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啦。」看不过去的阿劲托腮闲哼,深邃而俊柔的丹凤眼盯著电视没
动,手抽空朝外面一比。
阿野立刻抓起安全帽,慌忙冲出,果然在重车上找到忘了拔的车钥匙,赶忙跳上重车,发动引擎。
知野莫若劲......阿野焦心的狼狈模样,让宅心仁厚的杨品逸於心不忍了。
「阿野,其实......」
「学长,客人等很久了哦!」阿劲转头对那位偷觑他很久的女客人,使出浑身解数,大抛勾魂慑魄的菜笑,媚眼如丝,诱得娇小的女客人脸色羞红。
花欣在阿野手忙脚乱的将车子骑下车行时,及时拎著晚餐回来了。
见她欲言又止的望著自已,阿野总算知道自己被王八乌龟劲摆了一道,既松了口气又火冒三丈,刚才的慌张模样全落入兄弟和崇拜的学长眼中,更尴尬得拉不下脸,万般滋味齐刺心头,连骂都骂不出来,不知不觉竟油门一催,将车子飘走了。
花欣惆怅的望著远去的人,不知道过了今夜,她有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阿劲......」杨品逸无奈摇头。
笑得东倒西歪的阿劲捧著肚子走出来,将花欣推入车行。
「你先坐下来吃饭,阿野那家伙我提头向你保证,他半小时以内一定回来。」阿劲揉揉花欣惶然不安的头发,低声沉笑道:「向他撒个娇就好了嘛,有那么困难吗?撤娇不是上天赐与女孩子对付男孩子的致命武器?只要拿出平常心对他就好,别被他那张死人脸吓跑,他只是做做样子啦,这家伙其实等你很久了。请你念在我们这挂兄弟对你还不差,在我们被他那张臭脸薰死前,拜托救我们脱离苦海。」
花欣苦楚的笑了笑,紧绷的心情缓缓松弛。
阿劲半弯身躯,玩世不恭的飞扬笑脸尽敛,俊美凤眼认真地望著她。
「他下个月要去钤鹿参加八耐赛,以他现在的心情,我们都不希望他上场拿别人的命开玩笑。可是那头牛一蛮起来,十辆卡车也拖不动,除非我们联手打得他半死。你也知道,我们一下手绝对不只让他半死。所以几个兄弟商量的结果,是希望藉助这个------」阿劲绝美的俊脸露出醉人的笑,伸指点住花欣平摊的掌心。「拉住莽撞的他,拉不住,至少可以安抚他焦躁的心。我得在蛮牛回来砍人前闪人,万事拜托你了。」
花欣深望著飞也似闪人去的阿劲,惴惴难宁的不安感在二十分钟之後,阿野拎著她最爱吃的祥记卤味,不发一言丢给她,就迳自抓著晚餐到一旁狼吞虎咽的体贴举措中,一举消融殆尽了。
温暖重回心底,过往的甜蜜悸动重驻心坎,悠然的心再度飞扬,花欣莞尔失
笑。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吧?她别扭,他更不自在,她只需做回自己,做回那个爱逗他的自己就好,假装那层尴尬的隔阂不存在就行了。
但和解的这一步须由她跨出才行,至少她欠他这么多。
陪杨品逸轻松自在的话家常,花欣不再因为闷不吭声坐在零件堆中的阿野而心绪惶乱。他也不避不闪的坐在她身旁,专心组装他昨天努力拆解下来的车子,心情是近月难得的平静,表情也是接近於心满意足的。
「十一点多了,打扰那么久,我该回去了。」
阿野快乐的心从高空狠坠了下来,臭脸再度浮现,眸子悒郁不快地溜向左侧,不意撞上那双噙笑瞅他的美眸。他恼羞成怒的狠瞪她一眼,火恼的眸子恨恨地溜回零件堆。
整晚在盼,她却只顾著和学长聊天,好像忘了他的存在。
愠恼间,眼角捕捉到那个娇躯优雅的起身,阿野手中的曲轴著慌地滑掉了。正想伸手拉回她,她柔软的发丝却在这时暖暖地飘拂过他俊挺的鼻尖,震汤出他一身熟悉的热烫。
「我要回去了哦。」立在阿野身後,笑睇坐在地上双腿盘得开开,像个大孩子在积木堆中玩耍的他,花欣动情地将贴近他的娇躯弯得更低,柔软的脸腻在他耳畔,柔柔娇问:「你要送我,还是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阿野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狂浪淹没,呆忡好半晌,好不容易勉强回神,久疏的语气却硬梆梆:「今天干嘛不开车来?」
「车子抛锚。」花欣蹲了下来,手自然搭在他僵硬却宽阔温暖的肩头,倾前看他在忙什么。
「好像要忙很久,你忙好了,我自己叫车回去。」起身前,她柔软的嘴唇轻碰他坚硬的脸颊,以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不胜忧愁的自言自语:「亲爱的,你还要气很久吗?......对不起......这种事我没应付过,怎么办啊,头痛,气消後,麻烦你挂个电话给我。我想念你,拜拜。」
她向他道歉了......说她没应付过这种事......没错!明明还说想念他!
阿野载不动许多惊喜的心,再无半点保留,没出息的全盘沦陷了。
「喂------」整晚忙个不停的大手,神准地扣住她半起身的皓腕,阿野心中的怒怨消逸无踪,阳刚的俊脸在看见学长自动往厨房缩去的动作时,蓦地胀红,热气从发顶以可怕的速度蔓延至脚丫。
「等我一下,我拿裤子给你换。」他羞赧的眼不敢看她,直勾勾瞪著支离破碎的车体,发现自己输得很彻底,却输得------心甘情愿。
花欣换好阿野那件对她而言实在太宽的牛仔裤,跨上机车後座,边向杨品逸打招呼,阿野帮她扣紧安全帽,一脚跨上机车。
「手伸过来。」他把她从身後侧探出来的双手住前面带,让她环住他腰身的双手十指交握。「抱牢一点,骑动了......这样可以吧?」
「今天好多了。」事实上,她的胃已经开始翻绞。「可能因为你今天走直线,而且车速很慢。」
岂止慢,根本是千年老龟在爬好不好?没想到他这辈子会有时速三十的一天,最好不要碰到那挂死家伙,他不想被当成笑柄,耻笑到死。
「居然会晕机车......」他回头恐怖的瞪她一眼,顺便多瞄几眼,补足这阵子想要却见不到的部分。「丢不丢脸,你是赛车手的马子耶!」笑死人了。
「反正不赶时间。你......不生气了吧?」有一天,她一定会克服对机车的恐惧症,但不是今天。
「还有一点。」他嘟嚷的老实招了。
「不冷战了?」花欣将娇腻的笑脸更偎近他温暖的背,问得心惊胆跳。
「看你的表现。」他很跩地说。
「喂,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花欣大发娇嗔,轻捶了下他腹部。「我是女孩子耶。」
「少来,女孩子又怎样!」阿野不吃这套。「你们女人最莫名其妙,动不动就高喊男女平权,一遇到无力面对的事又要男孩子退让,简直不可理喻。你们的男女平权还不是建立在自私的条件下,天底下永远不会有平权这回事,大家永远会斗得你死我活。不是我爬到你头顶,就是你爬到我头顶。」
「我不想爬到你头顶,也不想和你斗得两败俱伤,只想窝在你怀中一整天,这样可以吗?亲爱的。」花欣以柔克刚,爱娇地磨著他温暖的背肌,像只游汤多年的流浪猫误打误撞觅著一生的窝,脸颊流连忘返地隔著安全帽徐徐磨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