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迷蒙的眼界突然被那声天籁之音和那个娇柔的身影占满。他惊喜若狂地冲向她,适时接住她摇摇坠下的身子。
「小┅┅小娜┅┅」喜不自胜的福伯接过李洛心怀 的小娜,减去她的负荷。
「她┅┅好像┅┅有点灼伤。」李洛心倒在黑焰的怀 ,气息奄奄。或许是垂死前的海市蜃楼,她怎会以为自己看到泪光闪烁的黑焰哥了。
黑焰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笑中带泪,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什麽都不愿多说。这个白痴女人老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得抓牢她,免得她老是撇下他,独自一个人去冒险。
「我┅┅好累。」她淡出笑容,强迫自己清醒。这个人居然真的在流泪,为了谁,她还是小娜?不管是谁,那人肯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闭┅┅闭┅┅嘴,休┅┅休息一┅┅下。」他抖着声音,气息不稳,还没从撕心裂肺的极度痛楚中恢复过来。
「黑┅┅焰哥,我没事。」他的嘴唇发紫,脸色泛青,双手颤抖。他在担心她。「羞羞┅┅咳┅┅羞,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不怕┅┅别人笑你啊!」突然间,她觉得他的胸膛好安全、好温暖。
「你不要┅┅离┅┅开我就好,其他人怎麽想都无所谓。」她的喉咙呛伤了,声音沙哑。
「这┅┅个要┅┅求┅┅很动人,我会┅┅考虑。我真的┅┅好想睡了。」她曳长尾音,绵软地昏倒在他怀 ,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如果这是场美梦的话,她但愿长睡不醒。
「李洛心!」黑焰惊骇地摇着她,没勇气探她薄弱的气息。
「洛心小姐没事,请少爷放心。」杨索旁观者清,柔声安抚他。「救护车来了。」
「是吗?」他红着眼,怀着恐惧不安的心,缓缓低头贴近她的心,聆听许久,总算吁了一大口气。
杨索没骗他。他满怀感激地偎着她苍白的小脸。
第十章
黑焰郁郁寡欢,每隔几分钟便习惯性地掐掐李洛心惨白的娇容,举止细腻而温存,又彷佛带了几许深情。
他要她。自从她的香味沁入他的心脾,有意无意撩拨他的心以後,他在无意中就已经认定她。要找这种有时似初生之犊有愚胆不怕虎,有时狡诈似狐狸耍得人团团转,外表却似白免般娇柔怯弱的女人,其实很多;可是真正能挂上他心头的,却是少之又少。二十多年来,唯李洛心一个。
管她要不要,就是她了。
「没事了,去睡觉吧!这边娘替你顶。」欧阳米雅拍拍儿子的肩膀,不舍他形容枯槁地凝着脸。
「我爱她。」他以难得的温柔倾诉,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死的心结被那把火烧得精光。
「天啊!」欧阳米雅震惊得无以复加。「这种多情男人似的表白,真的是由我宝贝儿子口中说出来的吗?」
「你少夸张了。」他轻轻地抚着李洛心覆着纱布的容颜,「娘早就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了。」只有在娘面前,他才能坦然、毫无顾忌的掏心,她不会不懂。
欧阳米雅有些不是滋味地看他守护着李洛心,模样是既温存又迷人。唉!儿子养大是别人的。幸好还有个人让他魂牵又梦萦,她也不用担心他会孤老一生了。
「叫你别和小甜心呕气,你偏不听,这下子搞得岛上鸡飞狗跳,大家都在猜测你和小甜心的感情有多深了,不然怎会为她痛哭流涕。」她闲散、开心地移至他身边。
「随他们去说,只要她没事就好。」她烧伤的面积也不小,还好都只是轻度灼伤。「我想哭就哭,难道还得经过别人批准?」
「哟!敢情咱们家都出多情种。」她拍着他的肩,调侃着。
「要笑就趁现在,把以後的一并补齐,等她醒过来以後,你就没机会了。」现在他的整颗心和全副精神都放在李洛心身上,没空档给别人,也没时间澄清他的行为,更没心情去理会旁人的调侃和奚落。
「你对小甜心这麽好,娘吃味了。」她娇懒不依地笑着。
「你有老头疼,少烦了。」她醒来了!黑焰见李洛心的睫毛细微地掀动着,高兴得一扫无精打采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眸子看。「老娘,你出去,我要和她独处。」
「不要,娘想听你的告白。」她赖着不走,这才是重头戏。这孩子自从昨晚那丫头昏迷不醒以後,就守在医院寸步不离,拒绝了所有人的接近,彷佛怕昏睡中的小甜心飞走似的,看得可紧了。
黑焰无奈地拎起她,将她推出门,落了锁,才又坐回原位。
李洛心徐徐地掀开睫毛,一眼就看到黑焰过近的俊脸,漾着不可思议的温存,那让她想起他的焦虑和心碎。原来他的心底真有她啊!
「我觉得全身酸痛。」她娇娇柔柔地撒娇,想起他舒服而令人留恋的胸膛,那安全的港湾。
「等你好了以後,我会拆了你的骨头,现在先让你知道。」他温柔地笑着,森郁的笑容 全是无名的愤怒和担忧。
李洛心有些错愕了。他很是气愤哪!难道昏迷前那个多情的男人只是假象,或是她奢华的南柯一梦?
「我又怎麽了?」气衰时,连微微板个脸都觉得费劲。
「觉得痛就别学人家皱脸。」他注意到她的蹙眉,恼怒地轻揉她的太阳穴,想减轻她的疼痛。「昨晚你天杀的怎麽会做那种白痴事?」
「小娜没事吧?」她担心地抓着他的手,黑焰紧紧地将其反握其中。她记得她在仓库後方找到昏迷的小娜,然後凭记忆找到後门,才能幸免於难。
「小娜没事,你可有事了。」他阴冷地威胁她。那场窒人心肺、差点夺走两条人命的大火,竟只是小孩子贪玩的结果。一想到她有个万一┅┅不,不能再想了,不然他会抓狂。
「对啊!我觉得五脏六腑全移了位呢。」小娜没事就好。看他那一脸掩不住的紧张,似乎真的很关心她呢!既然如此,她可得好好利用,采哀兵姿态来对付眼前暴怒的狮子。
「真的?」黑焰急白了脸,把她的戏言当了真。「该死的,医生还告诉我你没事。」
「哎┅┅好痛哦!」她抱着肚子,暗笑他急得团团转的模样。这人真奇怪,到底是关心她还是讨厌她,老是若即若离,看似有情又像无情的,莫名其妙。
「忍着点,我去叫医生。」他说着就要冲出去。
「黑焰哥┅┅」她忍痛似的拉住他,「你低下头,我有话要告诉你。」看样子不会错了,他毕竟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的。
「有话等会儿再说,我先去叫医生。」都痛成那样了,还有什麽屁话可说的。
「不,这话比较重要。」她在火窟 挣扎时,最想见的人居然是他。唉!真是被虐狂。
「到底什麽话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他火大地弯下身子。
「昨夜我梦见你哭了哟!」她故作惊奇地眨眨眼。「你说奇怪不奇怪?」脸红了,真是奇迹,他居然会流泪也会脸红。
「我┅┅我不可能为女人落泪的。」他跳起身,绯红了脸,激动地撇清。
「是啊!我也这麽认为,所以我才会将它拿来当笑话讲。」她笑得好甜蜜、好纯真。不打自招了,鲁男子,她又没说他的泪是为女人而流。
「笑话?!妈的,在我为你担心若狂的时候,你说那是笑话!」他凶恶地僵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