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哄她上紫薇山真正目的是为了不相让她目睹他的死亡。
同时他也让北藏带信给师父,无论如何都要暂时将她禁锢在师门之内,即便他的死讯传出,依师父与北藏的力量定能稳定她的心绪,待光阴流逝,依她的聪慧,必能度过没有他的日子。
她脑子有些昏沈,舒服地轻吟了声,可也没有改变主意。「那我等你收拾掉南宫魁後再一同去玩。」
「不行!你不能再见南宫魁!我不会再把你送到他面前。」上官界没有任何回旋空间。
她理解他的担忧,深怕她又被迷惑了去。「那我就乖乖留在别业等你凯旋归来,到时候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大玩一场。」
「后儿听话。」他沉声道。
「不。」她也坚持。
为免打草惊蛇,上官界只好闭口。
练后羞怯地让他服侍穿衣,仍不知上官界大限将至。
※ ※ ※
呕了几次,愈来愈阻上不了,再这麽下去,他会血流而尽。
才想著他便又张口喷出黑血。
「爷。」远远地便听到练后喜孜孜的呼唤声,这妮子,一向藏不住心绪,只是她的快乐还能维持到几时?
上官界连忙拭去血痕,藏好伤势,不能让她发现,否则处心积虑要保住她的决心就将功亏一篑。
「爷。」转个眼,练后兴高采烈地冲进来,滔滔不绝地诉说她美好的计策。「嘻,你听我说,我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然南宫魁得除我们,乾脆就早一步下手,召集所有的高手潜进神龙天堑擒住南宫魁,这样一来他便不能作乱。」
「师兄。」大老远就听儿练后大呼小叫,北藏跟著跑过来探个究竟。
「北藏,你说我的法子是不是很巧妙。」她寻求他的赞同。
「你不要再自作主张了!」上官界斥道,严厉的语气吓呆了练后。「南宫魁的问题我自会处理,你只须整理行李与北藏上紫薇山。」他不假辞色地命令。
练后顿时觉得委屈极了。「你似乎非要我离开你不可。」
北藏心一沉,这是否意味师兄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上官界缓了缓口气才解释道:「我要闭关几日,不容骚扰,情势紧迫,你与北藏快去整理行装。」
她盯看他,一瞬不瞬,水眸忽然出现迷惑。「你是怎麽回事?北藏,你有没有发现到爷的脸色——沈暗无比。」
「我——没、我什麽都没有瞧见。」在上官界的冷眼下,北藏只能否认。
「北藏,你跟爷师出同门,就算能力不及他,也不该毫无感应。」
「你别问我。」他快守不住口了。
「后儿——」
「是不是祸水咒并未解除?」练后大胆地猜测,北藏顿时傻眼,还是让她看出端倪来了。
「是没解除。」补上最终答案的却是上官界本人。
「师兄?!」
他挥手制止北藏自行回答。「这也是我为什麽要你跟北藏上紫薇山的目的!紫薇山的风悬崖顶有产续命涎与还命香,你们两个替我采撷,我便可以作法挡掉祸水咒。」
「此事当真?」练后与北藏同时吼出。
他点头。
「既然有解咒之法,你为什麽不早说?」
「我怕你担心,才用哄骗方式要你跟北藏上山玩,届时再让北藏告知你真相。」
北藏满腹疑问,可在上官界的警告下硬是住了嘴。
「北藏,你带后儿去见师父,也把我的信件交给师父,至於信中内容得让师父亲自启封过目,不许你中途打开,至於该怎麽做,师父会告知你。」
「哦。」
「北藏,我们快去准备。」练后催促道,既有解咒的法物得赶快寻回。
「咱们立刻启程。」
※ ※ ※
微风徐徐,蓝空一望无际,极佳的气象意喻著好预兆。
「我跟北藏一拿到解咒的接物後,会尽快赶回来。」靠在马侧,练后意志高昂的保证道。
站在蓝空下的练后显得灵秀脱俗,上官界爱怜地轻抚她粉颊,叮嘱道:
「路上小心,还有不管遭遇到任何阻碍,都要记住,必须珍惜自己的生命。」
她颔首,再次保证。「我不会莽撞的,即使遇上南宫魁本尊,我也会听北藏的指示躲避。」
「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的绝美将成为他无法忘怀的记忆,至死都不会忘记。
「知道,我们走了,你也要保重。」跃上马背地不舍地向他挥手道别,这才与北藏快马行去,不久後人与马渐渐消失在黄沙外,失去踪影。
「保重。」上官界挺立着,猩红色的血一滴滴地从他嘴角蜿蜒流下,止不住似地流下。
「爷?」转过身的净儿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您怎麽啦?怎麽无故又吐血?」
「扶我回屋里去。」气虚的嗓音让净儿几乎听不见。
「您是怎麽了?」净儿慌了手脚。「怎麽回事?找丈夫?我、我该怎麽办?对了,派人去追。佟总管,你快去把北藏少爷和小魔女给追回来。」他吓得语无伦次。
幸亏总管听明白了。「是,我派人去追——」
「站住,让他们走,不准去追。」
「爷?」
「让他们走!」
「可是——」
「净儿,你不听令?」
「我——我听令。」
「记住!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协助练后捱过没有我的日子,不许她有任何意外,这不仅是命令,也是我的托付。」
「爷?」净儿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他昏厥过去口
※ ※ ※
两匹骏马在路卜奔驰著,随著吆喝声,马行速度简直像是御风一般。
两人一心一意只想快些抵达紫薇山,拿到解咒的法物。
「驾,快点,」练后与北藏策马奔腾,从来没有让骏马奔驰得这麽快速过。
两人全心全意陷入只想快点抵达目的地的意念下。
「驾。」
哪知天空忽然打起一声响雷,抬头一望,却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怎麽回事?」奔驰的两人相视一眼,旋即拉住缰绳,天空可是一片晴朗,不该有雷声。
「好奇怪的气象。」练后隐约中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魔女,我们还是快马加鞭赶回紫薇山去重要,师兄没有多少时日可以再等待。」北藏虽然也觉得诡异,但保住师兄的任务更形重要,现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续命涎与还命香上,不能再耽搁。
「知道了!启程,驾——」才举马鞭,戴在练后脖子上的八卦宝链顿时断裂,绿色奇石一颗颗地散於石路上。
两人脸色大变。
「这是?」练后傻眼了,这条宝链虽然佩戴在她身上,但它的本灵仍旧守护著上官界,而今宝链突然断裂,是否意味著——「爷出事了!」练后总算理解她的不安源自何处。「他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我们快踅回去。」
北藏霎时惊觉师兄所交代的极可能是谎言,立即从怀里拿出信函,开启它,果然后中交代的全是遗言。
「原来他欺骗我们,续命涎与还命香根本就不是解咒法物。」
她已面无血色。「我要回去。」
「当然要返回璧王别业。」
两人立即掉头高大的马匹再度狂奔。
已管不了扬起的风沙漫身,也顾不得显簸的劳累,练后只想奔回叫她挂怀的心上人身边。
快呀,再快呀,她不能容许自己见不到他。
快呀——
在仆役讶异的眼光下,跳下马,她与北藏立即冲往松竹楼。
寝房的门被撞开。
「爷?」练后奔到床榻,上官界像是沈睡了般静静躺在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