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说的对。”秋飞也赞同。“况且,这份揭露真相的讨厌差事,还有一个人比我们更适合。”
“尹律枫。”众人异日同声喊道。那家伙舌粲莲花,又懂得哄女人,这桩苦差事非他莫属。
“但不管凶手是不是祥叔,让丽清那丫头一个人在京城独自查案,我总是不放心。”太平长老平日最疼丽清,她就像他从未曾拥有的孙女。
“那哪能叫独自查案?尹律枫、李少允都在帮她不是吗?
还有她老公,那个外号叫‘玉狐’的家伙。”袭人虽然也袒心小妹似的丽清,但他可不会像太平长老那般祀人忧天。
“哦!”这倒有趣了,袭人心想。
“废话少说。你不是答应丽清要和几个弟兄到京城去接应她吗?什么时候出发?”太平长老打算趁他离开山寨的太好时机,送走那位千金小姐,以免事态严重,一发不可收拾。
“我晚点再走。”袭人悠悠哉哉的坐在大椅子上跷二郎腿。想把我调走再赶那只小野猫?门都没有。
“倒是你,先带几个弟兄赶到京城与丽清会合,我晚些时候再过去。”袭人面带微笑的将一面竹简——清灵寨老当家的令牌一丢给太平长老,接到此令牌者不得抗命。袭人早就料定太平长老不会轻易投降,只好请出老当家的法宝。
“你这浑小子。”太平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当家是得了什么失心疯才会将大当家的位置传给袭人,而非秋飞?
“你不用走得太快,可以边走边抢,过你的惬意生活。”袭人凉凉的丢下这一句嘲讽,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大厅,留下一阵愕然的弟兄及长老。
“你这回是玩真的?”太平长老难以置信的问秋飞,满脸不屑。
“恐怕是。”秋飞无奈的答腔。他这反常的表现,不只长老们担心,连他都开始感到不安。
“依你看,那位千金小姐没什么问题吧?”永保长老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担心她的出身会给山寨带来麻烦。
“这点我不敢说。咱们到现在为止尚未套出她们的姓名,更遑论出身。”秋飞一脸苦笑,算是服了那两位小女子的坚持。
“秋飞,你还能算是山贼吗?”太平长老最看不惯秋飞文质彬彬的模样。真不知道当初老当家是怎么教这些萝卜头的?个个脾气怪里怪气,没个山贼样。
“秋飞,我知道你向来风度好。但这攸关大家的性命,你就多费点心,打听打听她们的出身吧?”吾朝长老拍拍秋飞的肩膀,表示这任务就交给他了。
“我会尽力。”
秋飞看着逐渐暗下的天色,心情也跟着沉下。为什么大家都不放过他,让他过一个快乐、清闲、优雅的山贼生活呢?
唉!
钱雅蓉竖起耳朵仔细听房门外的动静。奇怪!除了送饭菜的山贼、守门者,还有敏儿及那个英俊的山贼之夕卜,平日难得有人敢走近这个房间。但再怎么罕无人烟,多多少少也会山贼们活动的声音,怎么此刻却安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到?
该不会是山寨里有什么突发事件,大伙全上大厅报到去了吧?
她努力压抑逐渐涌上心头的兴奋,放轻脚步一步步的踱到门口,用手指沾了些口水,穿破窗棂的糊纸。
当地看见在房门外头摇晃着的脑袋时,心中的失望感几乎击垮了她。
这是她唯一逃跑的机会,再怎么说她也要捉住它。
她再度由小洞往外头窥伺,站在门外面的是思珞,太好了!思珞的性子跟大哥的死党尹律枫有点像,都很喜爱女人,只要她施点小计谋,包准他会不疑有他而上当。
她露出一个狡黯的笑容,随即在房间里头四处张望。有了!墙角摆着的那个大花瓶看起来份量十足,只要她搬得动它,至少能敲他昏睡个把钟头。
她努力将花瓶搬到床角,同时一溜烟缩回被单里装出哀嚎声。
“来人啊!我的头好痛哦,快叫敏儿来……”本来快睡着的患珞一听见娇滴滴的哀嚎,吓得睡意全无。开玩笑,那女人可是大当家的宝贝,出不得差错的。
“姑娘,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吓归吓,思珞还是没敢接近钱雅蓉,就怕被袭人断了一条胳臂。
“我好难过……”钱雅蓉一手按住喉头,装出一脸痛苦样。
“我去请敏儿姑娘过来。”思珞提起脚来就要去搬救兵,钱雅蓉连忙出声阻止。
“待会儿再去,先给我一杯水。”她装出更痛苦的表情,可怜兮分的向思珞讨水喝。
思珞果然不疑有他,马上倒了一杯水向钱雅蓉走去,钱稚蓉见良机不可失,抓起床角的大花瓶猛力一挥,思珞果然应声而倒。
她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探他的呼吸,还好,他还活着。她再检查他的头部,亦没外伤。真不知道要说他的运气好,还是自个儿的力道不够,竟连个小伤都敲不出来。
她没敢犹豫,立即连拉带翻,将思珞搬到床上去,弄好后再盖上被子,看起来就像有人在床上睡死了一样。
她花了点时间整理好衣着,并确定藏在裙带里头的银票没有遗漏,这是她逃亡的盘缠,也是跟“钱家庄”唯一的连系,毕竞她家是开钱庄的。“钱家庄”的信誉卓越,它所开出的银票可以在任何一家钱庄兑现。
她考虑着要不要去找敏儿。不成!一来她不知道敏儿被关在哪个楼房,二来她也怕敏儿会担心她的安危,进而阻止她冒险,这么一来反倒会误事。只好对不起敏儿先行逃走,日后再回来救她。反正她深谙讽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懂得怎么跟那班山贼相处。
她依稀记得逼往山寨门口的路。怪了,沿途上不见有人出人,莫非这是老天所赐的大好饥会?
她没敢声张,沿途偷偷摸摸的向寨门走去。倒榍!似乎她的好运用完了,守大门的两名山贼,她见都没见过。
她紧贴著岩石站立,连大气都不敢吐一下。
“大刀,我想去方便一下,你先守着。”海文实在是快憨不住了,只得央求大刀。
不巧,大刀也急得很。
“咱们一道去吧,兄弟。我也很急呢。”大刀用他那细如女子的声音说道,着实将钱雅蓉吓呆了好一会儿。他……他分明是个粗犷的男子汉啊!
“那怎么成?咱们若一起去的话,这寨门不就空了吗?”
海文愈说脸色愈难看,眼看着就要忍不住了。
“只空一会儿无所谓啦。哪有那么巧的事,咱们去方便一下就出岔子,安啦。”
“可是……。”
“你再罗唆小心要憋不住了,走吧!”大刀硬是将海文拉开寨门,朝茅房走去。
钱雅蓉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道,大门口的两个山贼,她连费心都不用就自个儿落跑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提起小脚就跑,往下山的方向直直冲去,不管她是否走对方向逐渐变冷变暗,一味庆幸着自己逃脱成功。
袭人摆脱了四位长老的兴师间罪之后,悻悻然的回到房间。
混帐!他心想。
为什么身为大当家,却连自身的恋爱自由都没有,还得让那四个老魔头来干预?
恋爱?这个字眼大大的撼动了他的心灵。
这是恋爱吗?还是欲望?如果只是欲望,他为什么至今还没要了那小野猫,反倒是对她温柔异常,百般呵护?恐怕他是陷进去了,爱上了一个连姓名都不清楚的女子,而且这名女子轻视他、憎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