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样啊,我懂了。”这么说来她算是特例啰?她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别人巴望不到的机会硬生生的加在她身上,教她不笑都不行。
“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船长了?”大卫百思不解。“船长又在看你,而且脸色不太好。”最糟糕的是他也一并被瞪,尤其是他那双和强尼几乎重叠的手。
“他的脸色从没好过。”路耕竹喃喃的抱怨,不明白他在气什么。要说倒霉没人能及得上她的一半,要不是她太谨慎又太会闪,早败在他的利眼和鹰爪之下。昨天夜里的战栗时刻她没齿难忘,充满欲望的眼眸和有意无意探索的大手几乎抚出她的原形来。在五指几乎到达胸部的当口她差点尖叫,幸好最后他决定再和自己的人格奋战,才没强行要了她。
只不过有了昨晚的恐怖经历后,她发誓非尽早长大不可。不但要尽快长大,还得尽快找些布条束胸。她怕她这个32B的胸部迟早透露出她的原形,成为鲁维阴眼中的笑话。
以东方人的体型来说她还不算太扁,但若比起西方这些波霸王国的后宫佳丽则像风干了的四季豆,上不了怡面。只是,不知道布条要上哪找?这种事她又不能问其它人,他们一定会觉得奇怪……
“小鬼,才一张帆而已,你想收到几时?”
维阴斯徒然降临的声音差点吓坏各怀心事的两人。只见他们俩手忙脚乱的撞成一堆,原本只是“看”起来很可疑的双手很有默契的叠成一团,看在维阴斯的眼里,就像是蝴蝶双宿双飞,使他的心情荡到谷底。
“大卫,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有这癖好。”维阴斯样开一个嘲讽的笑容,眼神阴郁的盯着他们重盛的双手看。“如果你舍得放开强尼的双手的话,可否请你挪出时间到船头去一趟?比尔需要你的帮忙。”阴冷的声音正确无误的传达出他的不满,紧纠着的眉头更是。在维阴斯锐利的绿眼下,大卫满脸通红的放开路耕竹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是,船长。”大卫做了个深深的鞠躬礼后,一溜烟地跑向比尔,留下路耕竹独自面对正在气头上的巨鹰。由他的表情看来,他大概想杀了她。“真是个优秀的青年,不是吗?”维阴斯扬起一对浓眉,眼神睥睨的瞥了瞥大卫的背影,似褒也似贬的赞美大卫。“我还是第一吹看见大卫这么热心助人,你究竟在他身上施了什么魔法?
明显讽刺的语调惹火了好不容易才交到朋友的路耕竹。什么玩意见嘛,大卫好心帮忙也碍到他了?
“我什么魔法也没施,大卫本来就是一个好人。”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坏蛋一个啰。
维阴斯的脸色因她这难得的反抗变得更趋晦暗,一双如玻璃珠般淡透的绿眼也条然转灰。这是危险的征兆,只要是当过他手下的人都知道此时最好快跑。
路耕竹也很想跑,但四周是茫茫大海,能跑到哪里去?何况她好歹也是当过警察的人,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志气。虽然她不幸被无情的浪潮卷到这天杀的时代来,但不难想象她老爸要是知道她竟无能到向一级罪犯低头摆尾,铁定先杀了她再说,并咒天骂地指责她去了路家人的脸。
对!她堂堂一名国际刑警,怎可为保命而丢尽祖宗的脸。
“你知道一般海盗船长都如何对待敢顶嘴的小厮吗?”经过了彷佛一世纪的对峙之后,维阴斯淡淡的开口,优闲的态度让她联想起正等着扑杀猎物的鹰,准确而优雅。
她鼓起勇气摇摇头,心中早有答案——喂鲨鱼。
“通常是掌嘴,或是抽他几鞭。”暴力事件在他口中竟变得如同跳舞般优美,淡漠得就像在聊天。“但对你,我有更好的主意。”莫测高深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仿若海面突然台起的风。
毫无预警地,维阴斯振动强壮的巨膀将路耕竹挥拍至他的羽翼之下,不由分说的将她扫入一处无人的船檐,藉由太阳制造出来的巨大阴影,成功地避开所有船员的注意。
“我一直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你很吸引人,看来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只我一个。”他意有所指的笑说。“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笨到弄不清楚谁才是你应服侍的对象。或许,我该提醒你?”
一双巨大的手掌猛然紧扣住她细弱的肩膀,路耕竹真怕自己的肩骨会被拍碎。她咬紧牙关忍住肩部传来的剧痛,暗自吞下疼痛的泪水,像个男子汉般的开口。
“我是你的小厮,不是你的玩物。而且你自己答应过给我长大的时间,就算你是船长,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即使一张俊脸已经风云变色,路耕竹仍不怕死的挑战他的权威,以求避过一劫。
这几句话成功地让维阴斯听谜了眼睛,改变手掌的方向。“原来你这么急着长大,满有志气的嘛。”原先搁在她肩上的大手条地转至她的樱唇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原本已经红嫩得不像男人的下唇,使其更加娇艳。
“我是男人,当然要有志气。”路耕竹豪气干云的顺水推舟,怕死了他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在这里硬上。
“一点也没错。”维阴斯郁郁的开口,对她的胆敢反抗和自己的失常不悦到极点。
他是怎么啦,不但对一个发育不良的吉普赛小男孩充满难以解释的欲望,还一个劲的找他的麻烦?
他越想越难以理解,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吓得路耕竹猛吞口水,一个大气也不敢喘的盯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我非常欣赏你的志气。”最后维阴新搬懒的开口,粗鲁地将她推回仅差一步即能折好的帆边,一脚端散圆滚滚的帆布片,使原本已经快要大功告成的帆布,回到必须重折的命运。
“把这些帆重折,小鬼。”明知道自己根本是强人所难,维阴斯仍照常任性。他任性惯了,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过。“我相信这些工作必能充分训练你的肌肉,使你尽快长大。”
折就折,有什么了不起!
凉凉的消遣激起路耕竹的反抗本能,她恨恨地对着他的背影做了鬼脸,却被突然回头的维阴斯逮个正着。
“对了,我忘了交代你一点。”在她来不及收回的鬼脸刺激之下,维阴斯竟掉头转回她跟前将帆布踢得更乱,连帆前的两片三角帆也照踢不误,害路耕竹必须卷得更辛苦,肇事人却笑得像天使一般纯洁。“在你还没完成手边工作之前,面包不会为你保留。”也就是说她必须饿肚子。“我相信饿一餐不会对你的发育造成任何影响。你说是吗,强尼?”
“是……是,船长。”路耕竹咬牙切齿的回答,发誓有朝一日必定也让他试试饿肚子的滋味。
在维阴斯的恶意捉弄之下,她一面努力卷帆,一面烦恼该上哪里找布条束胸。
此时,正艳阳高照。
※※※
感谢老天,终于让她找到布条了!
躲在货舱里努力裁布条的路耕竹差点跪下来亲吻惨不忍睹的衬衫,后者正由原来的雪白衣料变化成二十公分宽的布条,在她的辣手摧衣下无一幸免。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偷来的衬衫,也是全船除了鲁维阴衣柜内的衣服以外看起来最干净的一件。原本她打算偷一件鲁维阴的衣服泄恨,未料却看见这件宝物从天而降挂在船尾向她招手。她不做二想,当场就接受它的好意,趁着大伙用膳之际一举抓下它躲在这没人会来的货舱进行她的塑身工作,天晓得她要是再不设法改善她的“生理”状况,很快就得被迫下船。只是,这些布条该死的难弄,她实在没把握自己能在午休结束之前搞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