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绅士地替学妹开门,才绕过车头上车,正巧对上黎若玫惊讶的表情,他脸上闪过一丝难懂的神情,而后生进车里开走了。
“若若?”何幼菱忧心地看着她,都是她随便乱瞄惹的祸。
黎若玫只觉得整个脑袋轰轰作响。
刚刚那是什么?她看错了吧?她张着嘴微微颤动,却发不出声,直到何幼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才猛然回神。
“呃……我没事。”黎若玫脸色苍白虚弱地答道。
天!胸口那股快抽筋的疼痛感让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瞧着好友满怀关切的目光,和紧握着她的手,热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 ※ ※
“要分手吗?”韩宗论生在她的客厅里,开门见山地问道。
“分手?”黎若玫正在泡茶,猛然一回头打翻了杯子,被热茶烫到手,叫了一声。“啊!”
打从昨天瞧见那一幕后,她的心就起伏不定,深怕预期中的分手就要来到,她还不断地做心理建设,要自己当作没那回事,一定要如平常般自然,别露出异样,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出来,她整个人都慌了,连忙拿起抹布沿着桌面一直擦到地板。
天!怎么办?
“有没有烫到?”听见她的尖叫声,他立刻冲过来,跪在她的身前仔细地检查她的双手。
垂着头,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掉落,却怎么也不想让他看见,只能将头垂得更低更低。
“很痛是不是?”一手顶高她的脸蛋,瞧见她泪眼汪汪,无言地扶她站起来,用冷水冲刷她有些红的右手。
瞧见她的眼泪,他竟心疼得要死,是他的错,明知她绝对舍不得跟他分手,为什么要提?
“我不要分手。”她好小声好小声地求道,视线就这么定在被他握在水龙头下冲水的手,心里五味杂陈,但她就是不想分手。
“别再提这事了,我只是怕你看见昨天的事会无法忍受。”
一整天他都很不安,愧疚感袭击着他的心。
握着她的手回到客厅里,从柜子里拿了罐消炎药膏,细心地敷在她微红的手背上。
“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看到又是一回事,说实在的,打击真的很大,但我喜欢你,实在不想因此就分手。”正因为放不下,她选择只看跟他在一起的部分,但她的心在痛!
被她眼里流露的不舍刺痛了心口,他突然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轻轻吻着她的秀发,细吻一路来到她的额边、眼帘、鼻尖,最后贴上她的红唇,原本安抚的情绪变了,他的吻多了宠爱,多了柔情,而且愈来愈深入。
不要分手,是每个女生在他提出分手时都会说的一句话,他从没理会过任何一任女友的哀求,可他的心就是被她这一句话牵动了……
他不想再看见她掉泪伤心的模样,他是怎么了?
就是这个!每每在她快绝望时,他总会送上让她无法自拔的柔情蜜意,让她心甘情愿地沦陷,为了这短暂的甜蜜而伤痕累累。
两人在热吻时滚到了地板上,韩宗谕在接触到冷冷的地面时清醒了过来,默默移开已滑进她衣衫里的两手,只安分地抱着她,仰望着趴在他身上的俏佳人。
他想通了,正因为她对他而言比较特别,他当然不能忍受她伤心的模样了!他只要好好的宠爱她就对了。翻腾了一整天的心情很快地平复下来。
半拍回神的她瞧见他一脸柔和的笑意,俏脸当场泛红。
“要跟我上床吗?”他坏心地问道。
“上上上……床?”她张大了嘴慢慢地坐了起来,觉得这样看他有点奇怪,慢慢地低头一看,才觉自己竟然坐在他的腿上。
“啊?对对……不起!”她又发出惨叫,手忙脚乱地爬下来,远远地坐在一边,双手捂着又红又热的脸蛋,却怎么也不敢看他。
他说上床?天呀!这么私密的事,他居然一脸自在的说出口?
她怎么办?要回答什么?要?她可不敢;不要?他会不会生气不要她了?她急得快昏厥过去,脸上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尴尬。
韩宗谕看傻了,只是上床两个字居然也能把她吓成这样?
这女人绝对可以列入稀有动物保谨协会看管。嘴角上扬的弧度渐渐扩大,终于拨出爆笑声,许久才坐了起来,看着她仍不时笑着。
“你该不会是那种上了床就认老公的八股女人吧?”他取笑着她,招手要她回来。
“不是啦!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出来这两个字而已,再说你也不是那种别人要认你就乖乖被认的人,这招不管用啦!”她噘着嘴乖乖地爬了回来,立刻就被他揽回怀里抱着。
“这倒是,不过我倒是不想跟你上床。”他笑着亲亲她的脸颊,没想到她真的很了解他呢!
“为什么?”他的发言吓了她一大跳,难道她这么没魅力吗?
“我喜欢你,比对其他人都喜欢,我有种感觉如果跟你上床,也许会失去你,而我实在不想太快跟你分手。”
很奇特的,他突然觉得在他的心已自动为她安上特别席。
“真是奇怪的论点。”她故作轻松地笑道,可她的心在滴血。他这段话听在她的耳里根本就是在告诉她,他从没想过长远的未来,更别提承诺,他们终究会分手的。
“会吗?不过,你没因为这样就跟我闹分手让我很开心。”他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
她皱皱鼻尖丑丑的模样逗乐了他,引来他一阵愉悦的笑声。
她叹口气靠回他的肩上。她这是在饮鸩止渴啊!最后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偏她就是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可悲的是,若不在他的眼前强装出原来开朗无忧的模样,她也许早就被他三振出局了。
绝不让人干涉,自由自在是他的绝对禁区,因为了解,她才懂得不去碰触,可她心中的苦又该如何宣泄呢?
他起身去把泡好的茶拿过来,自己喝了一口也喂她喝一口,又顺着她的秀发,玩着她的指尖。
真奇怪,就这么跟她腻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地消磨时光都让他觉得很开心。
粗心的他不曾细究她的强颜欢笑和初相识时有何不同,自私地只满足于自身的舒畅感受。
他伸手弹弹她的耳垂,而她则反手扯了他的头发一下,他又弹耳,她又回手,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没多久又跌回地上纠缠在一起。
“好痒!”他对着她的耳畔呵气,害她全身窜起一阵战栗。
她躲开了些,反呵回去,你来我往,两个人缠在一起玩角力,闹得很开心。
“快毕业了,你的梦想是什么?”终于,他反身压住她,免得她一直搔他痒。
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家好像在南部,毕业后她会回去吗?现在他还不想跟她分开,若可以,他想找个借口留下她。
“木匠!”她想也没想地就回答,可她的手仍在找空隙偷袭他。
“为什么?”他讶异地看着她,他知道她的手巧,没想过她会想以此为业,那她读外文系干什么?
“小时候的梦想吧!一想到一屋子的家具全是自己亲手做的,或是走进某人的家里,很得意地告诉别人眼前看得到的都是我的杰作,你不觉得很威风吗?你呢?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她玩得很起劲,一手俐落地探向他的胳肢窝作乱。
故意用玩闹掩饰、心头浓得化不开的惆怅,不这么做,她也许会哭出来。
其实她心里最大的梦想是当他的新娘,并且全部地拥有他,只是她知道,这已经是个无法实现的痴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