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僵直身子疾速蹲下,庆幸有书桌为屏障。她的职业直觉告诉她,这种措施绝对有必要。蹲在地上屏息许久,她直到石介天的呼吸步上均匀、规律的轨道后,才慢慢地爬出桌后,一路爬到长椅后面,想一探究竟。
她确定身后的落地窗虽然关着,但没落锁,这才安心地沿着椅背一点一点地探出头往下瞥。吁!石介天睡得好熟。她温柔地凝视他不具威协性、不再狂妄自大的睡容半晌,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连睡觉的姿态都是诱人的。她失神地移出椅背,跪坐在他身边,无言凝视他纠结的眉毛和抿紧的唇。他做恶梦了吗,怎么表情狰狞、扭曲?她心疼地望着他。石介天是个强悍的男人,他不容许自己的东西受到质疑,他相当随性在过活,从不理会世俗的规范,只要他想要,他可以得到全世界。现在.。……为什么他看起来孤独、好小,眉宇之间的阴郁散也散不去?
"唉!"裴絮不自觉得轻叹出声,连自己都给骇着。她惊愕得捂着嘴,望向石介天。幸好他依然沉睡。
不能再想了,办正事要紧。她转过身想继续回去寻找蓝宝石,却突然被抓住。待她回神过时,她发现她又被石介天攫进怀里了。
"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沙哑的声音透露不敢置信。他被那声清幽的叹息惊醒。他向来容易惊醒,从不知好梦方酣的滋味如何。
"你正在作梦。"裴絮惊慌地推着他,心跳紊乱,想逃出他怀里。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石介天抓住她的手,颊在腋下,慵懒地爬梳乱发,迷蒙的眼睛逐渐清亮。真的是裴絮,他还以为他又梦见她了。最近她常出现在他短暂的睡梦中,次数频繁得让他害怕。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无法不脸红心跳,石介天那邪恶的俊容总能随时随地影响她。
"在我还没得到你以前,你要我怎么放开你。"他舒展眉心,淡淡地邪笑。
他又来了。"你别胡说。"她用力别过脸,"我……我是行书……"
石介天狂猛地吻住她,不让她说完。裴絮闷哼一声,对他的侵袭已失去免疫力。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石介天,在自己亦十方渴望的情形下。
"行……行书……"她困难的想让他知难而退,殊不知她的话引发了石介天满腔怒火,再加上酒精作祟,他已经乱得不知自制,也不想自制。裴絮应该属于他。
"我……我……"裴絮甩不开他的纠葛,她企图抓住惭存的羞愧,"石介天,我……我和行书……"
石介天阴沉着脸,不肯放开她的唇,抱起她往楼上走去。他直接走进主卧室落了锁,将她抛上床后,飞快地褪光衣服,趁她错愕之际,以泰山压顶之姿叠上她,狂野地重拾两人的热吻。
"你是我的。"他狂妄地宣示。
"可是……我和行书订……"裴絮望进他璨亮的眸子,浑身燥热,力图做最后的挣扎。
石介天捂住她的嘴,疯狂地褪去她的衣服,滚烫的唇印上她洁白的娇驱,烙上他的愤怒和不在乎。
银白色的细雨辉洒大地,天地之间唯存着赤裸缠绵和灵魂间彼此的贯穿,酣足的灵魂几度旋转、燃烧后,绵绵地飘向天堂。
***
她得好好想一想。裴絮背靠着石介天强健的胸膛,从天堂坠落凡间那一刻,同时被羞愧和痛苦击得头昏眼花。
她需要离开身后那具灼热诱人的胸膛,清醒地思考一番。裴絮随手捡起石介天的毛衣套上,敏捷地跳下床。
"你要去哪里?"石介天随口问着,并不在意。他习惯孤枕而眠,裴絮挺识趣的,不用他开口请她走。
"出去。"裴絮心事重重,敷衍地说。
"天还没亮。"他瞥了微白的天色一眼,睡意渐沉。睡觉的时间到了,尤其是彻夜的缠绵耗光了他所有体力,他想他今天可以睡个难得的好眠。
"无所谓。"她的语气越来越冷。只要能远离他,什么都无所谓。
石介天忽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裴絮那义无反顾的样子,太像他了。
"你不累吗?"他聚拢眉峰,双眸淡淡地看着她毛衣下那双雪白、均匀的美腿。从不晓得女人穿着男人的毛衣可以这么性感,撩人心弦。石介天发现体内那股疲惫至极的欲望又复苏了。他从没有被哪个女人挑逗得这么彻底,从不曾眷恋过哪副娇驱,他该死的居然不想放她走。
"我不习惯与人共枕。"她冷淡地说,连回眸也懒,满脑子混乱,没发现他脸上突生的变化。
"回来。"石介天乍然命令道,有些愠怒。这句话一向是他说的,裴絮不仅抢了先,那披散着鬈发的背影居然出奇地妩媚。他头一遭不喜欢女人离开他的床,她们一向赖在他怀里不走的,为什么裴絮这么特别。
"不要,我得好好想一想。"她沉吟着踱出门外,没发觉他的怒气。
石介天猛然跳下床追了出去,出奇不意地将略有所思的她抱回房里。
裴絮猝不及防被他转过身搂进怀里时,无可避免地被贴着她的那副光裸健美的身子逗得脸红心跳。
"石介天,你……你没穿衣服一ㄝ!"她烫红了双颊,娇嚷着。
"你要想什么?"他僵着身子,没理会她的抗议,蛮横地将她抱上床后,面对面紧紧地搂着。
"你……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她燥红了脸,极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石介天生气地搂紧她。她想否定昨晚的事,她发现她的态度让他生气,而且极为愤怒。
"你要想什么?!"他恼怒地大吼。
"别对我大吼大叫!"她烦躁地回吼,泪水夺眶而出。天啊!她的心乱成一片,石介天为什么不放过她?
"不要为他掉眼泪。"他又妒又恨地吻掉她的泪。
"你怎么知道我在哭什么?"她轻声呜咽。
"除了单行书,你还能顾忌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她每次都是为了他,难道他比不上单行书?
他的话重重地击中了裴絮不安、内疚的心。
"怎么办?"她益发伤心,"发生了这种事,我无法面对行……"
石介天生气地吻住她,"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自己为什么可以提?"她眨着涤亮的眼睛,忿忿地指控道。
"我就是不要你提起他。"他暴怒、蛮不讲理地吼叫。
"你凭什么!"她差点尖叫。
"凭这个!"他重重吻住她,两人一触即发的对峙光速般融化在这个哝烈的亲吻里。
"今天留在这里陪我。"石介天轻柔地放开她,下颚亲匿地顶住她光滑的额头,一双大手离不开她的俏脸似的,轻轻抚弄她如云的鬈发,有些任性地要求。
"这……"裴絮一夜无眠,几乎没了抵抗力,他的狂热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我不会放你走。"他从没有要求哪个女人留在他怀里过,裴絮再三拒绝他,真的惹火了他,他几乎要勃然大怒了。
裴絮被他用力过度的拥抱,勒得差点窒息,沉默了许久,她才迟疑地仰视他不讲理的脸。
"我不习惯和男人同床共枕的。"她柔柔地低喃,没了火气,连冷列的晨风也温柔了。
石介天的愤怒被她话里的娇羞彻底消弭。
"你以后会慢慢习惯。"他蛮横地浅啄她微皱的眉心,许下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