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不温暖由我决定,回你房里去。”黑炙僵硬地跪蹲在她跟前,让她看清他阴郁的脸色,怕她连感觉也丧失了。
“那里好大好冷,我睡不著。”畏惧地收缩起光裸的膝盖,她遏阻不住那股残留在心底的寒冷,颤颤地打了个哆嗦。
“你多大了?”还在哺乳阶段吗。随著她屈起的动作,黑炙无可避免地膘到她身上那件清凉有劲却掩不住春色的运动衫,喉头蓦然一抽,极其不快。
“我……我不知道?”她迷惘地斜瞅他。如今她认得的人就剩他了……“你知道我多大了吗。”脊梁爬上一片凉飕飕的冷意,她看见属于他的黑色羽翼高高扬起,又在激烈的挥摆了。
“我必须知道吗。”他冲口而出。为什么他得忍受这些窝囊气。该死的“八德”和女人都该闪到赤道去,溶解消失。
“对不起。”听出他话裹的郁恨,她落寞地环抱双膝。“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气我。”她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太愚蠢的人不配踏进我的地方,出去。”他阴阴的嘲笑,高大的身子逐渐逼近她。
“你认为我蠢,是不是因为你以前就认识我了?”她仰高兴奋的脸庞,希望之光熠熠地涌现在双眸裹。
该死的女人!黑炙被她问得心火狂炽。
“想待在这裹就得陪我睡。”他坏坏地勾起她精巧的下颚。
“可以吗?”女孩受宠若惊的漾出笑颜,完全不给对方回答的时间,即一跃而起,光速地爬上靠墙的床边,快快乐乐溜进被单裹。她缩得只剩下巴掌大的脸蛋露在外面,既感激又羡慕地凝视黑炙,压根没心神留意到对方的脸一片煞黑,浑身起了肃杀之气。“谢谢,这裹比床角暖和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好冷。”那满含谢意的嗓音徐缓地融人浓浓的睡意。
黑炙铁青著脸侧躺上床,他僵挺身子义无反顾地拉下女孩身上的被单,双手摸黑地探索她曼妙的娇躯。到底是谁支使她来的?
“你没穿衣服,所以会冷吗?”女孩握住那双奇大无比却依旧冰冷的手掌,突然发现侧压在被单上的他光裸著上半身。”衣服给你,被单很温暖,我不会打战了。”她脱下衣服递给他。
黑炙错愕的瞪著那张纯真秀丽的容颜,“性”致全消。从没碰到过这种女人,她简直是蠢到了极点。
女孩奇怪的望著忽然瘫平的人,不明所以。“我好困先睡了,晚安。”轻轻将衣服放在他身上,她带著浓郁的睡意拉上被单,愉悦的安歇去。
他考虑宰了克安。不过,在还没处理掉这个无知的女人之前,克安还有他存在的表面意义,他需要待间来控制杀人的欲望,现在不能招来克安,不然他活不过明天。
“少爷。”钱克安不用黑炙叫唤,当他发现病人失踪,又遍寻不著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前来自投罗网。
“进来。”活得不耐烦的人送命来了。
值班的警卫说入夜后没看见任何人进出“炙帝居”这么说葡来,除非那位小姐有翻墙或遁他的本领,否则应该还在山庄内。若不是“炙帝居”该找的地方他都已经找遍,“青焰山庄”的守备系统又是超人一等的强,他怎么也不会来炙少爷房间以身涉险。
“那位小姐不见了,她有没有……”钱克安艰涩地吞著口水。
“会不会刚好、凑巧是这个人?”黑炙嘲弄的指指旁边已然人梦的人儿。
钱克安硬著头皮依黑炙的手势望去,差点心神俱裂的看到他要找的人。惨了,噩梦成真!她小姐哪儿不好去,竟然跑到阎王殿来,这回他可被她害惨了。
“是不是?”黑炙讥诮地半撑起身子,静候答案。
“炙帝居的房间太多,她可能迷路了。”钱克安战战兢兢地移进房间,尽量以最冷静的态度接近阴气纵横的少爷,一心希望躲过这场浩劫,并对眼前怪异的景象百思不得其解。
怪哉!她竟能安稳的睡在少爷身边而毫发无伤?从这儿还能听到她酣然勾称的呼吸声,她怎么辨到的?钱克安满腹疑虑。
“再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黑炙仁慈的丢出话,满脸阴霾。
大难将至,闾王亲自来取他的小命了。“她可能半夜醒来,面对空汤汤的房间感到惊慌,才会误闯少爷房间。”谁料得到昏迷了七天七夜的人会在更深露重的子夜时刻到处乱逛。
“你的房间离她有多远?”黑炙似笑非笑,双手横摆在床背上,俊秀的脸庞明明白白写著愤怒。
失算!被逮著了。“在她隔璧。”钱克安的头越垂越低。
“也许我们该换地板了。”黑炙有意无意地瞟向地面。
少爷的讽刺,说明白点就是嫌他无能。钱克安惭愧地望著光可监人的榉木地板,冷汗频冒。“克安疏忽了职守,请少爷原谅。”
“昏迷会传染,还是二搂的风水有问题?”事情岂是一句“原谅”能了?
主子的话一下子便敲开钱克安混沌的迷思。
对哦!“炙帝居”的二楼驻扎的警卫在内,少说也有五人,这些人的身手虽不若他好,可也算得上强中手。意识到事态严重,钱克安表情肃穆地推敲了起来。
他将她安排二楼最尾端的房闲,除了图个安静外,主要因素还是她一出声,便会有人过去照应,不致让她落单。照理说,她离开客房到三楼炙少爷的房间来,至少得经过十只耳朵的重重监听方能到得了。无雨的深夜必然寂静,如果说连个普通人的脚步声他们都发现不了,那么“青焰门”一向傲世的防御能力已经岌岌可危了。
“她的脑子有什么问题。”黑炙同样若有所思。
少爷会关心女人?钱克安惊愕地张大嘴巴,久久吐不出半个字来。自从他将她抱回这里后,少爷一直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贯彻生死随命的处世原则,怎么……
“克安,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其他的你想怎么想,只要别让我看见,我会念在相处多年的情谊上,得过且过。”他那种不打自招的呆样子,再白疑的人也猜得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基本上没什么大碍。至于可能性失忆,到目前为止仍无药可医,必须等她醒来观察一阵子才能知道。还有,她的脖子有道可疑的勒痕……”察觉到主子不耐烦的神色,钱克安尽量挑重点说。“要找超光来吗。”他是全世界属一属二的精神科权威,“青焰门”的专属医师。
“别得寸进尺。”一招来他,不等于飞蛾扑火?他受够了老而不死的“八德”,何况她的命没贵重到有惊动任何人的必要。
钱克安也知道他在做垂死的挣扎,根本不会有用,只想略尽一已之力尽量帮她而已。一个人孤孤单单过日子并不好受,往后她的人生也许都得这么过了,真可怜。能帮她的他全做了,仅有号合“青焰门”这项,没获得炙少爷同意以前,他无权动用。
本想私自藉由传媒的力量帮助她,又怕她落水的原因不单纯,因而招致杀机。唉!倘若能发动“青焰门”的力量帮她找回过去该有多好,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也无能为力。至少在今年,少爷的关键年里不行,除非哪天少爷心性大变或吃错药。
“移走她,我要休息了。”黑炙嫌恶地丢开身上的运动衫,移下床方便他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