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康看着她,终于思索出一个结论,“你很懂法律耶!”
“废话!她可是法律界的铁娘子,鼎鼎大名的尖牙冰嘴律师,葛冰语耶!”徐检察官说。
呃!徐检察官已经把她想讲的都讲了,也好,若从她嘴里讲出来,就显得她太自大了。
“你是个律师?”白永康惊呼,完全没有想到。
哈!装得好像真的一样。
“别说你不知道。”她才不信。
“我是不知道,你又没有告诉我你的职业。”不然他就不会把她的“告”看得那么小,可是就算她是律师又如何?还是一个普通的寻常人,还是得尝孤单寂寞的滋味。
她没说吗?她有什么理由不说?所以她应该有说过。“不然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
“刚离婚的女人,家世……”白永康看了看四周,“不错,整天当英英美代子。”
什么不错,是非常好,好到让人极易想入非非,而且她哪里闲闲没代志?她本来是闲得连坐下来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他……都是他害她不得不闲。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她哼,毫不留情的,“也难怪啦!小小一个厨师,视界能有多大?每天瞧着的不是锅子就是炉子,还有一堆动植物的尸体。”
“你以为我只是小小-个厨师?”白永康好讶异,他没自我介绍,没说过他的职业吗?
难道她看错了?他不是个小厨师,而是个鼎鼎大名的大厨师,这……不大可能吧!看不出来,一点都不像。
“你的眼光也没好到哪里去。”白永康两手一摊,“我还兼补习班讲师,专教生物。”
原来还是个敦生物的小小老师,了不起啊!能跟她这大律师比吗?她月薪以几十计算,他呢?恐怕还不到十。
“果真有缘,都跟‘师’有关。”徐检察官像是发现宝物般的低呼,“魏小姐,你说对不对?”
魏护士微微颔首。
“所以你们两个师字辈的不要告来告去,握手言和吧?”徐检察官提议。
葛冰语还是斜眼看白永康,“既然做为一个老师,就该有老师的自觉,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正在做。”他还是不觉得有错。
她快失去耐性了,“你到底走不走?”
“除非你的脚痊愈。”他也坚持。
“徐检察官,我要求……”
“我有一个提议。”徐检察官打断她的话,“用钱解决吧?葛小姐向白先生要求伤害医疗赔偿,白先生只要付钱就母需陪在葛小姐旁边。”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没给白永康开口的时间,葛冰语说:“我赞成,我要求他赔偿三百万。”
徐检察官吓一跳,“葛小姐,这会不会太高?”
“怎么?我的腿不值得这区区三百万?”她眼睛瞪过去,像要杀人一般。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好。”她看向若有所思的白永康,“如何?白先生。”
“可是这钱……”
“就用之前我付你的三百万抵。”这样一债抵一债,两不相欠,只是她多了皮肉痛,但总比被他纠缠,日夜相见好。
“果然如此啊!”白永康微笑摇头,“怎么算都是你吃亏,占你这么大的便宜我更不安心,所以算了,我宁愿多付那三百万。”
“哦?”她声音扬高的疑道:“你有钱付吗?”
“有是有,可是要是付了,我就不能轻松做生意,得把‘死巷’弄成‘活巷’才行,可是这样太累了,我想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到痊愈比较好。”他决定。
“白--永--康!”葛冰语咬牙,如果手上有刀,她一定射过去。
“你就这么怕被善心人士照顾吗?”
她被他的利剑刺进心坎里,可……可恶。
“徐检察官,我要申请强制令,强制这个跟踪狂、好管闲事狂,不得靠近我一公里以内,更不准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徐检察官掏出手帕擦擦汗,“听到了,葛小姐,你放心交给我办,绝对没问题。”他拉着白永康往门口去,“白先生,我们出去谈谈,一下就好。”
“可是她……”他不想走耶!
“她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事情大条了,要想没事就出去听我说。”徐检察官半拉半推的终于把他弄出去。
砰!门关了,瘟神终于远去,万岁!
“魏小姐,晚餐就吃猪脚面线吧!”她好开心喔!
第七章
好闷。
独坐屋里,葛冰语无所事事。该联络的都联络了,该她出面的也转交家明处理了,剩下的,只有等事务所弄好才有大宗案件等她处理,那时候,她应该能拿拐杖应付了。
所以现在她真成了白永康口中的英英美代子,讨厌!她为什么又想起他?而且是面带微笑的想起。她望着玻璃窗反映的倒影。
眉头赶紧皱起。对嘛!这才是她想到他该有的表情。
突然窗外一阵细雨洒来,模糊了眼前的景致,天空是灰蒙蒙的,窗外的城市被阴霾掩没,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无所事事的她,让她感到没用,这个世界若少了她,依然运转,她想也没人会真正为她悲伤吧?
她的母亲说过,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但家人除外。
但她倒认为谁都不可以信任,包括家人也包括自己。
呵!她了不起吧!青出于蓝胜于蓝,把母亲的理念发扬光大至此,但这是有原因的。
她记得那次深夜离家滚落山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围绕她的不是爸妈,而是医生,有伤科、骨科、也有精神科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轮流来问她问题,但她答不出来,也讲不出来,只有退缩,那时的她很怕,只想回家,只想要爸妈,但那天总是迟迟不来。
她整天只是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数着日升月落,直到困倦了睡去再茫茫的醒来,如此日复一日……然后在某天,她模糊的听到……
“她需要的是朋友。”
“我将建议她爸妈把她送去寄宿学校,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然后她被送进了寄宿学校,天主教的学校,那里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当然关在里面的也逃不出来,她的同学都是政商名流的儿女,有的脸上有她的迷惘,有的眼中饱含着愤世嫉俗的狡诈,她的室友雪君就是这样的女孩。
“冰语,要想出去就只有装乖,让那些修女认为你已经归顺了圣母玛利亚的敦化,让你爸妈认为你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女儿,听我的,把你真正的想法隐藏起来,做他们想要的,演给他们看。”雪君说。
雪君虽然比她小,却教了她许多事。
咕啾!咕啾!咕啾!
门铃声响起,把葛冰语自沉思中惊醒,她转头,只见魏护士走向大门。
“你来了……喔!好,你放心交给我……拜拜!”
大门关上的声响传来。
是谁来了?
就看见魏护士捧着四层相叠的漆金盒子走过来。好精致,从没看过有哪家店用这样精美的盒子送外食,太浪费了,所得与成本成反比,这店铁定撑不了多久。
“葛小姐,午餐来了。”魏护士把盒子摊开来摆在她面前,里头有豆酥鱼干、盐炒溪虾、去骨凤爪、五味蹄膀、大肠小卤……总之很丰富,让她食指大动。
“这店叫什么名字?”葛冰语问,想着以后可以多叫他们家的菜。
“呃……”魏护士一时答不出来,
葛冰语奇怪的望着魏护士,疑心乍起。难道这些菜有毒,魏护士想谋财害命?这不是没有可能,她放下筷子,升高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