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该怎么处理?”虽不想打破眼前感人的气氛,但思珞还是开口问道,因为有些人就是这么讨厌,连昏倒都惹人嫌。
“丢出去喂狗。”抡语剑冷冷的回答。敢碰他女人的人渣,喂狗还算是便宜他了。
“这家伙这么肥,我看连狗都懒得啃。”逸亭摇摇头说。
“我有个建议!”大刀细尖的喊叫声几乎贯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逼得大伙只好捂住耳朵。
“有话快说。”思珞喝道。真受不了大刀的声音,他怎么不干脆投胎当个女的算了?
“附耳过来。”
一阵耳语之后,接着是一阵哄堂大笑。
没隔几天,便传出杨云霸这一代恶棍被脱个精光,绑在洛阳城门口,供路上的行人评头论足。
杨云霸遭人脱光衣服彻底羞辱的消息,未几便传遍大街小巷,成为洛阳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杨云霸本想报复,但在地方人士的强力游说之下,万般不愿的放弃了报复念头,原因是成王府。
因为成王爷在儿子的示意之下,御状一告,立刻将邢连三兄弟告得鼻青脸肿,尽速搬离喻氏绣坊,连夜滚回摇摇欲坠的徐王府,再也不敢打绣坊的主意。
经过了这一连串的失败,杨云霸沮丧的发现到一件事——惹不起抡语剑。不要说是惹不起,就连一根手指头他都不该去碰。现在的他只想求平安,一点贪念也没有,更不要说是那些绣图的下落,抡语剑没率人铲平杨氏绣在就已经是老天垂怜了。
差点被圣旨吓昏的邢氏三兄弟自然也是做如是想,他们知道抡语剑的靠山很硬,但从没想过会硬到连圣旨都请得动。经过了这次教训,邢氏三兄弟决定好好地死守徐王府,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唯独一个人心有不甘。
站在空无一人的喻氏绣坊,江玄明的眼神是怨恨的.为什么连老天都不帮他?世界上若没有喻希柔这个人,那该有多好?
她就像只九命怪猫,无论他使什么诡计,她都有办法躲过。在抡语剑的保护之下,要取她的性命、夺得她的绣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最可恨的是他们即将成亲,由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显示,他们将于这个月底成亲。一想到这里,江玄明又是一阵心痛。
既然得不到她,何不干脆毁掉她?他无法眼睁睁的看她成为别人的新娘,尤其新郎倌还是可恨的抡语剑。
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该如何才能对抗抡语剑及其背后强大的势力?这可真是伤脑筋,他除了模仿之外就没别的长处……
模仿?对了!江玄明差点忘了自己的绝活。喻希柔一定想不到,他除了能模仿她的刺绣之外,还能模仿一手好字。
他连忙四处翻箱倒柜乱搜一通,冀望能搜出喻希柔亲爹的字迹,供他临摹。
“有了!”他兴奋的大叫一声。手中的帐本正是他要的东西,有了喻老爷的字迹,他就有把握模仿得唯妙维肖。
哼!你们等着接招吧!江玄明在心底暗暗发誓,怨毒的目光流露出一股疯狂。
第十章
打从一回到抡庄之后,抡语剑与喻希柔这一对恋人就被迫“分居”。碍于礼教,也碍于颜面,有夫妻之实的两人只能在临睡前互道晚安,然后依依难舍的回房。
不过,这教人难以忍受的情况即将获得改善,因为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坐在床沿,准备就寝的喻希柔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就要嫁人了,而且对象还是万中选一的超好男人。
直到来到京城她才了解,自己是多么幸运能嫁给抡语剑,不提别的,光是姑娘们的羡慕眼光就足以将她射穿,她这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许多姑娘眼中的乘龙佳婿。
但最令她感动的却不是他的杰出,而是他的细心。一踏入抡庄她便发现,仆人早已将从洛阳运来的丝线及半成品做好妥善的分类,只等着询问她的意见。而且不只是这样,连帮手他也一并找齐,全是京城内属一属二的刺绣高手。
她当场感动地哭了起来,那天以前她从不知道自己竟是那么爱哭,从小到大的独立生活使她忘了“被照顾”是什么滋味,直到他拥她入怀的那一刻为止。
他给了她一切,甚至帮她要回绣坊,而她却无以为报,唯有用她的忠贞、她的爱来回报他。
看着放在圆桌上的凤冠霞被,她突然觉得好幸福。
娘,你就这一次做对!喻希柔俏皮的轻吐舌头,脱下外袍准备上床睡觉,但一双大手倏地搭住她的嘴,快得让她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
她又被掳了吗?不会这么倒霉吧。
“希柔,是我。”抡语剑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顿时放下心来。
“语剑?”她不敢相信的喊道,“你来干嘛?为什么像小偷一样?”还捂住她的嘴巴,怪恐怖的。
“不像小偷行吗?”论语剑苦笑出声,“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做采花贼的一天。”
“犯得着如此辛苦吗?”他的表情就像被人拿走糖果的小男生样委屈,教她忍不住失笑,“咱们明天就要拜堂,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抡语剑的回答出人意料。“过去我一直以为所有礼教规范都是必要,而且合乎常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的话令她双眉微挑,“愿闻其详。”
“我想你一定发现到,抡庄的仆人都十分畏惧我吧。”
“嗯。”说畏惧还太客气,应该是害怕才对。
“我一向是个条理分明的人,而且容不下杂乱。”
想也知道。他若容得下杂乱,哪会一到绣坊就开始动手整顿?喻希柔暗忖。
“我一直坚信唯有严格的管理,才能维持抡庄的运作,却从未想过这对底下的人而言是否太过于沉重。”
可是她觉得不会啊,抡庄确实是井然有序,只不过气氛也的确显得凝重多了。
“或许你会觉得难以置信,但你教会了我很多事。”而且是他未曾思考过的事。
“我?”喻希柔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这句话应该是她说才对,怎么反倒让他先说了。
“就是你,或者说你的绣坊。”抡语剑执起她的柔荑,放进自己的大掌中。她的手是那么的小,小到他仅用一个手掌就可以轻易将它们包住,可是她的独立心又是那么的大,大到令他佩服、汗颜。
“我不懂。”但她知道他一定会解释。
他的确解释了,话中的诚恳再一次让她感动不已。
“这个世界对女性是很不公平的,男人操控整个社稷的运作,却将所有过错归究于女人。你坚强、独立,遇事从不退缩,甚至想办法解决,光凭这点,就令人赞赏。”他轻轻的抹去她的泪水,对他而言,这些泪珠就像是珍珠般珍贵。
“你将绣坊经营得有声有色,对待下人如同兄弟姊妹般,在绣坊;有的只是欢笑,不曾有过丝毫沉重,和抡庄大大不同。”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管理方式。严厉固然会带来井然有序的生活,却没有轻松的欢颜,他也知道仆人在背后批评他太严格,但他从不引以为杵,一直到他到喻氏绣坊为止。
喻氏绣坊或许散漫,但气氛融洽,有个风吹草动,大伙马上动员起来,速度之快比起抡庄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同的管理方式,效果却相同,他曾为此感到困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直到回到抡庄后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