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也高兴、也得意,却不是这种愉悦,那是一种自得,表示他也可以供给她物质上的享受,而不会输给其他男人,也让她不必再牺牲她的尊严……他不愿想起,甩头忘了吧!那些往事并非光荣,而且他也已经决定不再在乎了,转回心思,他讶异自己对同一个人竞会有这般天壤之别的感受,这绝对是外头天气太热的关系。
"没什么好谢的,我很奇怪你会喜欢那种寒酸的玩意儿。"他就是忍不住要贬低引起她友善的东西。
"你怎么能这样说?那是我爸和我妈送我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她怪他有眼不识泰山。
十八岁,又是十八岁,在她十八岁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认识她至今,从没听过她提起家人,也没看过有任何亲戚来寻找她,他很想告诉她别对"台湾的家人"寄望太多,因为恐怕她十八岁之后是惨遭家变,不然,她不会落到沦落风尘的地步。
"你真的是我丈夫?"她忍不住怀疑。
"当然。"他打开几上的雪茄盒,捡了根雪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爸妈的情况?"她气恼的看他淡然的打火点烟,“你爱我吗?”她突然问。
他吓得停住动作,五秒后才回过神来,"你爱我吗?"依旧是淡然的口气。
于月莹当然摇头,"我不认识你。"她有最充分的理由。
"那你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认识我一下。"他悠悠的吐出一口白烟,化成圈圈往上飞扬,"我叫沈思源,在泰国算是个名人,有钱、有势,人也长得俊,是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男人。"她抹干泪,眯着眼,真的开始仔细打量他,她是不清楚他多有钱、多有势,但他的长相倒是不差,四方的脸有棱有角的显现出魄力,勘黑的皮肤配上浓眉大眼,自有一番慑人的威势,高大的块头像大熊般显现力量,他该有一七五公分,七十多公斤重吧?他不是文质彬彬的小白脸,没有温柔体贴的昧道,倒像街头逞凶斗狠的流氓,黑社会里的角头老大。他是不难看,却称不上美,他可以说是俊男,但长得却更像是天生的坏人。怪不得她一见到他就认定他是歹徒,是个使尽下流主意的小人。
若他真的富有,那无论他长得多凶恶,都会有女人倒贴的。
"你为什么娶我?"她想知道他们两人的恋爱史,他们之间是否曾有地老天荒,此情不渝的缠绵悱恻。他只是谈笑,"拜你的功夫好。"看她眼中希冀着罗曼蒂克的爱情,他只觉得好笑,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不过是为了钱,为了生存而丑恶存在的伎俩。
"什么功夫?"
"床上功夫。"
啪!于月莹怒气冲冲的挥出一巴掌."你无耻、你下流.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他偏头,气愤的咬牙,"你妈没教过你,千万不能打男人,尤其是丈夫吗?"她不驯的抬起头,"你根本不是我丈夫……啊!"她惊觉自己已被他压倒在沙发上,四肢慌乱的挣扎无效后,她放声尖叫:"救命……"是一个更响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震惊的抚脸瞪着他,但心中却觉得好害怕,身子不由得畏缩起来。他就像凶性大发的猛虎,压在她身上随时可夺去她的性命。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打我巴掌,尤其是你,你算什么东西?有没有记忆都一样。"他想起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害他因而亡命天涯,让他沦为笑柄,虽然他已经不在乎了,但现在她却挑起了那些丑陋的往事。还敢打他巴掌!他的怒气全都爆发了。
他突然跳离她的身体,把她扯下沙发,再一路拖着她踉跄的穿过长廊,"不乖的小孩就要受罚,下次再犯,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他冷声警告。
她不安的稍稍挣扎,"你要做什么?我们不是夫妻吗?"既然是夫妻,为问他不念她的情况特殊,不念彼此之间的旧情呢?"我们可不是普通的夫妻。""你是什么意思?"她直觉的想到,"你不爱我?”
"没错,我是不爱你。"他把她拖进房间。往床上一扔,"当初是你求我娶你的。"他快速步出房门。
她没想追出去,只是震惊的叫:“这是不可能的!"她太了解自己了,她怎么可能会放下自尊,去求那恶霸又低级的男人娶她呢?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不可能啊!"你最好接受事实,还有,快给我冷静下来。"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她听到落锁的声音,心突然被恐慌攫住了,她跳下床来,用力捶打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门外传来沈思源冷冷的声音,"先想清楚你自己的立场吧!"渐行渐远的是狠心无情的脚步,于月莹的泪水又无助的串流颊上。
第二章
他这算是个人吗?
亲眼目睹自己遭人欺负,
他无动于衷?
还说他俩各取所需!
那她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妻子呢?
会……是……她不敢想呵!
于月莹在门后嚎啕大哭,身处异乡,举目无亲,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她可以倚靠的浮木,她是飘摇的孤舟,不幸处在飘荡的怒海,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根本没有安全可言。她想回家,回到她唯一知道的安全港湾。但,她要如何找到回去的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那位冷酷且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帮助,但可能吗?他虽然长得还算文质彬彬,但全身激发出冰山的气息,她不认为他会对她慈悲的。如果他真有怜悯之心,就不会把他的"妻子"锁进房间,任她哭肿了眼。难道她就真的这样束手就擒,乖乖的任人摆布吗?不!她不要,她想要活下去,她还没看够这世界的美丽。从门前站起身,蹒珊的走到床边,乏力的躺下,她闻到床被上泛着浓郁而庸俗的香味,那断然不可能是她的喜好,她是有品味的,她说什么也不愿相信自已那么没眼光,居然会去求那冰山男娶她,但沈思源有什么理由要骗她呢?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她想不通也想得乏力,遂任由散漫的视线缓缓移过这华丽的房间。她一向喜欢恬淡幽雅,喜欢心仪的碧绿色更胜过华丽的金黄、赤红。她愈看愈更加肯定,自已不会是这房间的女主人。
突然,她的目光触及电话,希望陡然而生,她翻坐而起,急急拿起话简,拨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期望通向那温暖之处寻求救助。
嘟!嘟!嘟!电话被接起,她迫不及待的先开口,"妈,是你吗?"“你是谁?”回应她的却是个陌生的女子。
她不由得楞了一会儿,久久才呐呐的问:"请问,你那里是……是姓于吗?""是呀!你找谁?"她的希望又升了上来,"我是月莹,我妈咪在吗?
"姑且不去追究这陌生人是谁,找到她的妈眯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你到底要找谁?"那女子怒气冲冲的问。
她迷糊了."我真的是于月莹呀,"她只有极力强调。
"你不可能是'于月莹'。"那女子更加强调,"因为我才是。"说完,她喀的一声挂掉电话。
她震惊得呆住了,拿着话筒久久不能动,脑子里回荡着----怎么可能?我的确是于月莹呀!可那女人是谁?她在说谎吗?但是她没有道理说谎呀!莫非她讲的是真的?但如果我不是于月莹,那我又是谁呢?一向深信的世界崩溃得太彻底,彻底得否决了她的存在,让她成了陌生人的妻子,还有一个陌生人拥有她的身分住在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家。若不是这骗局布得太妙,就是----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