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你一个,永远。”他沉静地移开毛巾,深不可测地凝望地,那阴幽的眸光中竟有几许无关慰藉的承诺。
“我爱你。”盈着满眶的泪水,她狂热地吻他紧闭的唇,已不想探究那股异样情愫来自何方。
“我是谁?”他嘲弄地反问。
这人居然也会有讽刺人的时候,好稀奇。她停止进犯,泪痕斑斑的娇容充斥着不可思议,并时而纳闷、时而傻兮兮地笑着。她一直以为他没有表情,怎么……
沉吟了半晌,她语意清晰地低喃:“陌生人,我的陌生人。我没有错认你吧?你真是个怪人,为什么肯撒这种漫天大谎来安慰我?我们根本不认识……”她不雅地连打了几个酒嗝。
“你认为时间的长短能证明什么?”他露出一抹玩味的讪笑。
“是啊!根本不能证明什么。我以为爱了我三年的男人,却在短短一个月变心。所有的甜蜜都是南柯一梦,时间只会增加伤痕的刻度。”她呜呜咽咽,惆怅不已。
“你醉了。”听佟青露的言谈,她似乎很清醒,看她的外表又像醉得一塌胡涂的失意人。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错……是半醉半醒。”她娇笑着堵上他的唇,随狂热挑逗的韵律摇摆,迷失在他大方开启的唇瓣间,品尝一股不熟悉的柔情。骤然间,所有的怆伤都被炽焰焚烧殆尽。
“所以我只能得到半个你?”他牢牢地缠吻她,易客为主,将她囚锁在他坚定的臂弯里,以悖离冷静的炽热点燃蓄势待发的欲火。
“是不是半个又何妨?”她轻挑、略微叛逆地低笑。“男人要的不就是女人的身体?”她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被背叛。守身如王终究抵不过放浪形骸,进退得宜是拘谨沉闷的别名,原来热情如火的女人才是男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你错得离谱。”他僵住身子,生疏的语气里有丝不可错辨的情感。
“是吗?”她斜瞅着他,满心疑惑,“不然男人要的是女人的什么?”
“心。”
他太过沉稳、笃定的声音,竟然急遽地拭去了佟青露娇艳的脸色。
“这么说,我输得十分彻底啰!”她无法承受地哭丧着脸,晶莹的泪光又隐隐浮现。原来她遭重挫的理由是因为她的男朋友不爱她,无关外貌和个性。这却更伤人。
“又要哭了吗?”他讥诮地放开她。
“不,别走……”泪眼汪汪地扯着他的衣角,她钻进他怀里,逃避地想念起须臾前灼烈炙人的情缠。
“我送你回家。”他僵挺背脊,不愿再伸出援手。
“不要。”佟青露任性地猛摇头,死抱着他不放。
软玉温香在抱,即便是圣人也难保坐怀不乱。
“再留下来,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他几乎是愤怒的恫喝,忍耐已达极限。
“你是不是在生气?为什么?”今夜他一直是个冷静、稳重、风度绝佳的谦谦君子,任她哭、任她笑、任她闹,始终是处之泰然地听她吐苦水。为何这会儿却……
“我不是替代品。”他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浅蹙眉头。
“你当然不是。你是独一无二,没有人可替代的……”她犹豫了。
“的什么?”到底只是凡人,面对这样娇美的人儿,再有自制力,他也逐渐抑制不了对她的渴望;那堆积已有千年的倾慕。
佟青露为难地皱着脸庞,斟酌复斟酌后,有了决定。
“反正你就是你,你不是路人甲也不是路人乙,你是……你是……你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啊?
“你确定你要知道?”一旦牵扯了,他绝对不会让她逃掉。
“这……”她迟疑着,笑容明显退缩了不少。“不!我想……还是不要比较好。”她恍惚地轻喃。这人独特且醉人的男性气息,带了股强烈的剽悍在里面,她怕。
佟青露的拒绝刺伤了他,也成功的议他更想拥有她,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我还是爱你哦!”她娇憨地迎视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强调,总觉得有必要。他好像狠寂寞。
“永远记住你的话。”醉了也好,清醒也罢,她坦然的模样教他动容,早已不再平静的心湖剧烈摆荡起悸动的潮骚。
佟青露来不及弄懂他的话,便被他凶猛的吻掠夺得不留半点思考空间。望着离自己吋许的模糊脸孔,她突然发觉她被掏走的不只是灵魂,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只是她的注意力被他温暖的唇、迷人的气息和亲密的爱抚稀释得一乾二净,再无一点残留。
“开灯。”陡地,她沙哑呢喃,无端且迫切地想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抓住她摸索电灯开关的手,喉头发出低沉、诱人的轻笑,修长的双手不曾迟疑地褪尽两人的衣衫,舒舒缓缓在她剔透的肌肤拂移,那慢条斯理的步调彷佛在等待她的拒绝。
佟青露无言地询问他,醉得看不出他的用意,却被他闪烁着渴望的熠熠眸光瞧得心慌意乱,清丽的脸上霎时盈满了初探人事的娇涩。
“再说一次。”他让情感冲过理智地要求,粗浓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冀望。
“我爱你。”她心有灵犀地脱口而出。“你呢?”
“我也是。”他猛然收缩双臂。
温暖的激流霎时冲刷佟青露一身,几乎淹没了她。不愿再想,她只想放纵情感,随着欲流卷入光火并存的涡心,抓住欢愉或是忘记伤痛,都已不重要。
动情地狂吻不怨亦无悔的人儿,他以翩然的柔情一遍遍膜拜心仪的娇颜,直到地狱燃起烈焰。笑着除去了而人之间多徐的距离,他挚爱地搂抱着她一同跳入着了火的伊甸园里,编筑那只属于他们的狂野情梦。
于是漆黑的夜不再是伤心的独舞,剎那间,绚烂如天堂。
※ ※ ※
送冬迎春了三个年头,时序走入立夏的五月,绵密的细雨渐渐灼热,红尘却依旧纷纷扰扰,不堪寂寞。
“澄空,快过来!”佟雪海一在大门口拦截到正吹着口哨进门的妹妹,便匆匆忙忙往屋后山丘移去。
“没想到我才出差个三天,你就这么想念我了。”佟澄空咧大嘴巴,俊俏的脸上净是调侃。
“我有话要告诉你。”她神色慌张地加快脚步。
“要谈私房话,至少也等我放下行李再说嘛!”能让雪海惊慌失措的事情,铁定是大事。
佟雪海喘吁吁拉着她走上碧草如茵的坡脊才停住。
“雪海,有空多运动,你这样子要是被咱们家那对严父严母看见,我包准你有一顿华丽的排头好吃。”佟澄空轻松地扠着腰,气息匀称不若姊姊的气虚。
“咦,姗君呢?”刚刚教她到这来等的不是吗?佟雪海傻愣愣地张望着。
“你让姗君独自到这儿来?”佟澄空大吃一惊,戏谑的神态一扫而光,反身便慌忙往谷底冲。
“是姗君自己要求要来的。”佟雪海傻憨地追随其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神经啊!这里常有许多野狗出没,你忘了姗君有多小了吗?”真不敢相信佟雪海会胡涂到连这个也忘了。日常生活中她懒得用智能,佟澄空没意见,可是她也不能得寸进尺到这种地步吧!好歹姗君是她亲妹妹。
佟雪海瞪着无辜的大眼,抓住模棱的印象,嚅嗫道:“不是国小五年级吗?”
“她什么时候连跳两级了?”佟澄空四下找不到妹妹后,焦急地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