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可放心,就算黑飒从我身上夺走解药,只要我对花水漾再下个情蛊,她照样得死。情蛊来自藏苗,症状和炭疽热相同,两种毒一交合,一阴一阳,除非有恶魔的眼泪、一句我爱你和阴阳交合,这几种解药前後调合,否则必死无疑。」
「真有你的。」不愧是阴险毒辣的老家伙,竟细心的为这计画设计得如此天衣无缝。
花水漾铁定是没救了,就算有了炭疽热的解药,这世上哪来恶魔的眼泪。
李明德敲下清除键,眸光一阵冷寒,只要季悠同意他这个计画,那麽这黑道夫人就会像个傀儡任他使唤,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将利用这个把柄坐拥黑鹰盟,除去黑氏一家子。
「那你就依计画行事,有我罩你。」季悠邪邪的笑了笑,和他交换了个眼神。若不是花水漾留不得,还真想把她扔进「黑窑」里去任人宰割!
李明德暗自替黑睦天叹道,这女人宛如蛇蝎般阴、狠、毒、辣。
「夫人是个说话有份量的人,这场交易允诺的『酬劳』可别忘了兑现。」李明德脸上挂著阴冷的笑容,殊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一回他是再无翻身之地了,因为他的身上已被装了追踪器,除了被掌握行踪外,他与季悠交谈的每一句话全被录进高科技仪器里,他却浑然不觉。
☆ ☆ ☆
一如往常的繁华台北市,车声、人声喧哗热闹,花水漾一个人在街道上闲逛,她觉得自己像具孤独的灵魂,两个钟头过去,她在对面马路,看著玻璃橱窗内的白纱礼服,平静的神色不再有新嫁娘的喜悦,季悠的话像冷风再度刮进她的耳里。
水漾,你虽是在国外长大,不过你也大开放、太随便了,原来你是这样放浪的女孩,一个贪恋爱欲、受诱惑移情别恋的卑贱女子怎麽配得上我们阿冀!阿冀可是黑鹰盟的第二代继承人,他的身份特殊,想当他的妻子就一定得是个原装货,这是原则,哎哟,这可怎麽办才好,咱们黑家丢不起这麽大的脸哪……
她怀疑她不是处女!
季悠的话宛如青天霹雳般震骇著她,狠狠地摧毁她的自尊,以至於她跌跌撞撞,站都站不稳地逃出黑鹰盟!
她自知再也躲不过自己对自己的谴责,还有奚落她不检点的嘲讽。
这样的婚姻绝非她当初所预期的,她会有幸福吗?
她的心情在不断起伏与冲击中无法平静。
她意料不到爱一个人同时要拥有痛苦的折磨,她也因此体会到了阿冀的痛苦。明白她的残酷灼疼他的心,枉费阿冀对她的款款深情,她怎会爱上黑飒这种不知耻的狂徒?
花水漾凄楚的眨落眼中的泪珠,心底漾出更多的苦楚,她要将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说给谁听呢?
她颤抖不已地走进电话亭拿起电话筒,按下一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後
「哈罗,我是勃兹。」
「勃兹,是我。」听到勃兹充满活力的声音,花水漾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放松下来,嘴角甜甜的笑著。
「漾漾!你这个新嫁娘在忙什麽,居然现在才打电话给我!」
「我--」她忽然顿了下,视线循著一辆从她面前急速过去的宾士轿车,车窗内那对眼睛好阴沉,好像是--黑伯母。
「漾漾,你不快乐是不是?黑冀欺负你了?」勃兹敏锐的听出她的声音隐含著浓浓的愁闷,黑冀那臭小子若敢欺负漾漾,她势必要剥他一层皮。
「阿冀没有欺负我,勃兹……怎麽办?我辜负了他的深情,爱上别人……」她收回眼神,幽幽地道。
乍听此言,勃兹怔住。
「黑伯母说我不适合当黑家的媳妇,可是婚事又不能取消,她已表明态度,要阿冀娶我,然後再离婚。我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怨不了谁。」花水漾颤著唇,鼻头已红,绷紧的声音十分压抑。
「离婚!」电话那头传来拍桌声以及愤慨的暴吼声。「阿冀那个黑心肝的母亲欺负人呀,婚礼都还没有举行,就威胁你离婚,那这个婚还结个屁!」
「我将那唾手可得的幸福给毁了,怪不得任何人,她说得有理,我匹配不上阿冀。」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人独当,只是面对这场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她竟无力站出来捍卫自己的幸福。
勃兹手指梳理著俏丽的短发,不禁蹙眉,「漾漾,那个人是谁?」
「阿冀同父异母的弟弟。」露脸的阳光透过电话亭映照著花水漾荏弱的身躯,她失神的目光缥缈而不真实。「我爱上他了……」
她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喃喃自语的陈述她的感情。
「他真像个恶魔!」勃兹错愕不已。「不过,换做是我,想必也会爱上他。」
花水漾的声音不禁哽咽。
「漾漾,你既然明了这门婚事对你来说已无幸福可言,为什麽还……」
「我只有一项选择,当阿冀的新娘。」花水漾凝睇订婚戒指,打断她的话。
「你不会还以为季悠希罕这门婚事吧?」她情绪激动的道。
「可惜我必须希罕,因为我很庆幸阿冀深爱著我,我狠不下心来伤他。」
「漾漾,不如让一切顺其自然,别想太多,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对了。」
「先别告诉爷爷,爷爷会允诺这门婚事,就因为我的幸福,我不想让他为我的事担心。」
「嗯!」
「我会再跟你联络。」花水漾挂断了电话。
☆ ☆ ☆
「小姐,这是你点的桔子苏打和香酥厚片。」服务生一一将花水漾所点的食物放在桌上,并和黑暗里的一双眼睛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股邪恶切入了空气中。
「谢谢。」花水漾端起桌上的杯子,浅饮一口,冷空气中忽然传来很诡异的感觉,她的视线循著服务生的背影望过去,眼神四下一扫。
香气四溢的咖啡馆,大概是受到景气不好的影响,客人不到两桌,而那两桌的客人也买单离开了,偌大的咖啡馆只剩下她一人,寂静的馆内弥漫著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她回过头看著桌面的饮料,桔子苏打不断冒泡,冲击著旋浮在杯中的冰块,此刻她正需要一杯冰凉的饮料透心凉。喝完了後,她感到头开始有点昏眩,心口则隐隐约约刺痛著。
她把香酥厚片拿在手上,咬了一口,突然觉得脑袋变为剧烈的疼痛,心口则是闷闷的无法呼吸,甩甩脑袋,她站起身来,走向柜台付钱,推开厚重的大门走了出去。
扶著墙,她原以为透透气自己会好些,但,她的眸子居然不寻常的模糊起来,蓦然间,她发现车道上有千百个影子在晃动,她想定眼细瞧,但剧痛袭上她的脑袋,伴随著强烈的晕眩,身子也似疲倦不堪;轻飘飘的恍若不真实。
怎麽回事?花水漾心中升起一股恐惧。
红砖人行道上,散落一地的黄叶受到晚霞的照射散发出光辉,她强撑著左右摇晃的身子往前走,突然眼前一黑,身子随即向後倾倒。
冷不防地,一辆黑色车子急速来到她身旁,然後车门被打开,一个人迅速将她拖上车。
整件事的发生不超过三十秒。
而在另一隅,一个坐在跑车里的男人,散发出狂烈令人惊悚的气息,一对墨黑瞳眸莹亮,闪动邪魅的光辉,随即在那辆黑色车子的车影之後,疾驰而去。
第八章
夜色降临,隐密山林里有个废弃的别墅,由於位处山腰间,加上罕有人烟,所以屋子显得破旧有点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