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路耕竹闷闷地同通。一想到将失去一位战友,她就高兴不起来。
“你愿不愿意随我下船?”
随他下船?大卫突如其来的建议让她呆愣了半晌,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可以随我回约克郡去,我可以托我妹妹就近照顾或帮你找份工作。”虽然那很难。“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不能再继续待在海女号,你是女人的事实绝对瞒不了多久,我相信比尔也是这么想。”
他朝刚进门的比尔使了个同谋的眼神,这是他们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唯一方法,虽然必须担点风险,但总比眼下的状况强。
“是啊,珍妮。”死忠派的比尔终于也看不下去,虽说维阴斯少爷才是他的主子,但他对珍妮确实差劲,怕是被宠坏了。“我也赞同大卫的意见,你是女人的事实顶多再支撑个几天便会露出马脚,船长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而且他也不想天天端洗澡水。
事实确是如此。维阴斯不是个容易欺瞒的人,否则也不会陷人自身的矛盾中。只是,要她离开暗恋了三年的身影谈何容易?虽然他俩实际上不是同一个人,但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追随他的影子。她也明白这是一种可笑的心态,只是在她心底一直认为上天既然赐给她这个离奇的机缘掉入古代,必定是有意弥补她过去三年的思念。但比尔和大卫的话又极为有理,她该怎么办?
“别再犹豫了,珍妮。”大卫看穿她的心思,明显迷恋的眼神任谁都看得出来。
怕就怕她会失望,维阴斯并不是一个只专注于一位女性的男人。“错过了这一次机会难保有下回,难道你想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吗?我必须提醒你,船长绝不可能原谅你的欺骗行为。而且据我所知他是只花蝴蝶,采蜜的功夫一流。”他再接再厉敲碎她的梦想。
“一点也没错,维阴斯少爷就是这种人,玩过就算。”比尔也跟着帮腔。
玩过就算。
这四个字深深重创她原本还抱持希望的心。是她自己变贪婪了,先是有他的照片就很满足,而后一直找机会接近他,再以任务为由欺骗自己抨然跳动的少女心,现在则是想进一步留在他身边,听他的声音,看他微笑的样子和多变的眼神。她从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迷恋有如此深,深到她几乎愿意放弃自尊,只为了多看他一眼。
然而,她终究没忘记自己的身分。她是路耕竹,一个立场和他对立的现代女刑警。即使时空转换,这一点却不会改变。
“你的心思我很明白。”大卫意有所指,心照不宣的看着她矛盾的眼神。“但梦幻终究是梦幻,现实才是第一考量。”
无情的字眼再次动摇她脆弱的信心,他说得没错,是该让梦醒的时候。
“你说得对,现实才是第一考量。”她沉痛的下定决心,丢给大卫一个勉强的笑容。“我该怎么做才能安全下船而不被船长发现?”
“这我和比尔早就计画好了。”大卫也跟着拉开欣慰的笑容,鼓励性的摸摸她的头,像是一位慈爱的大哥。“我们打算……”
接下来是一段冗长的对话。专注于讨论明日脱逃计画的三粒头颅凑在一起点个不停,一点也未曾发现到伫立于货舱外的高大人影正勾起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和地狱般阴郁的眼神。
※※※
微微的夏风吹拂着海面,像是恋人的双手鞠取爱情的诗篇,倾洒于阳光点点的午后,使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恋爱的气息。
对于禁欲多时的海女号船员来说,亚罗港的妓女们无疑就是他们恋爱的对象。大多数的水手并不介意将他们流血流汗才钻下的血汗钱贡献给摇裙摆扇的妖艳女子和他们下半身的欲望。水手们总是在这些妓女的双腿间用尽他们身上的每一分钱,而后像只满足的猫登船继续他们的下一段旅程,直到找到另一个港口做同样的事为止。如此周而复始,便是海上生活的最佳写照。
在船长舱房内的路耕竹无法像甲板上的兄弟那般轻松写意,也无法冲上甲板和大伙一道欢呼,恭贺船只入港,反而是异常紧张地直冒冷汗,硬着头皮迎向维阴斯难测的眼神。他如此打量她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完全不说话,只是专注的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巡视着她身上的每一道曲线,在他难懂的眼神之下,她几乎失去呼吸。
“请问船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正在整理被褥的路耕竹不自在的发问,打算来个先声夺人。
“不,怎么会呢!”懒懒的微笑掠上迷人的嘴角,挥勾出不下于阳光的灿烂。“你怎么可能做错什度?你说是吗……强尼?”
“当……当然。”该杀的男人,居然就这么轻易将问题丢还给她。“你不必上甲板指挥吗,船长?船就要靠岸了。”她再接再厉想尽办法逃离他的视线,他这么一直盯着她,她要怎么潜逃?
“不一定需要我亲自上阵指挥,比尔是老手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他露出更灿烂的笑容,加速她原本就快跳出胸腔的心跳。
“哦。”她紧张到手心冒汗。老天啊!告诉我该如何才能摆脱他?
“你十三岁了吧,强尼?”沉默了大半晌后他突然冒出一句,差点让她吓去了魂。
“是……”他不是早就知道,干嘛还问。
“这个年纪对一个急于长大的男孩来说正好,我想经过这几天的磨练你一定结实了不少,应该锻炼出些许肌肉了吧?”
无声无息的影子突然压近,快得连躲的时间都没有,路耕竹差点顺势跌进刚整理好的被褥内。
“你不妨把衣服脱下来让我帮你检查检查,看你有没有多长一些肉,我不想万一哪一天谁看过你的身体后传出难听的话,我的船上绝不能出现难民。”偌大的身影不由分说的压了过来,她连忙闪过。
“报告船长,我的肌肉还有待加强。而且我身上有缺陷,不宜见人。”说着她便想溜。锚已拋下,缆绳也已收拢,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我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他长腿一伸三两下即斩断她的生路,眼睛贼得跟狐狸似地溜来转去,说明他早已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啊,你知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对,我知道。”他的长腿跟着话语一块儿收拢,伸出右手搅上她的瘦肩,像哥儿们般的褛着她,笑容异常和善。“你所需要的只是开苞,而我正打算善尽船长之职带你出去见识见识。”巨大的压力不容她说不地拖着她走,更不理她口中的惊呼
“等一下,船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害羞,人迟早要硬身的。”居然敢耍他。“我说过要带你上妓院玩玩,现在正是时候。”
妓院?他要带她去妓院,她凭“什么”去嫖妓?何况妓女她见多了,以前闲来没事常跟男同志去扫黄,她对那些哀怨的面孔一点也不怀念。
“船长,我恐怕不太适合去嫖妓。而且大卫今天就要下船,我得去送送他。”她边说边挣扎,无奈他的手劲儿强得跟缆绳一样,紧紧扣住她的薄肩,勃也动不了。
“你真够义气。”维阴斯话中有话。“我相信大卫一定能谅解你的处境。他好象和你很熟嘛,你们熟到什么地步?”
强大的压力跟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一并压入她的神经。一想起他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她只得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