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的双眉,不懂他那深居简出的二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俱乐部,而且还挑这个时间。
“他发什么神经?”秦仲文满怀忧心的看着正在戴手套约二弟。他看起来不太对劲,表
情比往常阴郁、危险了。
“干嘛这么紧张?”刘宇刚不解。“你二弟打打拳也不犯法,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会
员。”只不过这个会员不常看见就是。但他的大名可从没被遗忘过,因为他是整个俱乐
部的希望--唯一能打败绣文的希望。说起来是有些缺德啦,不过每个人都希望好好欣
赏一出兄弟闹墙的戏码,特别是以团结著名秦氏兄弟的演出。
“你不懂。”秦仲文的眼底净是担心。“穆文不太对劲。”充满了肃杀之气。
“哦?”他倒看不出来他哪儿不对劲。不过伊森是人家的大哥,自然有他的道理。
铃声响起,预告着第一回合即将开打。此时围在擂台边的俱乐部会员叫得更狂了,
他们作梦也没想到,久违了的戏码会重新上演。上回他们打得难分难解,最后还是由秦
啸文小胜一拳,抱走了年度总冠军的奖杯。秦穆文捞了个第二名,排行老大的秦仲文则
是殿后,得到季军奖杯。第四名不用说,就是立志要打倒秦氏兄弟的刘宇刚。只不过他
这个愿望从没实现过,而且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实现。
他们是拳击台上的王,谁也打不倒--除了他们自己。
就算秦啸文十分惊讶二哥的突然出现,他也没机会表现出来。因为秦穆文充满杀意
的右直拳毫无预警的朝他的脸部重扣而来,逼得他不得不弯腰闪避,以逃过这记可能会
打掉他一颗门牙的重拳。
搞什么?竟连走步的时间都不给!
幸运躲掉一词重拳的秦啸文这回不敢再掉以轻心,因为他二哥那副表情摆明了非打
得他满地找牙不可,迫使他只好绕着圈子不断地走步,尽量让对方找不出防守的空隙。
他究竟是哪儿得罪二哥了?秦啸文纳闷着。欠他钱?没有啊。身为秦家的一分子,
别的没有,最不缺的便是钱。抢他女朋友?这更离谱了。视女人为蚊虫的二哥哪来的女
人可供他抢夺?更何况他也不兴那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到年终绝不出现约二
哥会突然出现在俱乐部的练习赛,还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
但他没空细想,因为紧跟着的一词左勾拳迫使他直觉的出拳挡掉,向后退步,再次
兜步绕圈。
“你二弟是怎么回事?这只不过是练习赛,他那副样子却比年终决战还认真。”
刘宇刚有些诧异的看向擂台上对峙的兄弟,一蓝一红的手套正你一拳、我一拳的谁
也不让谁,看得出原本节节退让的秦啸文也火了,卯起来跟他二哥拚个你死我活,乐坏
了场边看戏的会员。
“赛门,干掉他!”一大票乐于看见秦绣文吃泻的会员齐声为秦穆文加油,大喊他
的英文名字。
秦穆文扬起红色手套致意,现场登时一片喧腾。
“杰瑞斯,让他输!”秦绣文的支持者也不少,全下海充当起拉拉队,一个劲儿的
喊着他的英文名字,要他给秦穆文好看。
受到鼓舞的秦啸文也不客气的扬扬蓝色拳击套,表示他听见了。现场气氛顿时沸腾
到顶点。
“你那两个弟弟疯了。”刘宇刚摇头苦笑,拿起啤酒一仰而尽。
“是疯了。”秦仲文也跟着灌下啤酒,若有所思的盯着拳击台。
“啸文的脾气本来就差,易受挑衅这点大伙有目共睹。但你二弟?”刘宇刚有点不
敢置信的摇摇头,满脸疑惑。“我记得他一向老成持重、沉默寡言,有时我还以为他有
自闭症呢。怎么他今天看起来一副比啸文环火爆的样子?”
说起来,秦穆文算得上是秦氏新生代中最沉稳的中流祇柱,也是秦氏企业的安定力
量。
“死火山不见得就会永远沉寂。”秦仲文语带玄机的笑笑。“若遇到足以引爆它的
力量,它照样会喷出岩浆,熔化地表。”那力量便是爱意、激情、嫉妒。
“我懂了。”刘宇刚恍然大悟。结了婚的伊森果然柔和许多,要是在以前,他连吭
都不会吭一声,甚至还会跟着大伙儿起阅。
爱情的神奇在他身上全都看得见,莫怪乎织敏想尽办法非让他落人情网不可,活生
生的题材嘛。听说她那本影射伊森和綄芷恋爱故事的小说卖得不错,改天他一定要买一
本回来瞧瞧。
“我猜,穆文就是那座死火山?”刘宇刚看向站在擂台上蓄势待发的高大人影。
他俊秀的脸上写满了难懂的讯息,犹如一座濒临爆发边缘的火山。只不过这座火山
的威力没人知道,因为还没爆发过。
秦仲文挑眉,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不打算阻止?”刘宇刚有些惊讶于他的冷漠,伊森的行事永远教人摸不清。
“不打算。”秦仲文懒懒的回答。“我没兴趣当炮灰。穆文发起狠来可比我要凶上十倍,
我不想当绣文的陪葬品。”依穆文凶狠的气势看来,啸文输走了。
“你就这么确定啸文一定会输?”依他看,穆文才可能是战败的那一方。
“要不要赌?”秦仲文发出挑战书,挑战他的智能。“我打赌穆文一定会赢,跌破
所有人的眼镜。”
“赌了。”刘宇刚接受了赌约,他就不信穆文有这么强,能够打倒号称台湾拳坛新
希望的绣文。要不是秦氏的家世太显赫,他早该改行去为国争光了。
“好极了。”两个男人一个击掌,赌局成立。“你等着派人去亚马逊河捞食人鱼给
我打牙祭吧。我可以告诉你,你输走了。”秦仲文跷起二郎腿,凉凉的放话。
“别太肯定。”刘宇刚也跟着跷起二郎腿,优闲的响应。“等你输了以后,再烦恼
该上哪儿去找食人花供我观赏也不迟。”
“走着瞧。”秦仲文哼道。
他十分清楚他二弟的烦躁所为何来,又是为谁。就在不久前,他才将同样焦虑的綄
邻编入旗下,收她在秦氏办公大楼跑腿打杂,以安抚他焦躁的情绪,同时也为穆文争取
下一个进攻的空间。
真累啊。他从没想到要当一名称职的红娘竟是这么的难。莫怪乎以前家族成员曾一
个接一个出现,就怕敲不醒他这类顽固的脑袋。
不过他虽任性、顽固,至少他知道去掌握他想要的东西。方式或许不甚正确,最低
限度也不会表错情。
糟就糟在穆文不但表错情,而且还选错时机。对綄邻来说,其实他就跟陌生人没两
样。空有吸引力却从未互相了解,真可谓是《傲慢与偏见》的现代混音版。只是多加入
了情欲、暴躁和嫉妒罢了。
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啦!秦仲文幽默地想。不过他三弟必须倒霉点成为穆文炮轰的对
象就是了。谁要他没事安慰人家的心肝宝贝,还一路搂着人回家。
“shit!这是什么情形?!”原本跷着二郎腿的刘宇刚这下不跷了,站得比天还高。
“你二弟今天是吃了兴奋剂还是催力丸?打得跟头牛似的!”他长眼睛以来还是第
一次亲眼目睹有人打拳跟打罪犯一样。猛烈的出拳,打得台湾拳坛新希望变成拳坛新生
儿,无力招架。
“别怀疑。”秦仲文悠哉的起身,淡淡地看着秦啸文的狼狙相。
“这就是秦家人表现兄弟爱的方式。”从小到大,他们一有什么麻烦全赖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