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阴斯,冲动的男孩。”哈克蓄满大胡子的老脸上写满意外,似乎对于维阴斯的突然造访充满不解。“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到这儿来,你知道霍金到处放风声要捉你吗?”
“我好怕哦,你是不是想建议我应该躲起来?”维阴斯挤出嘲讽的笑容,伸脚拐了张椅子坐下。
“我不会。”哈克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也跟着坐下。维阴斯一直是他最喜爱的客户,至今依然没变。“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惹上霍金。”众所皆知那人的复仇性格强烈,难缠得很。
“他先惹我的。”维阴斯冷冷的回答。“难道要我夹着尾巴求饶?这我可做不到!”他唯一后悔的是没当场杀了他。
“呵、呵,你还是一样没变啊。”哈克摇头大笑,彷佛又看见两年前那位愤怒的年轻人。
“跟你一样,狗改不了吃屎。”维阴斯也微笑,这回真切许多。
“说得好。”哈克先是赞许的微笑,而后话锋一转,口气认真。“说实在的,这阵子你真该避避风头,现在不只是霍金,我听说克伦威尔也发出通缉令要捉你。”
“所以我才会来找你。”维阴斯顺势接口。“我打算洗手不干,从良去。”
“洗手不干?”哈克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打这主意。“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不干海盗了?”这未免太浪费。
“你没听错,我正是这个意思。”维阴斯淡然的回答。
“为什么?”想到将失去一位好顾客,就觉得可惜。
“或许是因为厌倦,或许是觉得海盗游戏已经不再有趣,谁知道呢?总之我不想再继续这种海上生涯。”他随便搪塞个理由,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除了比尔之外。
“我明白了。”哈克是个聪明人,深知进退之道。“我猜你来找我是因为手上的货,是不是霍金的东西?”传言那是霍金近半年来的战利品,足以买下半个罗伊尔岛。
“知我者莫若哈克,我确实是因为这事而来。”也只有他才有办法吞下这么一大批货。
闻言哈克思考了半晌,最后才决定接受这笔生意。
“你想买多少?”
“二十万镑。”维阴斯回答。
“二十万镑!”哈克叫了起来。“你干脆去抢好了,国王也不过值四十万镑。”虽然在他个人的观念里认为查理一世根本不值得这个价钱。“十万镑,要不要随你。”他狠狠的杀价。
“十五万镑,这是底线。”维阴斯淡淡的扬起嘴角,不把他的叫嚣当一回事。“我好象忘了告诉你那其中有一顶西班牙王冠的事。”他抬出最富价值的商品,等着哈克上钩。
“西班牙王冠?”哈克果然上钓,心中的算盘拨弄得咯咯作响,眼珠子光灿不已。“好,成交。”他爽快答应,单单那顶王冠就不只十五万镑,难怪霍金会急于找到他。
“海女号呢?”他想起另一项值钱的商品。“海女号你卖不卖?反正你都要洗手不干了,留着它也没有用,不如交给我帮你卖个好价钱。”
“不卖。”维阴斯断然拒绝,天有不测风云,他不想万一哪天需要逃命时找不到工具。“好吧。”哈克遗憾的说。海女号是艘性能优异的船,可惜了。“这是清单,我已经叫人搬到你的仓库,你要不要前去清点一下?”
已经搬去仓库了?这小子!
“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接受这笔交易?”哈克一面摇头一面接下清单,起身和维阴斯一起出门点货。
“那当然。”维阴斯拍拍他的肩,算是告别老友。“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嘛!”他大笑,哈克也跟着大笑,两人有说有笑地朝仓库的方向走去。
门外阳光普照,混乱的声音透过光线隐隐传来。
这里正是罗伊尔港,传说中的邪恶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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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正是罗伊尔港,传说中的邪恶之城。
走在街上的路耕竹东张西望,对于陌生的街景感到十分新奇。这儿的风景跟英国大大不同,典型的地中海式建筑简单而清凉,充分利用罗伊尔岛的所在位置。呈拱型的门檐点缀在每一栋建筑上,系于其上的彩带和门铃随着海风的吹拂飘荡于空中,清脆而响亮,光彩而炫目。
这种宁静的假象迷惑住她的眼睛。原来罗伊尔港不过如此嘛!她还以为是多危险的地方。
她安步当居地走着,不明白这么一个平静的小城为什么会被称之为“邪恶之城”,更不了解维阴斯为什么不许她下船。她或许没咏贤那么倔强,却也绝非那些动不动就昏倒的英国仕女。记忆中这个年代的英国女人最爱那一套,若不昏倒反而是一种羞愧,因此随身携带嗅盐,以防不时之需。
浑然不察危险的路耕竹还以为罗伊尔港只是个普通的港口小镇,认为所有的传言不过是夸大其词。她边走边看继续她的探险,一点也不晓得自己正成为人口贩子的目标,还不要命的踏进一间酒馆,想买杯水喝。
当她一脚踏进酒馆,酒馆里的酒保和客人彷佛电影中的停格个个定住不动,全瞪着一双大眼瞪她。
“小鬼,你要酒吗?”过了一会儿酒保终于开口,人们也再度动了起来,不过目标依然放在她身上。
“不,我只要水。”尽管浑身不自在,她仍装出一副勇敢的模样以配合外表的性别。“请给我一杯水。”
三秒钟的沉默后按着是一阵响彻天际的狂笑声,甚至有人笑到流泪。
这是怎么回事,她说了什么笑话了吗?
“小鬼,你不知道罗伊尔城里没有水只有酒吗?你要找干净的水不如直接找上帝要去,或许上帝会因为你的虔诚祈祷而降下神迹。”这是个被上帝遗忘的地方,上哪儿去找纯净的水?
连水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那抱歉打扰了。”路耕竹连忙道歉,决定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一个粗壮的声音自酒馆内其中一个桌位响起,叫住即将离去的路耕竹。
她一看见他那副壮硕到可媲美拳击选手的体格立刻明白麻烦大了,她应该听维阴斯的话留在船上的。
“你从哪里来的,小鬼?”浊黄的眼睛散发出淫光,一看就知道是个变态的家伙。
她不开口,怕给维阴斯惹麻烦。
“不敢讲话,莫非你是潜逃的水手?”变态的家伙猜测道。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水手全都因这句话站了起来,因为这代表人人有份——如果谁比较幸运先捉住她的话。
“我不是!”她大声否认,十分了解若承认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我们不信。”为首的大变态露出一口黄板牙,证明了这个时代的口腔卫生保健有待加强。“你苦不能说出你的船长的名字,那么依岛上的规定,谁捉到你就有权带走你。”
众人一致点头。
这是什么烂规矩,又不是圣诞节抓火鸡比赛。
“我要是不说呢?”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目标也相准了。
“怕是由不得你!”大变态双手一扑,像是在抓小鸡般伸手就要捉她。
路耕竹毫不犹豫的回赠他一张板凳,顺手抽出他挂在腰际的佩剑,较他个措手不及。
顷刻间口哨声四起,原本等着捉她的大汉全都决定不捉了,个个抱胸看戏。
“臭小子,算你有种。”大变态踢掉横在眼前的障碍,恨恨地看着她手中的剑。
“我不只有种,还很有胆量,你要不要试试看?”她虚张声势,真实已经怕得半死。她的力气恐怕不及人家的一半,玩起来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