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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行刀鹰集般的黑眸也紧盯着她,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不无讶异也不无提防。

  只是他以为她对于「以身相许」这件事总算想明白了,所以今日的敬酒形同一种无言的宣告。

  他取过酒来,晃了晃,故意闻了闻香气。「嗯,果然是上等猴儿酒,香。」

  水晴知道他想嗅嗅是否掺有异物,他的确够小心,只可惜四川唐门的毒药多半无色无味,尤以这一种为最上等。

  尽管他是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她也不怕事迹败露,因为就算是入唐门没满三年的弟子来闻这气味,也依然察觉不出来。

  虽然行刀检查过没问题了,金兔却突然心跳加速,一股不祥的预感狠狠涌上心头!

  不能喝!

  她脸色微微发白,小小声地对行刀说:「不要喝。」

  水晴瞥了她一眼,缓缓倒好了酒,自己先举起杯子来。

  为了证明她的诚意,她甚至先干为敬,而且还再倒满了一杯。

  「不要喝。」金兔眼睛都发直了,「你真喝了?」

  「有什么问题吗?」水晴甜甜一笑。

  「可是--」

  行刀温柔地微笑低语:「不要紧的,你不胜酒力就别喝了。」

  他豪爽地端起酒杯来,就在酒杯快沾到唇的一刹那,金兔突然一把抢过他的酒,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下去。

  「金兔,你的酒量--」他正要轻斥,没想到金兔的脸色瞬间发青了。

  她掐着自己的喉咙,拚命想要把酒吐出来,可是毒药已发作,她痛苦地喘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后一倒。

  「金兔!」行刀接住她,脸色惨白,「酒有毒!老天,你要不要紧?」

  只听得水晴在一旁冷哼道:「你说的是废话,她自然要紧……吃了我的毒药是必死无疑了,只可惜没能连你一块儿毒死。哼,你的确很谨慎,可是我早就将所有的解药都吃了,你的小金兔只能等死了,哈哈哈……」

  「为什么?」行刀紧紧抱住金兔,又惊又痛又急又怒,狂吼了一声。

  水晴眼眸闪动着恶毒的光彩,「为什么?因为我要你死,我要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你害死了我妹妹,我要你付出代价!」

  他怒吼一声,大手迅然挥去--

  「砰」地一声,水晴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厅外,落在花园的石阶上。

  他虽然怒急攻心,却还留了五成功力,否则现在她不只是吐血昏厥过去,而是早早就断了气去见阎王了。

  听到这一声巨响,府内高手倏然飞赶而到。

  「少爷--」

  「侯爷--」

  「快去传总管来解毒,把水晴关回香水小楼,派人严加看守……我要她为金兔偿命!」他气急败坏地吼道,抱起金兔飞奔上楼。

  老天!她千万不能死……

  行刀一颗心彷佛坠入烈火炼狱般,痛苦得几乎疯狂、几乎断气。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

  第十章

  十几个丫头轮流将干净的水和帕子送进风陵醉楼的卧房内,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早就有奴仆架起了红泥小火炉,直接在屋里煎起药来了。

  金兔中毒,性命垂危,全镇南侯府上下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苏老爷子和江妈更是急得在屋内团团转,就差没给总管跪下。

  「总管,你千万千万得救活她呀!」苏老爷子拚命在一旁追问:「她现在怎么样了?毒素清不清得出?要不要紧?」

  「总管,」江妈哭得肝肠寸断,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一样。「你要救她,要救她呀!」

  总管面色沉重而哀伤,他痛苦地回道:「并非属下不愿尽力,实在是剧毒攻心,而且又是唐门绝秘之毒,我只能用金针封住金兔姑娘的穴道,拖延三个时辰的寿命……对不起……我救不了金兔姑娘,我是个无能的庸医……」

  「天哪!」江妈几乎晕厥过去,苏老爷子急忙一把搀住她。

  连人称「妙手神医」的总管都救不了金兔……不!

  行刀痴痴傻傻地坐在床头,他脸上的泪痕已干,心更是随着她的生命力一点一滴地死去……

  当真……救不活了?

  他好恨,恨自己竟然这么大意就着了道,更恨今天该死的人是他,为何让金兔替他饮了那杯毒酒?

  行刀干枯的眼眶又愎窜出新泪,滚烫的泪水滑过灰败的面颊,跌落在她笼罩春气的脸蛋上。

  金兔呼吸断断续续,被这一滴泪水惊醒了,她艰困地张开眼睛,乌黑灵活的大眼已经渐渐无神,只有深深的爱意如同火焰般燃烧着,不肯熄去。

  她试图拭去他的泪,却无力抬起手来。「别哭……」

  她忘了她不是仙胎,在凡间就是凡人之身了,所以这毒药一样能要了她的命……可是她死总比他死好吧?

  至少……至少他可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她可以不必为他担心了。

  「金兔……」他打从会走路开始就不曾掉过泪,可是此刻他的泪水却愈掉愈多,声音凄楚悲痛得教人不忍听闻。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她喘着气,双眸紧紧地瞅着他。她好舍不得他啊 原本以为拿到瑰玛回去复命,她就可以向仙子力争要化为凡人,永远留在他身边的。

  可是她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好舍不得……舍不得他……可是她必须拚着最后一丝气力完成她的任务……就算从此烟消云散……也值得了。

  金兔失神的眼睛泪雾弥漫,她艰难地开口,「行刀……我是广寒宫里的……月兔……下凡来取回……当年后羿大王赠给嫦娥仙子的……定情物……瑰玛……求求你……把瑰玛给我……我用最后一丝元神送回广寒宫去……好吗?」

  行刀呆住了,随即心痛欲死地低喊:「兔儿,我给你瑰玛,给你……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的吗?现在我要你履行条件。」

  金兔怔了怔,虚弱地浮起了一抹笑,「你挑了一个最烂的时机……跟我开口要……

  我现在快没力气了……就算你要我下床……捡个铜板给你……我也……也走不动了……」

  他听着她的笑话,看着她的笑容,心脏登时被撕碎成千千万万片。

  「不,我不要你耗费任何力气,我的条件是要你永不离开我,你听到了吗?」他伏在她耳边痛哭,狂吼着,「不准离开我!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金兔眨了眨眼睛,滚烫的珠泪潸潸而下,「傻……瓜……傻侯爷……」

  他这份刻骨铭心的情,教她如何还得起?她已经没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可还了。

  行刀向口始至终以为她是毒性发作病胡涂了,所以才会将瑰玛和月兔的事扯在一起。

  他心碎地想着:都是他不早点儿把瑰玛送给她,才会让她都只剩下半口气了,还得想尽办法要求他取出瑰玛。

  他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蛋儿,不愿须臾稍移,瘖痖地吩咐道:「江妈,请你将我五斗柜的第一只抽屉打开,瑰玛玉就在那儿。」

  「好好……」江妈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连忙拉开柜子取出晶莹透亮的瑰玛玉,放在他的手上,声音已经哽咽难辨。

  行刀轻轻将那方瑰丽透明、流转着五彩光华的千年古玉放入她的小手掌里,用自己的大手紧紧包裹住。

  「瑰玛在这儿。」他咬着下唇,还是忍不住呜咽了。

  金兔手心触着莹然温润的瑰玛,脸蛋儿涌起了一丝酷红,她心满意足地笑了,「我要走了……我要……完成任务……你……你要保重……好好爱护自已……如果我没死的话……我一定会回来……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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