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玩啦!”被污水溅得无处可逃,急着完成使命的小女生哇哇大叫,转身推坏蛋一下。“你走开,走开啦!哎呀,不要拉我的头发啦!”
“臭老头说的很对,你的头发像狗啃的,好丑哦。”展力齐稳如泰山,单手叉腰,逗弄与他膝盖一般高的小女生。“哪个女生不爱漂亮,头发长长才美得起来嘛,你哦,偏要让你变态老哥牵着鼻子走。你们这算什么,兄妹情深头呀?”
“不要拉啦!会痛耶,讨厌讨厌!”肩头被顶到无处可逃,夏秀一气,反身追打可恶的大坏蛋。
“喵呜,喵呜……”展力齐玩出童心,突然喵喵怪叫。“喵--喵。”
唔?夏秀果然被诱出好奇心,发怒的粉拳绣腿停下。她仰高小脸,圆眸愕然大瞠,摸样可人地看着像大树一样高一样壮的巨兽。
“你笨蛋哥哥是病猫,你是小喵咪,喵喵。”他乐不可支地挤眉弄眼。
“是猫咪,不是喵咪!”夏秀皱缩小眉小眼,一心护短,高声对不可原谅的大人驳斥:“哥哥每科都考一百分!哥哥很聪明,他不是笨蛋!”
“妹,别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妈妈在找了,快点去采。”
什么叫不必要的人?!“别信你哥的话,找不到啦,你笨蛋哥哥骗你的啦!玫瑰?哼,这地方连圆仔花的鬼影子都看不到,还‘野’玫瑰咧!”展力齐尾随小芳邻踏进田埂。“要哪门子白痴啊?小不点,你要相信力齐哥哥,我在你这个年纪就住在这个鬼地方,从没见过哪里有--”
“找到了!”
啥?
“笨蛋。”
啥?!姓管的刚才念啥?!
“哥哥!快来看,我找到野玫瑰了,好多!”夏秀喜不自胜地蹲在玫瑰花丛前,迭声惊呼:“这里有好多好多的玫瑰花,有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好漂亮哦!哥哥,你想要什么颜色?”心痒难耐的眸光熠熠闪烁,目标锁定近旁一朵可怜落单的红玫瑰。“红色的玫瑰花,好不好呢?”
“都可以,小心刺哦。”
他在鸟地方住了快一辈子,对地理环境的熟悉度居然输给搬来不到五年的瘟猫变态王子?!展力齐难看的粗脸青一阵、紫一阵,没好气地伸出一指,将正要下手摧花的小家伙钩回柏油路。
“我自己……”
“你什么?去那边给我立正站好,不准过来!”展力齐表情凶巴巴地斜瞪回去,将不听话的小家伙从泥地这回柏油路。“很好,这才是乖宝贝的表现,这样力齐哥哥会疼你人心一辈子。玫瑰刺很多,你不会采,力齐哥哥比你混蛋哥哥好一千万倍!我采给你,现在告诉力齐哥哥你要哪一朵,是不是红的这朵--啊!嗅!”
笨蛋。
夏秀被忽然弹跳起来又咒又骂的人吓一跳,惊惧地连退数步。
“哥哥快来!尼安德塔叔叔被花刺到手了,你快点来!快点!”她回头求助。
“谁是尼安德什么鬼东西啊!别叫我叔叔增加我的心理负担行不行?”噢,他妈的,小小一根刺这么痛对吗?
“他跟你闹着玩的,别怕。妹才十岁,你都不会被花刺伤,一个老你十二岁的成熟大学生,不可能愚蠢得应付不了花刺,他不是三岁小孩,”管冬彦合起课本。“不信的话,你不妨问那位先生,问他有没有被花刺扎到手?”
夏秀依言回过头。“尼安德塔叔叔,你有没有--”
“当然没有!开玩笑,我展力齐耶!‘青岚大学’的学生会长耶!老子他妈的好得不能再好!”展力齐挺起傲人胸膛,打落牙齿和血吞。“你不要学你病猫哥哥,拐着弯骂人人猿!也不准叫我叔--叔!差一个辈份感觉就差--很--多!再半路乱叫叔叔我就……我就,我就不给你糖吃哦!”
“妹,我们回家。”管冬彦决定跟笨蛋保持距离。
“那玫瑰花怎么办?”夏秀大眼直勾勾地觊觎娇妍欲滴的红玫瑰。
“成熟的大人不会说话不算话。玫瑰花让那位叔叔采就好,我们回家吃饭,他采好后会送过来。”管冬彦踱回石桌将书本一一叠起,收妥,温和笑哼:“不信,你问那位先生。”
“不用问了,你快回去吃饭!”展力齐双瞳喷火,不必小芳邻开口问,迳行恨声回答、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走着瞧!只会阴损的病猫!为人阴毒的瘟神!总有一天一定让他找不到宿主,无血可吸而烂死!
横眉竖目的恶脸望向小芳邻时,霎时崩解,展力齐以惊人的和气眉开眼笑,拿指头爱娇地戳了下小芳邻。“花交给力齐哥哥就好,不用感谢我。你回去吃饭,饭要多吃点,胸部才会长肉肉,以后你要以身相许,力齐哥哥绝不会找借口推辞。”
管冬彦脸色阴沉,懒得听他废话。“不必感谢好色糟老头,妹,过来。”
“姓管的,你闭嘴哦!需要你的高见我会准你开口,看你要死不活的死德性就不爽,滚离我视线远一点,哪边凉快你哪边窝去!”脾气一来挡都挡不住,展力齐低头看见玫瑰花更火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抓--
啊!椎心刺骨的剧痛从掌心轰上来,痛得展力齐头昏眼花,身子蜷缩在地。
“妹,别看了,他没事,那是尼安德塔人摘完玫瑰后特有的祈祷姿势,跟我们上教堂做礼拜一样,我们不要打扰人家。”等频频回望的妹妹接近八角亭,管冬彦才提起书包,漫步下去与她会合。“你不是也要玫瑰吗?别忘了爸爸,还有妈妈,奶奶很疼你,太婆也是。你想想看,有没有遗漏谁?”
十岁的小女孩心无城府,马上让阴险的兄长转移了注意力。
“冰树要一朵!”夏秀高兴地数起来,伸手让以温柔眼神鼓吹她深入去想的哥哥牵着。“二月婆婆一朵,七月婆婆一朵,九月婆婆一朵,十一月婆婆一朵,嗯,圣诞婆婆也一朵。”
她每唱名一位,火到快爆炸的展力齐头就晕一下、五脏六腑就抽一下。
“还有,兰西学姐也要一朵!”
“兰西?”淡白的病容微诧,管冬彦屈指叩了下妹妹。“你一个小四生,怎会认识国中部的校花小姐?”
“上次体育课的时候,她来小学部拿东西,看我们班只剩下我不会游泳,同学一直在笑,就留下来教我游泳了哦!哥哥,兰西学姐很会游泳!”
“两节课都留在那里?”这样就跷课啦?
“对啊,她没有笑我,每天留下来陪我练习,一直到我学会游泳哦!”
“是吗?哥倒不知道校花时间这么多,改天遇见了,哥会谢谢她对你的照顾。”
轰隆!止歇不到一个钟头的春雨,伴随春雷飘落,管冬彦帮妹妹兜妥雨帽,才悠然地撑开伞。
“其他几位婆婆呢?你不送她们吗?她们会哭哦。”他以温煦的笑颜鼓励妹妹放胆去想,不必心存顾忌。
死家伙,打雷了还玩啊?好啦,要玩就认认真真陪瘟猫王子玩玩,他展力齐一向乐于接受各种形武的正面冲突与挑战,有本事尽管使出来,他舍命陪病猫。
姓管的最好能像臭老头在四五年前一样,以硬拳撂倒他,揍得他淅沥哗啦妈认不出,这样一来,他对他没事病恹恹的样子或许会睁只眼、闭只眼。不过那是下辈子的事,就凭管冬彦的病骨,这辈子别说揍倒他,光是近他身,姓管的可能都会追到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