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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撒旦呵……昏倒前,海遥感激地绽出笑颜,揪住衣角的小手怎么都不肯放。

  第五章

  孟良抚著额头,不堪奔波地瘫坐存椅子裹,憔悴的容颜横生了几许哀痛。“盂叔叔,找到了吗?”舒义一听饭店的人说他回来了,马上从三楼飞奔上七楼,难掩焦虑地挥门而入,已顾不得该有的礼仪。

  “少爷,你什么时候到台北来的?”孟良一见来人,疲倦的面容倏地整饬为空白。

  “别叫我少爷,从去年开始你已经不再是我爸身边的护卫了。”何况,如果小葵没有失踪,他有信心舒盂两家会结亲。

  “对我而言你是少爷,礼不可废。”盂良不苟言笑的脸庞严肃而卑恭。舒家有恩于他,纵然小葵代父清偿了人情,他还是希望能和这些人保持一定距离。

  “好了,好了,随你。”舒义心烦至极。“本来我想早点到台湾来,爸爸却临时要我去英国接洽一桩生意,才会迟至今天抵达。”

  “电脑展听说下星期开始。”盂良平淡的语调,不急不躁。

  “这些”都不重要,小葵她……如何,”绝不可能有事。舒义笃定的平抚紊乱的心跳。

  “她还活著。”感谢老天爷。盂良痛苦地闭上眼睛,爱女失失踪这段期间,他心头宛如刀剜。小葵生死不明,他白天得打起精神四处追查,晚上回到饭店面对凄凉的黑夜才能暗自饮泣,那种非人的煎熬,没人能了解,除了小葵去世多年的母亲。

  舒义惊喜的一跳而起。“她呢,在哪里?”

  “下落不明。”这间饭店是小葵每次回台湾都会逗留的最后一站,因为他和小葵的妈妈相遇在饭店前那片沙滩上。据饭店当班的人员说,当天下班小葵已办了退房,但因临时有事,便将行李连同证照全部寄放在柜台,而后一去不回。他们发现事态严重,才通知他前来处理。

  “下落不明?”舒义转喜为怒,故声狂哮,“既然下落不明,你怎么能肯定她没事?”

  盂良镇定地移到窗户旁撩起窗廉,浏览波光粼粼的海面,神色异常平静。“因为她是我女儿。”最坚强、顽抗,绝不可能轻易向死神妥协的女儿。

  “就因为这样?”舒义匪夷所思地冲到他身边咆哮,“人命关天,你到底在想什么?”小葵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小葵懂得保护自己,不会有事的。”他一直是这么确信,才能支撑到现在。

  “有没有登报?”搞不懂盂良的死脑筋,就算他连拿了几届武术大赛冠军又如何,还不是一颗子弹就完蛋。当年他不就是因为挨枪被爸爸救起,才会投效他家。既然他已经体会到自己不是无坚不摧的铁人,又怎么会以为小葵失综了追么久,一句“没事”就能粉饰太平?盂良不该是只自欺欺人的鸵鸟,他向来脚踏实地,勇于面对现实。就因为他对生命太认真,小葵才会和他一样拚生拚死。

  “没有,也没必要。”既然有人看见善泳的小葵落水被救,便表示她是遭人杀害。害她的人该是她非常信赖的人吧?小葵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想伤害她并不容易。

  “为什么?”舒义浮躁地抓扯凌乱不堪的头发。

  “命由天定,我的女儿由我负责。”盂良不容质疑地回覆。连同这一次,这已经是小葵第二次遇害了。小时候她靠运气侥幸躲过劫难,这一次她虽然流落异方,至少安在。下一次呢,谁能保证她的安全?就连他也束手无策。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必须』找回她,因为我爱她。”舒义咬牙切齿地猛踱方步。

  未来的妻子?盂良深幽的眸子飘过一记同情。

  “如果你真的爱小葵,就不要轻举妄动。”她的命不够多到对方暗杀不尽,运气也不至于好到次次皆有贵人襄助。在凶手没揪出来以前,也许小葵保持现状会比回来安全。

  “什么?”他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舒义急急揪住盂良,黝黑的脸色转为灰白。

  盂良扯开他的手,表情难解地拉开门。“回房间去休息,舒老爷绝不会高兴你为了儿女私情而荒废正事。”

  “我……”

  “相信小葵也是如此。”舒义是个血气方刚的好孩子,可惜太死心眼。

  舒义的抗议声一接触到盂良凛冽的神色便梗在喉头,怎么也出不了声。

  他怕盂良那种无形中透出的迫人气势。小葵那张神似孟良的美颜,在她不接受拒绝时常像现在一样凛著,她一向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的是什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奇怪外表娇娇柔柔的小葵,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释放出一股骇人心魄的磅礴气势?

  ※ ※ ※

  端庄的倾城美女目不转睛,疑望了窗前那位俊逸的男子好半天,竟开不了口。

  百闻不如一见,他非常地吸引人,非常地英俊,那股捉摸丕定的冷峻气质很容易让人为之疯狂。枯等他半个月,值得。

  “……陈老头病危了吗?”黑炙冷淡的背过身去,手持无线电话不肯放。

  莫怪乎义老哥及平老弟不管,炙这孩子从他带骆家小姐进来拜见他,便开始讲电话,直到两个小时后的现存还在讲。

  “咳……咳……”海遥人没到,咳嗽声倒先晃进了客厅里。

  “小美人,你的感冒还没好,起来做什么?”“和”等在门边,见到她端著荼点进门,才要接过手,戴著口罩的海遥不碍事地摆摆手,推他回座。

  这杯是……咳……和爷爷的。她放下青瓷荼杯,拉拉“和”,举起手作喝水状。

  “小美人,你别吓爷爷……”“和”盈满笑意的圆脸惊惧地缩起。“你不是发高烧,烧过头变成哑吧了吧?”她的命运不至于多舛到如斯地步吧。那天淋雨回来,她发高挠躺了五天,引发支气管炎,差点转成急性肺炎,好不容易今天能下床走动,居然说不出话了。这可如何是好?

  老人家惊慌的急呼声飘人黑炙的脑海里,他微拱眉心偏回头,端凝侧对著自己的小女人。

  被遮得只剩一双水灵灵大眼的小脸明显的漾起笑意。“我、不是。”海遥顶著破得彻底的粗嘎嗓子,比比咽喉。

  “喉咙沙哑?”“和”缓缓地松口气。

  海遥频点头,不想老人家为她挂心。

  不只是长老们关心她,就连“炙帝”好像也十分关心她,她到底是谁。骆家小姐含著温婉友善的笑容,接过海遥端给她的茶水。

  “你好,我叫骆淡凝。”骆家小姐落落大方地伸出示好的纤葱玉手。

  海遥来不及回应她的友谊,一股呛气猛然从体内窜上,她慌忙偏开头咳得心肺俱疼,严重干扰黑炙和钱克安主仆俩的隔洋对话。

  黑炙有风度地停了半晌等她咳歇,不料她越咳越连绵、起劲。恼火地将电话丢到桌上,他拿走她手中摇摇晃晃的盘子,怕她一个不稳死伤无数。

  “回房间去。”老是碍手碍脚。

  海遥憋住喉咙的搔痒,朝黑炙比手画脚了好一阵,才期盼地瞅著他。

  “什么?”他又不是天才,笨。

  “我……”她吞吐了好半天的口水,总算艰涩的吐出一个扭曲变形的音。

  “炙帝啊,小美人身子很虚,你可别端著那张冷脸吓坏她。”“和”扛起护卫之责移近海遥,想保护她免受迫害,却被她远远挡在几尺之外。

  “我天生如此。”黑炙横他一眼。她要淋雨关他何事,这几天他们老是有意无意地防著他,把所有责任往他头上推,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笨女人孱弱的生命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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