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祥叔干的,我知道一定是他。”丽清难过的闭上眼睛,少儒温柔的搭着她的肩,给她力量。
“你口中所说的祥叔,可是一位白发老人,眼睛是灰色的?”抡语剑直盯着她问,她沉痛的语气引发了他的好奇心。
“果真是他。”丽清快被那股椎心之痛击倒,几乎无法站立。“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丽清难过的走到成王爷面前,朝他跪下。
“丽清,你这是在做什么?”成王爷被丽清这突来之举吓了一跳,连忙弯身扶她。
“若不是我这颗灾星,少允也不会受伤。现在我害大伙都陷入危险,您不骂我,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丽清抓着成王爷的袖子苦苦哀求。
“傻孩子,快起来。”成王爷将丽清扶起来。
“我从来不曾怪过你。事实上,我高兴都来不及。”成王爷眼角带泪的说道。
“我和你爹是生死之交,你爹的性子我了解。虽然猛烈刚直点,但绝不会是个卖国贼。当年你家惨遭灭门,我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救你全家。”成王爷百感交集,唏嘘不已。
“幸得老天垂怜留下你,这次就算是要赔上成王府,我也会弄个明白,还守和兄一个公道。”成王爷慈爱的搂了丽清一下,继而转向少允开骂。
“要怪只能怪你武艺不精,打输人家怨得了谁?若不是抡公子舍身相救,我看你怎么回来?”成王爷露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威严,认真的盯着少允。
少允虽知道这骂挨得冤枉,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把怨气吞下。谁让丽清此刻最大?每个人都怕她会自责而离开王府,到时候捅出的楼子任谁也弥补不了,而少儒会是第一个发疯的人。一想到那个恐怖的场面,少允有多少怨气也不敢发。他是挺得住,怕的是直爽的语兰没法忍。
“对嘛!爹说的是。”语兰不理少允放大的瞳孔,临阵倒戈。反正他伤得不重,丽清姊又深深自责,权衡之下当然要从善如流。更何况,此刻成王爷赞美的是她一向崇拜的大哥──抡语剑。
“抡公子,这次少允的事多亏你了,这份恩情我会牢记在心。”丽清向抡语剑道谢。她和他似乎特别有缘。
“好说。”抡语剑对她微笑。“我们曾见过面,对不对?在五年前。”
“你……你还记得?”丽清大感意外,当时她还是个“小毛头”,他居然还能认得她,这人的记忆力真好。
“像你这么美的姑娘,很难忘记。”抡语剑语带诚恳的说道,不带一丝轻佻。
杵在一旁的少儒顿觉危机四伏,赶紧伸出手搂紧丽清的肩膀,占有意味十足。
看来这位就是闻名京城的“玉狐”。传说中他奸诈狡滑,视女人为无物,怎么这会儿像个大醋桶似的紧搂这位丽清姑娘不放?他露出笑容,同少儒暗示他对他的女人毫无兴趣。
“我该告辞了,还有要事待办。”这么一耽搁,他真怕自己会来不及救人。
“大哥,你要上哪儿去?你不回‘抡庄’吗?大嫂呢?”语兰发出连珠炮般的问题,吵得心急如焚的抡语剑不得不回答她。
“我要去救人,希柔被劫了。”抡语剑忧郁的看着语兰。“我现在要去召集人马救人,不跟你多谈。还有,别再叫大嫂,我和她尚未成亲,她不过是个责任罢了。”抡语剑说完便转身欲离开王府。在他尚未踏出房间之前,丽清叫住他。
“抡公子,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她至少能还他这点人情。
“你?”
丽清点点头。“城里的云仙客栈有我的朋友在。你只要开口说是我请他们帮忙的,他们一定会帮到底。”见他点头,她才放心的接口。“请你找一位叫袭人的朋友,他会帮你打点好一切。”
“多谢帮忙。”抡语剑微微欠身,随即大步离开王府,连跟语兰道别都没有。
不过是个责任罢了?语兰在心里做了个大鬼脸。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什么这年头的男人没一个诚实?还是她的老公最好。
说到不诚实嘛,眼前就有一个,语兰走到丽清的身边附耳轻声说:“不认识我大哥,嗯?”
丽清倏然脸红,也轻声的回答:“没办法,不撤点小谎怕你又想当月老。”结果她还是当了月老,只不过撮合的对象换成少儒。
“你们在说什么?”少儒不悦的拉回丽清。这两个女人不知在搞些什么,鬼鬼祟祟的。
还有,少允娶的泼妇没事有个那么迷人的大哥做啥?害他的防御心又起,闹足了笑话。
待在一旁看戏的成王爷在确定少允没事后,决定回房里喝茶。少儒也搂着丽清回房,只留下受了伤却没人理的少允和低头沉思的语兰。
“哎哟!”少允不甘寂寞的发出声音以吸引他老婆的注意力。
“啊?老公──”
※※※
丽清心有所思的低头注视手中的玉镯。这成对的东西单独躺在她的手心显得有些寂寞。
太平爷爷曾经说过,不见了的东西可以再要回来,可能吗?少儒的玉佩她能要得回来吗?她不知道,没试过也不敢。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存有一个想法,那玉佩是她偷来的,只要不是少儒心甘情愿说要送她,那块玉佩就不能算是她的,即使她已经带在身边十年。
“在想什么?”少儒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她的身后抱住,同时轻咬她的耳垂。
“没什么。”丽清一阵脸红。虽然她已经习惯夫妻间的亲热,但少儒突来的拥吻仍然教她心怦怦跳。
少儒微笑的欣赏她的羞怯,继而发现她手中紧握住一个东西,像是一块玉。
“这是什么?”少儒扳开她的手心,发现一只漂亮的玉镯子。“是手镯,谁给的?”如果是别的男人送的,他就要当场砸碎它。
“是太平爷爷给的,说是和你的玉佩凑成一对。”
爷爷?听起来是舒服点,但还是男的。少儒按下升高的醋意。“我的玉佩?是指这块吗?”他自腰间解开原先带在丽清身上刻有他姓名的玉佩,左右摇晃的问丽清。
“嗯。”丽清点头。她好想伸手拿回那块玉佩,但是她不敢。
少儒看出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扳开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将玉佩放在她的掌心。
“少儒。”再也没有比这更令她感到惊讶的事了。她抬头看向少儒,却看见他眼中的深情。
“这块玉佩送你。”他将她的手指弯曲盖上,同时伸手拿走躺在另一只手心上的手镯。
“而这只手镯呢?就归我。”
丽清惊讶的转身面对他,他张开臂膀将她困在两腿之间,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送我玉佩?又为什么要我的手镯?”
少儒看着丽清那双充满疑问的眼睛。心想自己竟然伤她那么深,深到她无法相信他的真情?
“我送你玉佩,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深爱的女人。”他低头,鼻尖对鼻尖。“失去了你我才了解到,这块玉佩原本就该属于你。因为有你,它的存在才有意义。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这块玉佩你要随身带着,因为我的心已经寄托在上面,与你长相左右。”
丽清涌出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落下,少儒一颗一颗的吻掉它们。
“而这只玉镯子也会像你一样的陪伴我,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少儒!”丽清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紧抱着少儒号啕大哭。自她八岁以来就不曾如此失态过,但她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她所深爱的人,正以最动听的言语对她倾诉爱意,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