觉,无意间挑起凝重的氛围。

  她开始感到孤单,又有些害怕。

  死南宫隼,这个没心没肝没肺的畜生,居然真将一个肩不能扛、脚不能踢的弱女子拋在最佳的弃尸地点于不顾,自个儿跑掉。这辈子她再也不要和他说上一句话了,绝、对、不、要。

  奇异的,想到无情无义的南宫隼,佟澄空一肚子滚滚熔浆,体温惊人的增高为百来度,炽热撩身的温度将恐惧付之一炬。

  暗自咒骂了不到两分钟,佟澄空猛地看到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主角,正在不远处,姿势优美的坐在一辆名贵的跑车车盖上。

  “再给妳一次选择的机会。”面无表情地等她靠近,南宫隼偷偷将憋在心坎那口躁气吐

  坐立难安地等了好半晌,迟迟不见佟澄空下来,他担心得几乎白了头,才要折返,幸好她已经气冲冲出现在路的那头。

  虽然说苦在这里一样没面子,他还是庆幸自己把持得住,没急急往回冲,让她笑话。

  共事三天来,佟澄空和每个人都聊得很愉快,独独冷落他。为了保有自尊,他拉不下面子求和,任由焦躁的情绪一再干扰自己,可恶的她也乐得视他于无物,维持工作上的客套。越是如此,他越想打破那道藩篱。

  她曾经属于他……不,事实上,他早已将她视为所有物。她玲珑的娇躯处处瀰漫着他的气息,眉睫之间盈满的掘强、高扬的下巴与架骜不驯的红唇皆属于他,谁敢说唯一熟悉她身上每一吋肌肤的人,不该拥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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