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一夜我离开之后,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求求你告诉我。”她哀伤的祈求着。
她还以为他一点事也没有,她还以为他对她的梦免疫,原来……三年前的他还是因为她的梦而出事……
呵,可笑,可笑极了!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是那个除了范浚以外命中带幸运的男子,她多么渴望是这个样子,虽然从头到尾她都知道那只是奢望罢了!却没想到梦碎得这么快。
“不干你的事。”他放柔了嗓音,不想看见她受伤的模样。
“我梦见的那具海上浮尸真的是你?”
“可是我没死,你张大眼睛看清楚了!而且我根本就不认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跟你的梦有任何关联!”
“总之都是我的错,要是那一夜没把你的模样记得那么牢,要是那一夜不是一直想着你,我就不会作了一个有你的梦,还是恶梦……”
泪,掉了下来,瞬间让风给吹干。
杜斯斐终是看不下去的大跨步走向她,摇晃着她脆弱的身子,希望可以把她摇醒,“甄瑷,你够了!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作一个梦而已就可以主宰人的生死命运?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我的错。”她命中带霉运啊,她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的天赋异禀。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我杜斯斐是什么人,可以让你梦到生就生、梦到死就死?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朝她吼,巴不得可以把她的笑容给吼回来。
“不管你怎么说,事实就是事实。”她觉得好累,好想睡,“我想回饭店喝杯咖啡。”
甄瑷一转身,杜斯斐便伸手把她拉了回来,扯进怀里。
“我娶你,甄瑷。”从今而后,他再也不要看见她眼中的哀伤,那令他疼痛又难受不已。
“杜斯斐……”她愕然了,幽幽地看着他。
他说要娶她?
“嫁给我,甄瑷,我有能力保护你一辈子,相信我。”
“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向她求婚呢?
“你明白,我一定就是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我娶你,你的梦会带给别人的霉运就可以解除了。”
甄瑷楞了一下,心有些凉,“谁告诉你这些的?”
“令尊令堂,那夭我们聊了很多,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很高兴有我这样的女婿。”后面这句话是他自己加的,不过相信以他判断事情的能力,事实应该与此相距不远。
“你是不是没听明白?要解除我霉运的基本条件,是你必须真心爱上我,而不是娶我。”这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
“那不是问题。”他早就……对她心动了,要爱上她根本就不困难,不是吗?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轻易的对一个女人动心。
女人,是极其善变的动物,在他母亲身上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吗?她的出现却让他彻底的化解了对女人潜在的敌意。
她仁慈、善良、温柔、体贴,虽然少了一点点自信,却又倔强得可爱,执拗得可爱。
“不是问题?”她不解的瞅了他一眼。
他的意思是 他爱她?
“我说不是问题就不是问题!”他恼火的瞪着她。
为什么老是质疑他的话?难道非要他说出那三个字才算数吗?
虽然他对她吼,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明白他坏脾气之下的真性情。
有一刹那间她真的心动了,想当他的新娘,想偎在他的怀中当个小女人,不必再怕作恶梦……
但,可能吗?她一点信心也没有呵。
“杜斯斐,如果你不是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娶了我你就注定倒楣一辈子,你没想过吗?”她好怕有一天他会恨她,讨厌她,后悔娶她。
一般人的爱情都禁不起考验了,何况是梦带霉运的她呢?
“我根本就不相信这种鬼束西!”
“可是——”
“没有可是,你爱我,不是吗?你非得嫁我不可。”他温柔的在她的耳畔呢喃,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她早注定是他的吧?早在三年前的那一夜,他们两个人的生命已经在生死关头重叠过了……
她眼睛下方受的伤,是她前世欠他的情,今生,他将逐一的索回。
第八章
新加坡是个人种混杂而处之地,各式各样的人种俱全,活像是个小联合国,不过大家一直过得相安无事,而且新加坡的治安全球首屈一指,也因此,它的夜生活繁华璀璨,不比拉斯维加斯有丝毫逊色之处,却比拉斯维加斯更适合人居住。
“再给我一杯马丁尼。”杜斯斐将再度空了的酒杯移向酒保,双眸子锁住玻璃帷幕外,让无数的灯火照亮得分外缤纷的夜空。
他很放心把甄瑷一个人留在饭店里,因为新加坡可是著名的治安良好,他很放心,真的很放心。但,为什么他的眼皮直跳?胸口间得几乎要冒出一把火?
该死的!他竟然到现在还在关心她的死活?对一个胆敢拒绝他求婚的女人,他该从此将她打出他的生命之外,永不给予关注,不是吗?
然而,他却在离开饭店后不过两个小时的现在,拚命的惦挂着她。
他的吻化解不开她对末来的恐惧与不安,他的保证也不能让她拿出勇气、义无反顾的嫁给他,这令他气恼不已——前所未有的气恼!虽然他心知肚明她为什么会拒绝他,但他就是不高兴!不高兴这个女人总是一再地质疑他。
“客人,您的酒。”酒保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对他微微一笑,“有心事吗?您看来不太好。”
杜斯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发一语,将酒一口饮尽,空了的酒杯还没搁下,就让一只纤纤细手给接过,身旁陡地冒出一个柔媚过人的嗓音——
“再给这位先生一杯马丁尼,谢谢。”女人边说边对酒保使了个眼色,把酒钱先给付了。
听这柔媚迷人的嗓音,杜斯斐根本懒得看对方一眼,“滚!女人。”
“杜先生,你这未免也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吧?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请你喝喝酒而已。”
杜斯斐犀利的眸光扫向身旁的女人,“你怎么知道我姓杜?”
女子嫣然一笑,“杜先生真爱说笑,堂堂杜氏集团总裁,只要有长眼睛又有心的女人,有谁会不认识阁下?”
这女人有一双丹凤眼,美得勾人,挺立的俏鼻和娇艳欲滴的红唇也在言语之中,隐隐地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魅力,不过这些都不是吸引他目光的条件,她的自信与介于尊贵与风情之间的暧昧谈吐,才是令他感兴趣的主因。
他敢断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风尘女子,或者更明确一点说,她比较像是有身分地位却又懂人情世故的某企业大老的情妇。
“你只想陪我喝酒吗?”他不屑的撇撇唇。这样的女人他看多了,总是捺不住寂寞,男人几个都不嫌多。
女子又笑,“是啊,不然还能做什么?”
杜斯斐眯起了眼,“那就要问问你了。”
“同是失意人,杜先生,我只是深受你的吸引,想找人说个话,谈个心……我这么直接,你不会介意吧?”女子眨眨她的明眸,笑得大方无伪。
杜斯斐瞪着她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影像突然一分为二,而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哎呀,杜先生,只是陪一个可怜的女人喝个小酒,需要考虑这么久吗?”女人的柔美轻轻的缠绕上他的颈项,将他的脸给拉下,“你醉了吗?杜先生?怎么不说话呢?”