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堂以前曾经高兴过吗?」抚著他看不出喜忽的俊脸,她心疼道。
「曾经。」
「何时?为何我没瞧见过?」宫莞诧异。
「你开心的时候。」
存他的注视下,莞儿赧然垂睫,白净的小脸悄悄朴红了。
「爱我吗?」她模糊娇喃。想再听他说。
「不止一点。」他也不自在的撇开眼。她是他生命的全部。
「我好喜欢像这样偎在沃堂怀里,与沃堂说话……」原是想转个话题让他自在些,不料脱口而出後,宫莞才发现自己说得太暧昧,忙又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平常时候那种相依相偎,呃,也不是说这种时候不喜欢……嗯,不是、不是那样,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体验过这种时候,呃呃……」不说明还好,越说好像越暧昧了。她涨红了脸,可怜兮兮地呜咽道:「沃堂,你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冉沃堂低低一笑,密密地吻住她发慌的唇。「我明白。」如同他喜欢她的依偎一样,没有碰碰她,总觉得不踏实,少了什么。不知不觉中,他已依赖她甚深。
沃堂刚刚真的笑出声了。宫莞错愕的唇微张,正好让翻至她身上的冉沃堂,动情地吸吮、辗吻,人侵她灵肉。
於是芙蓉帐内,轻喘又起。
第十章
宫色祺不敢相信地看著晨光中,依偎走出小屋的男女。
才几个月不见,莞儿的眉眼闲多了抹诱人的媚色,稚气已去,瞅看冉沃堂的眼,完全是愚蠢女人与心爱男人交媾後,所会流露的浓浓依恋。
显而易见,她已将清白之身许给冉沃堂。她竟敢这么贱!
「哟,小两口挺浓情蜜意的。」宫色祺自树後跨出,抛玩著鬼工球。
一步出门槛便察觉到宫色祺阴厉的杀气,冉沃堂无意闪避,亦不想让宁静的小村庄沾上半点血气。
「我要跟著你。」宫莞在冉沃堂开口前,死死挽著他,不许他有留下她,独自面对的意图。「不许拒绝我,我一定要跟著你。」她将脸埋在他臂膀,瞧也不瞧兄长。
他们的幸福短暂如梦。上天对他们极其不公。爹,您疼女儿吗?若是,请您在天之灵定要保佑女儿、保佑忠心护主的沃堂呀!
冉沃堂深知她心情,将倔著脸的她移人怀中。
「那就跟著。」终於明燎娘无法独自支撑的心情。太爱一个人,孤独活著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他不愿意小姐受,也不想独活,要走就一起走。
宫色祺扭曲著脸,拍手叫好。「好,非常好!我会成全你们,让你们生死相随。」
「换个地方谈,五小姐也请。」冉沃堂冷峻的扫了眼对面药铺後的人影,领头往荒山走去。
宫色祺嬉笑的眼在看到失踪多天的五妹时,阴狠眯起。
「你跟踪我?」事情有轻重缓急,先解决掉这对狗男女,再来算色裳的。
宫色裳移身出来,曾经艳丽得夺人鼻息的容颜,憔悴似鬼魅,吓了频频回头张望的宫莞一跳。
色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瘦得只剩骨头了?
「你可以杀冉沃堂,难不成就不许我杀宫莞?」宫色裳凄凉地笑著。
他们真这么恨她吗?久未有过的悲伤又涌上心头,宫莞感觉到腰上的大手一紧。
「我没事。」她抬眼对冉沃堂一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没事的。」只是有些怨、有些恼。投生为宫家人,竟没放弃的自由,她不禁恨起老天的作弄。
「好了,这里够偏僻了。」宫色祺将鬼工球塞人腰间。「冉沃堂,你是宫家下人,竟敢诱拐宫家小姐私逃,罪无可赦。本爷开通得很,你可有遗言要交代?」
「我有。」宫莞沉静地开口。「沃堂早在五年前就不是宫家的奴才了,爹在死前放他自由,你也知道这件事,却还是拿我威胁沃堂,要他杀了同样满身罪孽的二娘和大哥。宫色祺,你拿什么脸口口声声说沃堂是宫家下人,有什么资格说他罪无可赦呢?」
宫色祺和宫色裳皆白了脸,唯有冉沃堂镇定如昔。
「这就是那天展叔附在我耳畔说的话。」宫莞温柔地看向他。若不是因为爱她,沃堂也不会在拥有自由之身後,又回来守在她身畔。以他的能力,大可以闯出一片不下於宫色祺的家业,不必留存宫家备受屈辱。
宫色祺被她一顿抢白,羞辱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了。
「我宫色祺要杀人不必理由,我就要冉沃堂死,你陪葬!」宫色祺不讲理的疾掠了过去。
冉沃堂纵身跃起,将两人的打斗局限於空中,以免误伤宫莞。
「色裳,快阻止他们,别让他们打了!」莞儿嘴巴虽硬,到底天生软心肠,无法漠视任何一方受伤,不管她有多么憎恨宫色祺,为宫家而亡的人已经够多,不能再增加了。「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色裳,你快阻止他们呀!」她脸色苍白地拉著宫色裳。
阻止?呵呵,多可笑。
「色裳,你想想法子阻止他们好不好?」宫莞心急地哀求。她没有武功,无法帮忙,反而会使沃堂分心呀。「色裳,我求你好不好?他们再这样打下去会两败俱伤。」
宫色祺看出冉沃堂的用心,疾扑向宫莞,冉沃堂抢在他之前落地,格开他数掌。
「要我出手帮一个低贱的下人,万万办不到!」一朝为下人,终生是下人命。宫色裳脸色难看至极,阴冷的注视前方。看到宫色祺被冉沃堂连击三掌,退了数步,她美丽的眉微微一皱。
「好,我帮你。」宫色裳阴柔地笑看无助的宫莞。「你去死吧!宫莞,你早就该死了!」
趁宫色祺挥掌向冉沃堂一瞬间,宫色裳运劲,连发四掌将错愕的宫莞打入两人之间。冉沃堂脸色刷白,击向宫色祺的掌风一拐,及时扣住宫莞的纤腰,往旁边一带以躲避她背的掌风。不料宫色祺掌风太厉,宫莞闪避不及,後背仍是中了一掌,整个人瘫入冉沃堂怀中。
「小姐!」冉沃堂不敢浪费时间,先提气灌注真气入她体内。
「色裳,你该死!」宫色祺旋身向宫色裳,震怒地出掌向她。「谁要你多事、谁许你多事啊!该死的你!」
宫色裳摊倒地上,全身是血,虚弱地冷笑。「你……你不是要取冉沃堂的……狗命,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还不快…动手。」这些年来,她的眼中只有残暴的他,心情完全被他的喜怒所摆布。
死心踏地,不知如何放弃……这就是冉沃堂对宫莞的心情吗?所以他肯舍弃自由身,无怨无悔守在宫莞身畔五年。
为何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连死都是心甘情愿追随著,她却爱得如此辛苦?
「多事!你去死吧!」宫色祺狠踹她一脚,狂怒地不停挥掌,手却在贴近她天灵盖时顿住。
色裳一心寻死,他偏不让她如愿,偏要让她活著,日後好折磨她至死。宫色祺怒咒-声,收手走向冉沃堂。
宫色裳闭眼良久,等待的致命之掌始终没落下。空寂的心剧烈抽疼著,她听见脚步声离去,泪水沿著浴血的脸颊滑下。
他竟没杀她吗?为什么不杀她,多希望能死在他手中,这样她便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了。她有多嫉妒莞儿能光明正大爱冉沃堂……她嫉妒……又羡慕……
生或死,无论如何她要得到一样,是他成就了她。宫色裳昏沉地从襟前摸出一把青玉短刀,淌血的艳眸微微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