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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身在外,一切要小心。”袭人叮咛道。“既然你决定要去灵州,那么这张银票就只能在灵州兑换,因为沿途都是小城镇,未设有钱庄,而且基于安全上的考量,你也不宜带太多银两在身上。”

  “我明白。小姐……就麻烦你照顾了。”说这话的同时,她的眼角忍不住沁出泪水。毕竟她和小姐一起共度了三个寒暑,虽然常斗嘴,实则比亲姊妹还亲。

  “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会保护她一辈子。你就安心的追求你自己的理想和自由吧。一切保重。”

  她知道,她可以信任袭人的保证。

  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只要她能尽快决定自己的将来。

  幸好袭人给的银两够多,否则怎堪她三不五时倒贴的药材费用?谁教这个镇上的人真的很穷,唯一能付得出的诊金只有自家的蔬菜和鸡蛋。

  唐秋缠一边苦笑一边走向客栈,发现一向人烟稀少的巷口此刻正聚集了一大堆人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忍不住好奇的走向前去,想看看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为何大伙挤成一团,吵得比市集还凶。

  “这女娃儿长得真漂亮,买回家当妻子一定不错。”

  “是啊,只可惜她要价五十两银子,谁买得起。”

  说话的大都是年轻男子,他们正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秀丽女子评头论足。

  唐秋缠很想挤到前面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人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挤不进去。

  “借过!”她干脆大吼一声。

  吼得身前的一群男人全往回看,一看见是唐秋缠,立刻自动让出一条路。

  “唐大夫,请。”

  虽说跪在地上的女子长得不错,但唐大夫却更标致。只可惜她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身,他们只是出林野夫,连妄想都不敢,对她只有尊重。

  “谢谢。”她也毫不客气的向前走去。

  跪在地上的女子头垂得更低了,她跪了一上午,不见有人要买她,反而换来嘲笑和轻佻。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不禁掉下来,将纸上的墨字晕开。

  “卖身葬父!”唐秋缠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字,心头顿时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

  这女孩应该没多大年纪,却必须以这样的方式为亲人找最后的依归。

  登时,她的眼前闪过另一道人影,过去和现在交会在另一个时空……

  唐家父女卖掉所有的家产,所得的银两是四千七百两,跟六千五百两还有一大段距离。他们身上仅剩二十两银子,目前居住在扬州城内的一家小客栈里。

  还差一千八百两。唐秋缠双手支着下巴,苦恼的想着对策,但任凭她想破头,仍想不出要上哪儿去筹这笔钱。

  找任意桐吗?

  她脑海中倏地浮现出他的面孔,她知道只要她肯开口,他一定会帮忙,只是他现在人不在扬州,听说是到京城去了,一时还不会回来。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再欠他人情。上回因为药材的事她已经欠过一次,面对他温柔的眼神,她不知自己还能抵挡多久,天晓得她一点都不想因嫁人而失去自由。

  唉,烦死人了!

  她决定出去走一走,以解多日来的烦躁。

  “爹,女儿想出去走走。”唐秋缠向呆坐在床榻上的唐仕维要求道。奇怪的是她爹一动也不动,样子十分奇怪。

  “爹,您听到女儿的话吗?”她急忙走向床榻,对于她爹近日的反常极感忧心。

  “嗄?”唐仕维连忙回过神,咬着牙痛苦的回答:“好啊,老闷在这里是会生病的。”他试着恢复过去戏谑的语调,但还是没能骗过他女儿。

  “您不对劲。”

  “没这回事,爹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唐仕维慈爱的拍拍她的肩头,“出去走一走吧,别留在这儿和爹大眼瞪小眼,你不烦我都嫌烦。”

  “可是爹──”

  “去去去,再说我就生气了。”他必须立刻让她离开,他已经快忍不住心口上的疼痛。

  他失去了凭心堂,没有药物控制病情,他的病再度复发,再加上最近令人烦心的事太多,他有预感,自个儿恐怕时日不多了。这样也好,少了他的拖累,敏儿才能活得更自在些。

  曾经,他十分遗憾生下的不是儿子,如今看来,就算是儿子也比不上敏儿的坚强。虽然她失去了一切,却不曾见她掉过一滴泪,有的只是全心打理一切及坚定的信念,认为他们父女俩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所以他不能再给她添麻烦,她已经够累了。

  “快去,再不去我就发脾气啰。”

  为免父亲不快,唐秋缠只好面带忧愁的离开客栈,却不知就在她离去后,唐仕维痛得倒在床上呻吟,几乎昏死过去。

  走在大街上的唐秋缠愈走心愈慌,方才她爹虽然仍是爽朗幽默,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行!她决定回客栈看看她爹的状况,她直觉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心念一定,她转身就往回走,心中的不安随着她急促的脚步愈形升高。

  她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道时,突然一道人影挡在她身前,她一抬头,发现自己正对上一双她最不愿意看见的眼眸。

  任意情!他想做什么?

  “你愈来愈漂亮了。”任意情修长的指尖轻轻扫过唐秋缠娇嫩的脸庞,语调仍是那般轻佻。

  “而你还是一样下流。”无视他不悦的神情,唐秋缠不服输的瞪着他。

  “你的礼貌还是这么差。”任意情边说边朝她走近。

  “对付你这种人不需要礼貌。”该死,她的脸怎么愈来愈烫,他又不是没靠近过她。

  “那可不一定。”任意情趁她不注意时,伸出舌尖轻划过她的下唇,气得她想杀人。

  “你知道吗?”他和她眼对眼,鼻尖对鼻尖,浓厚的男性气息不容反抗地强行进入她的鼻腔里。“我一向建议人应该要懂‘识时务为俊杰’,特别是面对债主时,最好低声下气,任人为所欲为。”

  “果然是你。”唐秋缠一点也不意外。“你这卑鄙小人。”

  “卑鄙?太难听了吧。”任意情忽地对着她的耳朵吹气,语声轻柔的说:“我只不过是使点小手段。”

  唐秋缠忍住耳内传来的酥麻感,咬牙问:“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已经懒得和他过招。

  “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肯嫁给我,一切好办。”他侧着脸打量她日趋娇艳的面容,定定的盯着她的红唇看。以前想要她,只是因为游戏,现在想要她,原因仍然没变,但多了一些欲念。

  她真的是愈来愈美了,美得高傲,教他忍不住想深咬一口,看看她是否真如外表那般不以为然。

  “作梦!”唐秋缠愤恨道。

  “还是这么有骨气啊。”任意情边说边朝大街上某个人使了个眼色。

  “我记得你爹还欠赌场一千八百两吧。”任意情算准了这次她插翅也难逃,正不疾不徐的收网。他要教会她,太有骨气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那又如何?”唐秋缠仍是一脸倔强。

  “那就糟了,据我所知,赌场的打手向来是认钱不认人,只懂得要债,你放令尊一个人待在客栈,不危险吗?”

  他的意思是……糟了!

  她不假思索,拔腿朝客栈的方向冲去。爹!求求您千万别出事,别丢下我一个人!

  等她冲回客栈时,只见客栈一片乱烘烘的,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难道是爹?

  唐秋缠发疯似的排开围观的人群,看见她爹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拉起她爹的手腕把脉,从无一丝跳动的脉象告诉她,她爹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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